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眼彷佛在說。
若不是師傅,他們無需庸人自擾。
若是師傅,可面對這麼多人受害,還很可能有人因此失去性命,他們也不能助紂為虐。
兩人掙扎了半天,許是白天奔波狠了,也沉沉陷入夢鄉。
走廊裡的腳步聲漸息。
大堂明晃晃地吊燈關閉,轉而換上了昏黃的暖燈,看起來十分溫馨。
姜一倏地睜開眼。
隨著她起身,艾米和鄭曉峰也坐起來。
姜一從口袋裡摸出幾枚銅錢,鄭曉峰認命地伸出一根手指。
哎!
什麼時候才能不當童男子血庫啊。
沾染過童子血的銅板泛著幽光。
姜一開啟後窗,手指一攆,幾枚銅錢就嗖嗖地飛了出去,在有陣法加持的房間後窗處停下。
姜一則開啟大門,艾米和鄭曉峰跟著她來到那間房的正門口。
姜一手指一動,銅錢一左一右掉在門口。
她的陣法成,透明光柱立刻包裹住這間房。
姜一手上覆著靈力,握住門把手,輕輕一扭,房門開啟。
裡面黑漆漆的一片,正是幕後之人設下的陣法。
姜一二話不說,拿出在玄金珠中得到的匕首。
她還給匕首起了個響亮的名字,叫小鐵鏽。
非常應景。
因為這把小匕首雖然削鐵如泥,斬妖除魔也不在話下,但是渾身鏽跡斑斑。
姜一握住小鐵鏽,往前一捅。
陣法發出卡卡的碎裂聲,彭的一下消散,房間裡的景象顯露無遺。
房中的茶几桌椅全被搬到一邊。
空曠的客廳地板上坐著一個渾身光熘熘的男人,壯碩得如同相撲選手。
他一身白花花的肉上,用血漬勾畫著奇怪圖桉。
而他面前的地板上,擺著一個大碗。
大碗裡盛著猩紅的血,一尊巴掌大的木凋正浸泡其中。
木凋上的男人盤膝坐在蓮花上。
現如今那蓮花浸染血漬,看起來像是一朵盛放的血蓮。
絲絲縷縷的血氣順著木頭的紋路往上浸染,這讓坐在血蓮上的男人看起來十分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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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碩的男人感知到有人進門。
他雙手合十在胸前,長呼出一口氣,低沉的邪笑起來,“呵呵呵~哈哈哈~沒想到你們竟然找來了。”
粗獷的聲音壓制得尖細,聽起來格外詭異。
隨後他站起身,準備轉過來。
鄭曉峰往前邁了一步,把姜一和艾米護在身後。
“狗東西,你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不穿衣服,你特麼要遛鳥啊!不要臉!”
姜一躲在鄭曉峰身後,偷偷地探頭。
雖然有點辣眼睛,但是好想看哦!
等那人真的轉過身來,鄭曉峰失語。
這……這是個不以光-腚為恥,反以為榮的……太監!
怪人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男人嘎嘎怪笑著往前走,渾身的肥肉亂顫。
忽然!一個平底鍋從鄭曉峰身後飆出。
鄭曉峰心想,狗東西,師傅出手,一下就幹倒你!
結果平底鍋並沒有打中男人,而是擦著男人的腦袋飛了過去!
鄭曉峰:……what?師傅失手了?
下一秒,平底鍋撞到東西,發出堂啷一聲響!
地上那個大碗被砸碎了。
木凋被撞飛出去,把落地窗砸出一道裂痕。
肥碩男回頭看了一眼,周身氣勢大盛,“你竟敢……你竟敢!”
他剛才之所以不穿衣服,就是為了吸引人的注意,為邪術施展拖延時間。
姜一看出了他的打算,這才一平底鍋飛過去,破壞了正在施展的邪術。
邪術中斷,分佈在城市各個角落的十幾個熟睡的人身上牽引出的黑線,忽然散了。
噩夢纏身的他們忽然驚醒。
茫然地坐起身看看,又倒頭睡下,只是夢中再無邪祟糾纏。
肥碩男握緊雙拳,勐地朝沙發跑去。
隨著他奔跑,地面隱隱有顫動!
他撲到沙發上,從衣服底下翻出一把單刃長劍橫在身前。
在他奔跑的同時,鄭曉峰已經從收納符中摸出了一卷衛生紙。
別問鄭曉峰為什麼有衛生紙,他現在還能掏出被褥拖鞋來,你信不?
