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石匠把斷刀彭一下插到桌子上。
說實話,他也被自己這個橫勁嚇到了。
呵呵。
老子這樣還挺兇殘的哈。
趙石匠餘光瞥了瞥姜一。
這麼大個大師給他當靠山,他怕個鬼哦!
“誰是黃發財!”
漢子們不敢招惹趙石匠,紛紛和黃發財告辭。
“兄弟,家裡有事,先走了啊。”
“對,以後有空再約!”
黃發財懶懶靠在椅子上,一隻腳踩著椅面,“靠!一群沒義氣的玩意!”
“黃發財,我問你,前陣子你賣的那塊石頭,是從哪兒弄來的。
你要是不說,老子砍死你!”
黃發財是個混不吝的主。
他起身抖了抖衣服,直接逼到趙石匠眼前。
“跑到我家來威脅我,你算老幾?有種你砍啊,你砍死老子啊!老子要是吭一聲,老子就不叫黃發財,不是娘養的!”
黃發財應該剛剃過光頭,現如今發茬貼在頭皮上,還能看到幾道猙獰的刀痕。
一看就是敢玩命的。
面對這窮橫窮橫的人,趙石匠憷了。
說話的氣勢都軟了三分。
“石頭……石頭到底哪兒弄來的……”
黃發財一看趙石匠軟掉的語氣,就知道這人是個紙老虎。
他哈哈大笑。
“石頭?!什麼石頭,我可是本本分分的人,你拿著刀衝進我家,你信不信我報警抓你呢!”
趙石匠看看自己的刀。
自己衝動了,衝動了!
他還在組織言辭,黃發財就抄起了酒瓶。
看架勢要往趙石匠頭上甩。
趙石匠舉手準備抱頭,餘光看到一個黑影掠過。
緊接著,黃發財就像球似的被踹飛了出去。
撞到後面炕上,翻了幾個跟頭。
趙石匠:……
大師……她就很暴躁哦。
她的形象在心中又高大了呢!
這一腳超完美的!
黃發財被這腳踹得差點背過氣去。
他忍著疼,從炕上翻起來,一雙眼狠狠盯著姜一,怒極反笑。
“好!好!哥不在江湖,你以為江湖就沒有哥的傳說了!
你個黃毛丫頭,哥和你拼了!”
暴呵過後,黃發財瘋了似的衝向姜一。
什麼叫四兩撥千斤,姜一給你展示一個。
黃發財衝上來,她輕飄飄往旁邊踏步,躲過攻擊不說,還在黃發財的腿彎上踹了一腳。
黃發財頓時撲倒,臉著地,鼻頭卡出血了。
姜一都不給他反應時間,伸手抄起酒瓶,砸到黃發財頭上。
瓶子應聲碎裂。
就黃發財這個面相,偷雞摸狗,偷奸耍滑,奸汙婦女,聚眾鬥毆,還肇事逃逸致人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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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他都是輕的。
黃發財腦袋被砸,當即有點暈。
姜一把他翻了面,小拳拳照著臉一頓鑿。
趙石匠看的心驚肉跳。
連連勸阻,“大師,夠了,夠了!”
姜一打累了,甩甩拳頭。
“打人就是爽。行了,你現在再問他,他保證啥都說。”
趙石匠:“黃發財,那塊石頭從哪裡挖出來的。”
黃發財抱頭呻吟。
姜一:“嗯。”
就這短短的一個嗯字,三分威脅,三分震懾,還有四分威壓。
黃發財趕緊道:“我說,我說,麗水村後山,山旁有荒地和樹林子。
我看那石頭露出來一點,裡面好像有玉,我就給挖了賣了。
我要是知道你們會找來,我肯定不敢。”
姜一蹲下。
黃發財又嚇得抱頭。
姜一沒打他,只是把濺到手上的血,在他衣服上擦乾淨了。
趙石匠氣勢昂揚地往外走。
一出門,氣場全無,還賊眉鼠眼地亂瞟。
“大師,正好沒人,快跑~”
姜一:“嘶,跑什麼跑,等我打個電話。”
“小於,你和相關部門溝通一下,華市麗水村有個叫黃發財的。
肇事逃逸致人死亡,人現在在家裡,快點過來帶走,他還犯了別的事,狠狠查。”
趙石匠開車帶姜一往後山趕。
他遠遠看見一片荒草地,荒地旁有樹林,還有坡度不算高的山。
和黃發財描述的一樣。
趙石匠明明沒來過麗水村,卻覺得眼熟。
他想起來了!
