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東媽看到這裡,她再也忍不住了,掩面痛哭。
她從來也不知道,兒子過的這麼痛苦,這麼委屈。
如果能重新來,她一定聽兒子的。
他想要幹什麼,就讓他幹什麼。
如果……真是個狠毒的詞語。
幻境中場景一晃。
五個小夥伴已經各自揹著書包,買了棋山的門票,進了景區。
他們躲在一處小山後面,等待天黑。
待景區裡所有人都走光,工作人員巡查過,他們才跑出來。
為了防止有人進入無人區,景區用裹著尖銳金屬尖的鐵絲網,拉了近兩米的高牆。
幾人從包裡掏出衣服,裹住尖銳的鐵絲網,就這麼爬了過去。
進入無人區後,他們感受著前所未有的自由。
他們大口呼吸著林間的清新空氣,仰望璀璨星河。
他們歡快奔跑,興奮唱歌。
夜裡,他們找了個避風的小坡,蜷縮著睡了一夜。
天光大亮,他們又踩著一地露水,向更深處行去。
期間路過小溪,他們捉螃蟹捉魚。
生火烤魚、烤螃蟹,因為新鮮,就算沒有調味料,味道也很鮮美。
他們拍照留念,十分快活。
天公不作美,進入景區的第二天,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為了找避雨的地方,他們越跑越遠,手機失了訊號,還陸續沒電了。
唯一一個指南針也不知遺失在了哪裡。
他們迷路了。
大家意見不同,甚至開始爭吵。
謝宏闊幾人要找地方避雨,然後原地不動,等待救援。
畢竟失聯好幾天,家長肯定會報警。
其實管東也是這麼想的,可傅若荔堅決不同意。
她堅持要摸著黑,頂著大雨原路返回,無論大家怎麼勸說。
她想家了,想爸爸媽媽,想溫暖的被窩。
她不愛好探險,也不喜歡地理,她單純就是頭腦一熱跟著來了。
她現在後悔了,她要以最快的速度回家。
看著傅若荔走遠的背影,管東堅定的跟了上去。
他們早就迷失了方向,想要原路返回,卻越走越遠,山越爬越高。
摸黑走了一夜,待天光大亮,兩人驚出一身冷汗。
他們所爬的山,正依偎著一座高聳入雲的大山。
那大山的山頂塌下去了一半,就好像有人在柱子上咬了一口,另外一半搖搖欲墜。
倆人對望,跑啊!
再不跑,山體塌方誰也別想活。
上山容易下山難,尤其是溼滑的雨天。
管東腳下一滑,傅若荔趕緊去拉他。
就這樣,兩個孩子摔了下去。
人沒了。
管東爸和管東媽看到兒子死亡的第一現場,跪在地上哭嚎不止。
湯城和謝長奎也一陣唏噓。
到現在為止,已經是管東死前所有的畫面。
幻境終止,四位家長被強行剝離。
謝長奎長吸一口氣,從沙發上彈起來。
湯城睜著空洞的眼,額頭滿是冷汗,適應了好一會兒,思緒才迴歸現實。
管東爸和管東媽也醒了,倆人呆坐原地,臉上的淚痕縱橫交錯。
原來兒子死亡的真相竟是這樣。
與人無由,都是孩子自己的選擇。
管東媽想起來什麼,踉踉蹌蹌撲進兒子的臥室,瘋狂的在一大堆書中翻找。
她終於找到了那本地理雜志。
翻開一看,裡面夾著兒子的絕筆。
她顫抖著手開啟,一字一句和幻境中分毫不差。
悲傷的最高境界,就是連哭都哭不出來。
管東媽就拿著信,大喇喇的躺在地上,雙眼無神的望著頂棚,又似透過頂棚看到了更遠的地方。
管東爸也良心發現,對著謝長奎和湯城噗通跪倒,哐哐的磕了幾個響頭。
“我對不起你們,差點害你們也失去孩子。你們打我吧,打夠了送我去坐牢。”
見旁人沒動作,他狠狠把巴掌抽自己臉上,異常響亮。
“我有罪,我該死,我有罪!”
