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燕,你看清搶孩子的人長相了嗎?”
李平燕先是點頭。
轉念一想,要是說清了,這調查起來不就方便了嗎?
她又搖頭,哭著說:“沒看清啊,我只知道是個女人,穿著黑色的風衣,戴著口罩。”
警帽繼續問:“她是翻牆進院的嗎?”
李平燕餘光看到了於大全,她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哭。
“怪我!全都怪我!是我給那個女人開門的。她推著三輪車在門口敲門,問能不能充點電,她的三輪車沒電了。
我看她可憐,人也不高不壯,就讓她進來了!
早知道她要搶孩子,我根本不可能給她開門!
我的孩子啊,天殺的人販子,你們一定要抓住她,把她槍斃!”
於大全看妻子哭成這樣,心中的怒火夾雜了一絲憐惜。
他擠開人群,把李平燕從地上攙起來,“平燕,不是你的錯,你就是太好心了。
趕緊跟警帽同志把事情說清楚,也能儘快幫咱們把孩子追回來!”
李平燕才不想追回孩子,她就像風雨中飄搖的一朵小花,抱著於大全哭得撕心裂肺。
最後乾脆站不住,腿一軟暈了!
警帽看筆錄做不下去,只能打電話通知局裡先調取周邊監控,看能不能找到開三輪車穿黑色風衣的女子。
警帽又問周邊人:“你們有沒有人看到嫌疑人?”
大家紛紛搖頭,都上地幹活去了,哪兒能看到人啊。
這時候人群中又衝出一個老婦,她一把抓住警帽同志的胳膊,慌張道:“警帽同志,我的外孫子也不見了,肯定也是被人販子抓走了!”
本來就亂的事兒,現在更亂了。
小小的一個村子,一下就丟了兩個孩子。
大家夥也顧不上看熱鬧了,趕緊往家跑,看看自家逆子還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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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姜一還在醫院等報告。
滿紙的數字和符號,姜一壓根就看不懂,屁顛屁顛地去找醫生。
醫生看著報告皺眉。
“孩子過敏非常嚴重,你看這個報告,堅果類全過敏,她是吃母乳還是奶粉?”
姜一回想女人的穿著打扮,她胸口的衣服上有奶漬,這是哺乳期婦女溢奶留下的痕跡。
她答道:“吃母乳。”
“如果是吃母乳,就是你這個媽管不住嘴亂吃,是不是吃花生,吃堅果了?”醫生不客氣地瞪人。
姜一委屈。
瞎吃的人不是她,而是那個壞女人,怎麼才能讓醫生明白這一點呢。
算了,這鍋背就背吧。
只是堅果,花生?
姜一想起孩子吐出的東西,心裡有不好的猜測。
醫生:“我給你辦手續,現在就入院!”
姜一:“別辦!明天,明天住院!”
說完她抱著孩子就跑,任由醫生在辦公室大吼。
有姜一的靈力護著,孩子今晚肯定沒事,情況還能好轉不少。
可孩子住院得有人看護,還不是一天兩天,她必須去找孩子的家人。
姜一打車回村。
不是不開三輪,只是擔心半路又沒電。
姜一到於大全家時,人都散出去找孩子了。
於大全的老父母留在家照看昏迷的李平燕。
於父坐在臺階上抽菸,抬眼看到姜一,手裡的煙吧嗒掉地了。
他挪步走到姜一面前,拽住姜一的胳膊,對著屋裡喊:“來人啊!快來人啊!人販子叫我給抓住了!”
他這有氣無力的喊聲,把於母從屋裡喊出來了。
於母這個七十來歲的老婆子手裡拎著菜刀,別說兇狠了,還有幾分好笑。
假裝昏迷的李平燕探身往外看,果真看到了姜一抱著孩子站在院裡。
她用力捶床,這該死的女人,孩子抱走就抱走,怎麼又送回來了!
於父的喊聲把鄰居驚動了,一群人呼啦圍到於家門口。
“長這麼大頭一次看見人販子,這麼年輕就偷人家孩子,不得好死!”
