按照他的預期,姜一的魂魄理應被剝離,肉身倒下去。
可眼前的女娃子正在一步步逼近,看起來生龍活虎的。
王老頭滿臉不可置信,“不可能!我的引魂符不可能失效!”
他往後退了幾步,把手指放到嘴裡用力一咬,鮮血立刻溢滿口腔。
他又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皺皺巴巴的黃紙,把鮮血塗抹在上面。
他的身邊立刻湧出一團黑霧。
黑霧攢動,黑影怪物現身。
牛馬的下肢,狗臉雞嘴。
姜一的靈力無比陽剛,怪物本就是陰物,處在她用靈力幻化出的陣法下,倍覺難受。
況且有陽光灑下來,怪物身上的陰氣被撕扯,痛苦哀嚎。
那聲音就跟進了家禽場一樣,狗嘶雞鳴,異常難聽。
王老頭看怪物這個樣,怕是沒什麼戰鬥力,畢竟不是白天能出來的玩意。
他伸手一指牆根處的崔婆子,“去給我吞了她!”
崔婆子嚇的直往後退,“我你是老婆啊,你不能,你不能!”
王老頭已經處在癲狂狀態,“要是不幹掉這個人,咱倆都得死。
用你的血肉滋養它們,我還有一戰的實力,死一個還是死兩個,你應該能算過來。
好好走吧,不會很痛苦的!”
在王老頭指揮下,怪物四蹄著地,野獸般撲向崔婆子。
任憑崔婆子哀嚎求饒,還是被活活生吞了下去。
補充了血肉的怪物身形肉眼可見的漲大,爪牙尖利。
它一雙眼狠毒的看向姜一,聞到修行者的血肉更是興奮的直刨後蹄,勐的衝上。
王老頭得意忘形。
就這個大塊頭,撞也得把這可惡的女人撞飛。
姜一神色從容,反手就摸出嗩吶。
她腳向前一踏,再出現時已經在怪物面前。
她抓著嗩吶就好像抓著一塊磚頭,照著怪物的頭頂就狠鑿下去。
一下。
兩下。
三下。
真tem解恨。
姜一的嗩吶,那可是無名道觀鎮宅法器。
一輩輩傳承下來,被多少大能帶在身邊蘊養。
這等怪物,都不配她一吹。
姜一每鑿一下,怪物的身形就小一分。
最後竟直接給捶散架了。
貓、狗、雞、馬的殘魂散落一地。
崔婆子殘破的屍身也脫落出來。
姜一拿出小葫蘆直接把殘魂給收了。
她不打算再和王老頭糾纏,直接甩出繩子。
明明是一根普通的繩子,到她手裡就好像有生命一樣。
直接把掙扎的王老頭捆了個結結實實。
姜一走過去,對著王老頭的臉就是一巴掌,“想跟我玩玩?是這麼玩嗎?”
王老頭的牙飛出去好幾顆。
他知道大勢已去,哭著求饒,“大師,求求你,我知道我做錯了,你給我一條活路。
往後我一定改過自新,做個好人。
你要錢是嗎?我有很多錢!我可以給你,只要你放了我!”
“說說吧,你是從哪裡搞來這些邪術的,一共害過多少人?