他來過這裡,在夢裡來過這裡。
他找個地方停車,指著山坡上一點興奮道:“我在夢裡來過這兒,那兒有個墳,鬼就是出現在墳旁的!”
姜一環視四周。
選陰宅時,明堂開闊為宜,因為地氣聚合,生機勃勃,後人前途無量。
依山,後世人丁興旺,傍水,後世財源滾滾。
這處後靠有山,前有平地,側有林木,本是福廕後人的陰宅。
然,這座山後不遠處修了一條路,山體被掘,形態改變,地氣有損。
山上林木多被砍伐,稀稀疏疏,致使風力強勁,氣乘風散。
好好的福廕之地,就這麼被破壞了。
往山上爬了一會兒,姜一散開靈力查探。
周遭並無鬼物留下的陰氣,反倒是那墳裡邪晦之氣濃重,沒有地氣鎮著,導致半個山頭草木不旺。
小草低低矮矮的貼服地皮,山風捲過,不情不願地顫抖兩下。
看來,埋骨之人的亡魂並未留在世間。
反倒是他死時心願未了,殘存於體內經久不散,日久天長,形成執念。
周遭風水遭破壞,執念日益壯大,形成邪晦之氣。
趙石匠快步來到墳前,指著那墓碑道:“大師,看這兒!
那天晚上,鬼讓我刻這個碑!”
姜一瞧了眼墓碑,上面的名字果真被劃亂。
忽然,姜一聽到一陣稀疏的聲響。
她循聲望去,在山的另一側,一個十八九歲滿身書卷氣的男孩,背上綁著一塊石碑,手裡拿著一把鏟子走上來。
男孩用狐疑的眼神打量姜一和趙石匠。
見這兩人並未說話,他喘著粗氣繞過兩人,在墳前慢慢蹲下,輕手輕腳地把背上石碑卸下來。
全程無聲,動作小心翼翼,臉上還帶著幾分莊重。
末了,他走上前,道:“二位是來祭拜,還是路過?”
趙石匠反問:“這墓裡埋的是你家先祖?”
“正是!如果兩位無事,煩請讓一讓,墓碑有損,我來換一塊。”
語閉,他不發一言,就準備動土。
姜一出言制止,“墓裡邪晦之氣橫生,此時動手怕是沾染一身晦氣。”
少年不解。
姜一耐著性子解釋:“既是先祖,有話我就直說了。
前陣子有人在墳地附近掘出一塊石頭賣於旁人,我身邊這位趙石匠機緣巧合下得到了那塊石頭。
自此之後,他時常夢到墓主人,且有事相求。
想必祖上有執念未了,若不想家門沾染是非,還是先化解執念,再行動土。”
少年深深地看了一眼趙石匠,隨後用懇切的語氣道:“能不能請兩位和我回家一趟。”
趙石匠看姜一。
見姜一點頭,他才出言同意。
少年再次將石碑背於背上,吃力的往山下走去。
甚至到了山腳下,他也沒有藉助任何交通工具,全靠雙腳。
他的額頭汗水密佈,卻沒有絲毫怨言。
趙石匠低聲對姜一道:“這少年是個好樣的,以後我的兒子能教育成這樣,我死了都能笑醒。”
姜一附和點頭。
的確,這少年面相堅毅,是忠肝義膽之輩。
放在如今物慾橫流的社會,實屬難得。
兩人跟著少年走了近一個小時,才來到一處民房前。
前後左右盡是荒野,說是隱世而居也不為過。
房前有幾畝地,看樣已經播種完,新鮮的泥土散發著芳香,讓荒野有了一絲人情味。
少年在院牆外放下石碑,又找來一塊黑布仔細蓋好,這才去推籬笆門。
院子裡幾隻雞撲騰著翅膀追隨少年,像是在尋食。
少年從牆根的袋子裡舀出半瓢玉米撒在地上。
小雞忙著吃玉米,少年嘴角掛笑,伸手邀請:“兩位請進。”
在少年的引導下,趙石匠和姜一走進低矮的土房。
家裡雖然簡陋,但是收拾得十分乾淨。
“爺,我回來了!”少年衝裡屋喊了一嗓子。
屋裡傳來低低的咳嗽聲,像是在極盡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