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曉峰被太陽曬的直發昏,指著一樹,“去陰涼下站一會,太曬了。
對了,你和宋屏為啥分手,她又是怎麼出車禍的?”
安海澹澹一笑,笑容裡全是苦澀。
“宋屏的父母離異,她跟著爸爸,她姐跟著媽媽。
後來她媽沒了,她姐就被親戚送到姥姥家那個村。
她姐出息,大學畢業找了份好工作,辦事雷厲風行,投資眼光不錯。
宋屏她爸做生意也需要人幫襯,就把姐姐帶回家了。
宋屏她姐從小沒少吃苦,對宋屏和宋爸敵意都挺大的。
宋爸心裡有愧疚,就商量宋屏出國留學。
姐倆不見面,總好過見面就打架,弄的家宅不安。
我那時候也沒做出什麼成績,就是個窮小子。
我也不懂事,不讓宋屏走,一生氣還和她分手了。
好幾年都沒聯絡。
幾年後我才知道,宋屏剛出國沒多久就遇到了車禍,一直在昏迷狀態,醒不過來。
再後來你就知道了,我獲獎了,有了名氣也有了錢。
我心裡放不下宋屏,正好有個工作機會在國外,我就去了。
我剛看到宋屏的時候,嚇了一跳。
她渾身上下都插著管子,人瘦的不像樣。
我打聽到好幾個有名的中醫,只希望能有效果。”
鄭曉峰連連點頭,“對,得看看中醫。
回頭我也幫你打聽打聽。”
其實鄭曉峰看出來了,安海姻緣淺,怕是和宋屏修不成正果。
他本想勸安海看開些,可看他愁苦的模樣,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兩人晚上喝了點小酒,這才各自回家。
隔天,安海找了當地有名的老中醫,帶他去了療養院。
老中醫一邊給宋屏把脈,一邊搖頭,“這孩子躺了幾年了,身體各項機能都在衰退。
脈搏太弱,我也只能說是每天來給她扎針,只希望對她能有幫助。”
老中醫又撥開宋屏的眼睛看了看,而後掏出銀針,密密麻麻的扎了宋屏滿頭。
老中醫捏著銀針轉動,臉上擔憂未減,“若是普通病人,轉針還能有點反應。
她這半點反應都沒有,哎,盡力吧。”
做了二十多分鍾的針灸治療,老中醫收拾好銀針,又交代了幾句,準備離開。
安海追上去,給他轉了一筆錢,叮囑他每天都打車過來給宋屏做針灸。
安海送老中醫出門,竟然在大門口看到了宋父和宋屏的姐姐宋菀菀。
宋父年過半百,因為保養得宜看起來也就四十出頭,挺年輕的。
宋菀菀大宋屏兩歲,穿著很精幹,留著大波浪,烈焰紅唇。
她的眉眼和宋屏有七分相似,她打扮的這樣明豔,更襯得宋屏病弱不堪。
宋菀菀是被宋父拉著來的,滿臉的不情願,下巴高高揚起,看起來有幾分氣勢凌人。
宋屏以前和安海交往,她家裡人都知道。
所以安海是見過宋父和宋菀菀的。
宋父看到安海,點了點頭,“安海,謝謝你能把小屏帶回來。
否則我工作忙,一年也去不了幾次國外。”
安海禮貌又疏離的笑了一下,不知為何,眼前的人是宋屏的親生父親,可他就是從他身上感覺不到親切。
宋菀菀上下打量安海,眼神裡閃過欣賞。
安海和療養院打了個招呼,就領著宋父和宋菀菀往病房走去。
宋父看到滿身插著管子的宋屏,掉了兩滴眼淚。
他眼裡的疼惜不是作假,此時此刻,安海才在他身上看出了為人父的慈愛。
安海看宋屏被父親疼愛,心裡舒服了一些。
反倒是宋菀菀一進門就坐到沙發上,雙腿交疊,尖酸刻薄的開口,“人家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她在病床上躺了這麼多年,還能住這麼好的療養院,有專人伺候。
我這個妹妹還真是有福氣。”
宋父呵斥,“菀菀,你說話別那麼酸。
她病了這麼多年,耽誤了這麼多年的好時光,也不是她願意的。
你當著她的面冷嘲熱諷,有意思嗎?”