交代清楚了,我就放了你。”
王老頭害怕姜一再打他,只能講明原委。
原來,他是個流浪兒,幼年時被個遊方道人給收養。
王老頭本以為跟著他能學到本事。
沒想到遊方道人什麼都不教,而且他自己也靠拾荒為生,窮困潦倒。
王老頭心中暗恨,於是偷走了遊方道人的一些書,還有他的護體玉墜。
遊方道人有本書中描寫了引魂術,只是被他撕掉了最重要的部分,可能是覺得會害人。
王老頭流浪到這個村子,就紮根下來。
後來王銳男在城裡接觸到配冥婚這個行業,王老頭才又想起了這本書。
他半夜躲到後山,按照書中所寫修煉。
只是那引魂術缺失了很重要的一部分,他只能拿村裡的家禽練手摸索。
陰差陽錯之下竟然煉出了家禽雜糅體供他驅使。
家禽雜糅體配合書中所畫的黃符,真達到了引魂的功效。
他不敢直接對村裡人下手,怕被懷疑。
他的目光盯準了嫁出去的姑娘,趁她們回村探望家人時下手。
等她們離開村子後抽取魂魄,神不知鬼不覺。
後來村裡人少了,他就開始去旁邊的縣城引。
二十多年來,死在他和王銳男手上的共有五十三個女人。
壞事做多了,他也害怕。
於是夥同崔婆子捉來一個女人,折磨致死。
女人的魂魄怨氣沖天,被封印在王老頭家門口,只為震懾鬼怪。
現如今那個女人的屍骨就埋在他家院子裡。
王老頭急急求道:“大師,我都已經交代完了。
同是修道之人,求您放我一條生路。”
姜一沒說話,只是解開王老頭的繩子丟在地上,撤掉大陣,翻身出了院子。
王老頭看著一地狼藉,心有餘季的跌坐在地。
好歹撿回了一條命。
等姜一出了村子,才拿出隨身攜帶的黃表紙和硃砂。
旁人繪符,還要先淨手,再薰香,隨後端正心態方可。
姜一就隨手畫了幾下,符成。
她又撕了張小紙人。
小紙人從她手上跳下來,活動活動手腳,十分靈活。
姜一把畫好的五雷符折成三角形,往小紙人手裡一塞。
小紙人抱著符篆掂量掂量,好像能抱動。
於是它倒蹬著小短腿,凌空一踏。
它腳下好像有通天的階梯,越走越高,在空中歡騰跳躍。
雙手還緊緊抱著五雷符,生怕掉了。
沒多時,小紙人就來到王老頭家上空。
此時的王老頭正在院裡挖坑,想要把崔婆子的屍身掩埋。
小紙人一頭紮下。
在空中旋轉七百二十度。
五雷符正巧落在王老頭肩頭。
隨後小紙人撒丫子就跑。
小短腿倒蹬出殘影,生怕五雷符召來雷電,崩著它。
它一熘煙回到姜一面前。
“回來了?”
小紙人抓著姜一的褲腿往上爬,一邊爬還一邊點頭,憨態可掬。
姜一伸出手,小紙人躺平在她手心,胸口起起伏伏,像在大喘氣。
“能死了嗎?”
小紙人發不出聲音,可小小的紙片好像很難過。
隨後它鼓足勇氣,吧唧一下躺在姜一掌心,讓自己死透了。
紙人身上的靈力重新回到姜一身體。
王老頭絲毫沒有察覺到肩膀上落了五雷符。
他挖坑挖的正有勁,汗水止不住的落。
忽然間狂風大作,一大片陰雲聚集在他家上方。
有村民也發現了異常,指指點點,“那陰雲怎麼就落在老王頭家上面啊。
嘖嘖嘖,挺嚇人的。”
陰雲中忽然閃過一道電光,震耳欲聾的響聲伴著幾道雷電噼下。
村民嚇壞了,趕緊鑽回屋裡。
半晌,雷聲消散。
膽大的人探頭一看,高聲喝道:“沒事了,雲散了。
啊!你們看王老頭家!”
村民冒出頭,就看到王老頭家院裡煙塵翻滾,好半晌沒有消散。
翻牆進去一看,王老頭倒在地上,渾身焦黑。
在他身旁,還有崔婆子的屍骨。
院子角落被炸出一個大坑,湊近一瞧,還有一具白骨化的屍骨。
村民後知後覺,“王老頭兩口子被噼死了!在他們家院子裡還有屍骨。
王老頭這是殺了人,遭了天譴!五雷轟頂!”
村民們跪地磕頭,真是人在做天在看,舉頭三尺有神明,就算不信,也要保有敬畏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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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警帽同志半個月不眠不休的審查,王銳男交代的事全都查清了。
屬實。
他犯了殺人、倒賣屍體等一系列罪名,已經轉移到看守所。
毫不誇張的講,死幾次都夠了。
只是根據法律流程,還要等到最終判決才能執行。
韓慧去看守所時,心裡還帶著害怕。
她無法相信和她同床共枕,對她關愛有加的男人,手上沾染了這麼多的人命。
她給姜一打電話,央求姜一與她同去。
姜一答應了。
畢竟那塊玉墜還是要取回來,以後要是落到好人手裡倒還罷了。
落到壞人手裡又成了犯罪的通行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