他下了狠勁,不過兩下,臉就腫的老高。
謝長奎和湯城看著這個男人,心中怨恨不起來。
湯城拽住管東爸的手,“你這是幹啥?還好沒造成更大的悲劇,算了!我不怪你了!”
謝長奎一甩手:“行了行了,再追究就顯的我有點不近人情。”
姜一:“管東爸爸,說說吧,誰教你的這種害人方法!”
管東爸用跪姿給自己轉換了一個方向,面向姜一,“這事,還得從謝宏闊說起。”
謝長奎粗生粗氣:“這咋又和我兒子有關,你又對我兒子做啥了?”
他氣勢洶洶的逼近管東爸。
姜一輕聲提點,“聽他說完。”
謝長奎頓時洩氣,回到沙發上坐好。
管東爸繼續道:“孩子死後,我們夫妻倆以淚洗面,心裡充滿了怨恨。
就在兩個月前的一天,有個男人給我打來電話。
這個男人開口就問我,那幾個孩子害死了我兒子,我心裡恨不恨。
說他們還逍遙的活著,有美好的前途,而我兒子卻被野獸啃的面目全非,我真的不想報仇嗎。
他的話點燃了我滿腔的怒火。
我大聲的告訴他,我恨!我恨不能把他們全送到地下,給我兒子賠命!
他說他能幫我。
他給了我一大筆錢,把我送到了T國。
在T國,我找到了大師,又花高價買到了屍油,還學會了害人的法術。
不僅如此,幾個孩子的生辰八字,都是他調查後發給我的。”
謝長奎:“那和我們家的謝宏闊有什麼關係?總不會是我兒子給你錢,花錢僱你害他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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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東爸:“不是你兒子花錢,可那人說了,其他孩子他都不管,他必須要謝宏闊死!
他說,不管我有沒有被抓,有沒有人懷疑到我頭上,我都不能把他的訊息爆出來。
否則他就要找人挖了我兒子的墳,讓他死了也不得安生。
現在我知道我錯了,為了贖罪,我願意把他交代出來。”
謝長奎聽完這話,毛骨悚然,“是誰?你告訴我是誰要害我?
瑪德,要害老子,老子neng死他!”
管東爸搖了搖頭,“我和那個人從來沒有見過面。
他都是單線和我聯絡,不允許我主動找他。
就連他給我的錢,都是取了現金,然後放到指定地點,讓我自己去取的。”
完球,錢給的是現金,沒有轉賬記錄。
這人這麼謹慎,電話號碼肯定也是買的,查不到正主頭上。
謝長奎在原地走來走去,“瑪德,是哪個王八蛋和老子有仇,竟然打起我兒子主意,想讓我斷子絕孫!
狗東西,有本事你衝著我來!”
管東爸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對了,剛才他又和我聯絡了,說想多除掉一個人!”
謝長奎眼睛一立:“你答應了?”
“沒有,我拒絕了,我不想牽連和這件事無關的人。”
謝長奎趕緊拿出手機,給愛人常可打去電話。
“喂,老婆,宏闊沒事吧?”
常可正在燉湯,“沒事,你啥時候回來,我給你煲湯呢?”
謝長奎:“那你呢?柳柳呢?”
“瞧你這大驚小怪的,我沒事。
柳柳剛才回來看宏闊了,也好著呢。”
謝長奎長舒口氣,“好著就行,我一會兒就回。”
姜一分析前因後果,然後開口,“孩子出事,新聞報道了嗎?”
謝長奎點了點頭。
湯城插話道:“這事我瞭解的比較多,因為我愛人就是電視臺工作的。
這事確實有報道,但是警帽擔心輿論會針對孩子,影響他們以後的人生。
所以只安排了一家官方媒體進行了採訪,全程都沒暴露孩子的身份,用的化名,並且人臉包括服裝都打了馬賽克。
其他媒體的報道,都是轉載了官方媒體的內容。”
姜一:“這麼說,當時的事,外界根本不可能瞭解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