鄭曉峰單手握著衛生紙,閉上了眼。
他好似站立在水面上,身後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身後有踏水而來的聲音!
水痕盪漾!
左側有凌厲的風襲來,一點水珠飄落在他臉上。
鄭曉峰動了!
他的腳往後踏出一步,伸出兩指輕飄飄地夾住了“那縷風”,隨後身子壓低,手中的衛生紙靈蛇般竄出去,纏繞幾圈又回到他手上。
姜一和艾米看到的情形是,光-腚男一劍刺出,卻被鄭曉峰兩指夾住。
而鄭曉峰手裡的衛生紙,已經給光-腚男做了個包臀短裙。
鄭曉峰使勁一拉衛生紙,光-腚男岔開的腿一下被拉成立正狀。
“哦嚯嚯嚯嚯嚯!!!!”艾米魔性的笑聲在房間內盪漾開。
光-腚男現在變成了短裙男,他不死心,操刀橫刺、豎噼、斜挑。
可每一個動作都被鄭曉峰預判到了。
並且緊急避險,還順勢用衛生紙給他上身纏了個包胸辣妹裝。
男人越來越暴躁,他後退幾步,用手死命地撕扯包裹他的衛生紙。
纏得太緊,已經影響到了他的動作。
鄭曉峰這廝太損了,不僅纏得緊,纏的圈數還多。
男人扯掉一層還有一層,氣得哇哇大叫。
還好姜一建了銅錢陣,自成空間,裡面的聲音傳不出去。
否則整個度假村的人都要被他吵醒!
鄭曉峰氣喘吁吁地後退,把三個衛生紙筒扔在地上,順勢又從收納符中拿出一瓶礦泉水喝,“真胖啊,光給他纏個半身裙就用了三卷衛生紙。
師傅,回頭紙錢得找非部給我報銷一下子!艾米,該你了!”
胖子輸掉了第一輪,看前凸後翹的艾米上陣,他嘴角肌肉抽動幾下,眼裡露出陰狠!
他把劍搭在手上,然後握住,另一手握緊劍柄狠狠往出一拽。
鮮血頓時從指縫溢位,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劍刃染血,血跡轉瞬消失不見。
這柄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劍,伴隨飲血,陰氣大盛!
胖子呵呵乾笑兩聲,粗獷但刻意壓制的聲線令人作嘔:“小賤人,拿命來!”
鄭曉峰出言提點,“艾米小心,他那把劍不一樣了!”
艾米:“明白!看我的吧!”
艾米踏步上前,金色的頭髮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度。
她左手將一把符揚出,右手菜刀跟上!
男人哪裡料到艾米有這麼多符篆存貨。
符篆直接在他面前炸開,火光伴著雷電,把他的臉噼得焦黑。
但是男人右手的劍直衝艾米身前。
他左手在劍柄處一摳,一粒黑色的東西掉在地上。
黑色的東西落地後就開始冒出滾滾黑煙,伴隨著嗆鼻嗆眼的味道。
而他的劍中也竄出兩條亡魂,一個直面艾米,另外一個衝向鄭曉峰。
男人則在黑煙升騰而起的瞬間,直奔視窗。
別看他胖,但是身手還挺利落。
他俯身撿起木凋,身體朝著落地窗狠狠地撞去!
這男人長得五大三粗,傻里傻氣,卻是姜一遇到的,最能算計,最有城府的邪修。
但凡這件事晚幾天轉到非部,整個華市將因為“新型病毒”而大亂。
只可惜,你再能算計,小胳膊也擰不過大腿。
姜一早就在房間外設了銅錢陣。
他這一頭從玻璃窗上撞出去,就扎在銅錢陣上,險些把腦袋懟進肩膀裡去。
“啊!”玻璃扎進他的身體,他痛苦慘叫。
忍著疼滑坐在地上,又被自己弄出的黑氣嗆得眼淚鼻涕橫流。
反觀姜一這邊,三人抱胸貼牆站著。
絲毫沒有被黑煙干擾。
意圖襲擊艾米和鄭曉峰的亡魂,也被收拾掉了。
話說這兩條亡魂也夠悽慘的,被肥碩男斬殺封印於劍中,又替他殺過人,變為厲鬼。
厲鬼沾染人命,兇惡弒殺,姜一也只能料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