安海慍怒,出口的話也有幾分犀利,“宋菀菀,宋屏為啥去國外你心裡沒點數嗎?
要是在國內,她說不定不會遇到街頭飛車,說不定不會病倒。
她是你的妹妹,對你沒有責任,更不欠你什麼。
如果你不願意來看她,那就請你馬上離開。”
宋菀菀:“安海,你這話說的就不對。
是我讓她過馬路不看車的嗎?
過馬路不看車,別說在國外,就算在國內,保不齊也會出車禍。
要是在國內出了車禍,她哪兒有機會享受那麼多年國外先進的醫療條件?
說不定人早就沒了。
這就是客觀事實,你有什麼不愛聽的。”
安海拳頭握緊。
他對面的也就是個女人,否則他的拳頭早就揮出去了。
宋父看氣氛劍拔弩張,趕緊出言勸戒,“菀菀,我和小屏說幾句話,你去外面等著吧。”
宋菀菀站起來,甩了個白眼,踩著高跟鞋噠噠的出去了。
宋父看向安海,“安海,你是個好孩子,別和菀菀一般見識。
她小時候跟著外婆在村裡住,條件不好。
她以為是我們不要她,扔她在那裡受苦。
所以回來以後,她總覺得不公平,說話就刻薄了一些。
其實她還是很關心小屏的。
小屏一出車禍,她就第一時間飛過去,醫院和療養院都是她給安排的。”
安海深吸口氣,壓下心頭不快,“宋叔,我知道了。”
宋父拉著宋屏的手,聊了很多家常,直到快午飯時才準備離去。
療養院大門口,宋菀菀撩了下披肩長髮,風情萬種的走到安海身邊。
“大建築師,感謝你這麼細心照顧宋屏,請你吃頓飯不為過吧。”
宋父也幫襯著說,“對,這都是一家人,以後幫小屏看病還得互相幫襯,一起吃頓飯吧。”
宋父這是變相的承認了安海的身份。
安海心中熨帖,點頭答應下來。
等到了飯店門口,宋菀菀剛一下車,就對開車的宋父道:“爸,我忘了個事,今天上午有份文件我走的急,沒簽。
對方忙著要,辛苦你回去一趟吧。”
宋父怎麼會聽不出來女兒的意思。
自從她回家以後,宋屏的東西她都想搶過來佔有。
以前只是些死物件,現在竟然是盯上妹妹的男朋友。
這是想打發走他,孤男寡女培養感情。
他眉頭緊蹙,壓低的聲音裡有著怒意,“宋菀菀!”
安海停完車後,就站在飯店門口等,並不知道父女倆之間的波瀾。
宋菀菀把頭半伸進車窗,“爸,你還說你不偏心。
安海是個好男人,不僅年輕有為,這麼多年對宋屏不離不棄,是個重感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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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屏的樣子你也看到了,說句你不愛聽的話,她根本不可能醒過來。
與其把這麼好的女婿拱手讓人,還不如就讓給我。
你說呢。”
宋父快被這個女兒氣死了。
還沒等他搭話,宋菀菀就對安海燦爛一笑,“安海,我爸公司還有一份檔案要籤,他得回去一趟,咱們先進去點菜吧。”
宋父現下也無法反駁,否則父女在安海面前吵起來,誰臉上都掛不住。
他衝安海點了下頭,“你們先進去吧,我去去就來。”
話一說完,他踩下油門驅車離開。
安海眉頭蹙的能夾死蒼蠅,對著宋菀菀冷冰冰開口,“宋小姐,我是你妹妹的男朋友,不方便和你單獨吃飯,改天宋叔有空再約吧。”
他轉身去取車,沒看到宋菀菀臉上閃過的勢在必得。
這麼多年了,只要是宋屏的東西,她都要搶到手,男人也不例外。
她不信安海面對著她這麼個風情萬種的大美女,能不動心。
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