“你確定是人販子?誰家人販子偷了孩子不跑,還回來自投羅網的!”
“趕緊給於大全打電話啊,讓他別在外面跑,趕緊來了,人販子回來送孩子了。”
於父拽著姜一不撒手,沒想到姜一反手就把孩子塞他懷裡了。
姜一身上有外溢的靈力,孩子感覺舒服。
現在換個人抱,孩子哇地一下哭開了。
於母的菜刀扔到地上,趕忙去抱孩子,“小萱乖乖,小萱不哭。”
孩子根本聽不懂老人家的安慰,哭得更兇了。
李平燕從屋裡踉蹌走出,還虛弱地摔倒在門口。
“我聽到孩子哭了,是不是小萱回來了!”
於父抱著孩子走過去,“平燕啊,別慌別慌,孩子回來了!”
於父把孩子塞回李平燕懷裡。
李平燕把頭埋在孩子身上哭泣,“我的孩子,我的命根子啊,謝天謝地人販子沒有喪盡天良,你要是不在了,你可讓我怎麼活啊!”
眾人唏噓。
母子團聚,當真感人。
孩子沒了,哪個女人能不傷心呢?
眾人感嘆間,於大全衝進院。
他先是去看了看孩子,隨後轉頭看向姜一,“就是你搶走孩子?”
於父指認:“對,就是她,你看,和平燕描述的一樣,穿黑色的衣服!”
於大全這個憨厚的男人在這一刻爆發了有生以來最蓬勃的男子氣概,衝上前一把抓住姜一脖領子,揮拳就要打。
姜一伸手一根手指,直接抵住於大全的拳頭。
於大全比姜一高出一頭,他的全力一擊,愣是被人一根手指就抵住了,他的拳頭無法前進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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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一微微一笑,“那個女人和你們說,我是人販子?”
於大全目眥欲裂的反問:“你不是嗎?!”
“把手鬆開,咱們和平對話。”姜一指了指握住自己領口的手。
於大全被姜一盯著,心中竟然升起一股寒意。可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他必須頂住。
姜一嘆氣,左手握於大全手腕,直接過肩摔。
於大全的身體在空中劃過,通地一下摔在地上。
周圍人嚇得連連後退,這娘兒們不像好人啊!
李平燕眸光閃過一絲鄙夷。
白瞎長這麼大個塊頭,竟然讓小姑娘給撂倒了。
姜一揚聲:“我不是什麼人販子,現在與於家有事要說,還請各位看戲的都回去吧。”
李平燕知道,姜一肯定要說孩子的事。
她慌忙從地上爬起來,衝大夥道:“既然孩子都找回來了,大家就都散了吧,散了吧。”
她又走到姜一面前裝好人“孩子已經平安送回來,你肯定也有苦衷,你走吧,我們不難為你了!”
於大全平日雖悶,但這樣的人都有一個通病,一旦犟起來,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他喊道:“散什麼散!我們於家和你沒什麼好說的,大家夥都在門口堵著,等著警帽過來把她帶走,她敢光明正大搶孩子,說不準還幹過傷天害理的事。”
姜一本想給於大全保全點臉面,可他自己不要。
那她也沒什麼好顧及。
姜一指著孩子道:“我搶孩子?你知道我搶孩子幹什麼去了嗎?我帶她上醫院了!
我再不送她上醫院,孩子病死了都沒人知道!”
姜一把身上的布包解下來,掏出藥扔在地上,“看見沒有,這是醫生開的藥!”
“還真是啊,她不是人販子?”
“切,人家孩子病了,爸媽不會帶去看啊,要她多事?我看這是她為開脫,找的託詞。”
“別急,接著往下聽。”
眾人議論紛紛。
姜一盯著於大全,“今天我來你家給三輪車充電,你的孩子號哭不止,渾身長滿紅點。
孩子嘔吐,便血,我勸你老婆去醫院,她死活不肯。”
於大全看向李平燕。
“大全,你別聽她胡說,孩子身上的紅點就是溼疹,誰家孩子小時候不長,不是大病,根本不用興師動眾地上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