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白了鄭曉峰一眼,“我還主動一點?你不怕死男人把我欺負了啊?”
鄭曉峰撇撇嘴,用詫異的眼神看艾米,“你對自己是不是有什麼誤解?
你個隨身攜帶菜刀的主,還怕別人欺負?
你怕是巴不得他出手,你好打的他屁滾尿流,哭爹喊娘。”
艾米心虛。
她已經表現的這麼明顯了?!
兩人又商量了一會,才各自回屋睡覺。
下班後,艾米打扮的搖曳生姿,前去赴約。
張東淮看到艾米那一刻,眼神就不由自主往她胸口瞟。
艾米之前赴約,穿著都是延續工作中的風格,得體大氣。
今天她打扮的很open,凸凹有致的身材被性感小裙包裹,露出精緻的鎖骨和修長的美腿。
盤起來的長髮幹淨利落,零散的碎髮慵懶又風情。
她鼻子上架著遮陽眼鏡,嫵媚中又揉進了颯爽。
總之女人味十足,野性十足,讓男性激起征服欲。
張東淮打量艾米的同時,艾米遮在太陽眼鏡後的眼睛也在打量他。
艾米以笑容掩面,笑容下是陰惻惻的內心活動。
狗日的男人,再我看,再看我。
再看我就把你閹掉!
艾米和張東淮見面時,鄭曉峰也趕到了張東淮的家。
他按響門鈴。
好半晌,屋裡才傳來女人疲憊但略顯警惕的聲音。
“誰?”
鄭曉峰打起十二分熱情,“女士您好,我是華市大學大三的學生,學的是心理學。
現代人生活壓力太大,不少人都會出現這樣或那樣的心理問題。
徵得社群同意後,我和幾個同學在小區裡挨家挨戶敲門宣傳。
如果您有什麼精神壓力,可以向我們尋求幫助,免費的哦。”
鄭曉峰說完,屋裡靜默了好一會。
他不知道門裡的女人在想什麼,於是把一張提前畫好的符篆點燃。
這是他畫成功的第一道符,足足畫了三個多小時。
符篆的效果微乎其微,甚至都沒達到低階。
黃表紙快速點燃,一道很細微的,屬於鄭曉峰的靈力飄進張東淮家。
房間內的鬱陽正抱著寶寶站在門前。
她透過貓眼細細打量外面這個年輕人。
當聽到他說,他的專業是心理學時,鬱陽有一瞬間動搖。
她最近對生活感到絕望。
她這麼多年的學識經歷告訴她,她現在所經歷的一切都是不正確的。
可最親近的人,乃至是父母都告訴她。
不,孩子,生活沒有問題,你身邊的人也沒有問題,是你有問題。
你應該學著調整,你應該感到知足,你應該感恩,你應該忍耐,這樣你就會快樂了。
大家也就快樂了。
好好生活,不要作。
鬱陽陷入兩難,一直堅定的信念也出現搖晃。
鬱陽想要向門外的鄭曉峰求救,她抱著孩子的手因為緊張而收緊了些。
被媽媽抱在懷裡的妙妙,感受到母親手臂的用力,還有她情緒的波動,哼唧著掙扎。
妙妙這個動作,一下就驚醒了鬱陽。
她趕緊鬆手,倏地轉身,衝門外發聲:“不好意思,我想我並不需要。”
她神色焦急的抱著孩子往房間裡走,逃避鄭曉峰,也在逃避自己的內心。
鬱陽走的太急,不小心撞到了鞋櫃,趔趄下護住孩子,自己單膝磕跪在地。
等鬱陽站起來,膝蓋肉眼可見的青了一大塊。
明明這樣磕倒的小事誰都會遇見,可發生在鬱陽身上,就好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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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陽的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眼睛頻頻望向窗外。
張東淮的話在她耳邊響起:我要是你,我就從十六樓一頭紮下去。
她要是真紮下去,是不是就獲得自由了?
生活是不是再也沒有辦法欺負她了?
就在這時,鄭曉峰燒燬符篆而散出的那道靈力,倏地附著在鬱陽身上。
鬱陽腦子瞬間清明。
內心湧起後怕。
她剛才在想什麼?!
跳樓?她是瘋了嗎?
鄭曉峰等級尚低,雖不知道屋裡發生了什麼,但他隱約判斷,符篆已經生效,於是出聲提醒:“女士,這樣,我把電話號碼貼到你的大門上。
如果未來你遇到問題,可以打電話過來諮詢。
……那我就先走了。”
鄭曉峰轉身往電梯處走,內心默數1.2.3……
四還沒有數出來,鬱陽的聲音從門裡傳來,“等等!”
她的聲音清澈,還帶著沉著的自信,與剛才怯懦的拒絕截然相反。
鄭曉峰那道符,是請教姜一後畫的。
符上的靈力可短暫強大精神,清明大腦,恢復人本真的樣子。
看來鬱陽在沒有遇到張東淮以前,也是個獨立自主的新女性。
鬱陽卡噠一下開啟大門,放鄭曉峰進門。
鄭曉峰餘光打量她。
女人穿著件舊睡衣。
雖然洗的乾淨,可因為衣服年頭太長而寬大不合體。
洗多了的衣服泛白,看起來始終舊舊的。
女人的頭髮油乎乎,用個大夾子夾在後腦上,垂下來的頭髮凌亂不堪。
鄭曉峰看了看鬱陽懷裡的孩子,還有房間。
孩子難帶,但小娃娃的衣服乾乾淨淨,房間也整整齊齊。
這一切都和女人凌亂的自己形成鮮明對比。
這些乾淨和整潔,都是女人心血換來的,明明居功甚偉,卻刻意被忽略,甚至認為是應該的。
鄭曉峰符篆的力量實在太小了。
鬱陽把他請進來以後,符篆的力量就消失了。
現在鬱陽坐在沙發上,尷尬的不知道該說啥,空氣一時間凝固。
鄭曉峰在聯發地產當了這麼多年的高階助理,什麼大風大浪,什麼樣的人沒見過?
他笑的爽朗,開始尋找對鬱陽來說最輕鬆的話題當切入點:“你家的孩子好可愛呀?小朋友你好呀。”
“天呀,你看小朋友還對我笑,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你可以叫我鄭哥哥~”
鄭曉峰表現的很真誠,沒有半分虛偽和作假,鬱陽緊繃的情緒緩解不少。
鄭曉峰趁熱打鐵,話鋒一轉,對鬱陽道:“女士,我是學心理的,您之所以請我進來,是遇到什麼問題了嗎?
對你來說,我就是一個陌生人,和您的生活沒有任何交集。
如果您需要人傾訴,可以和我說,無論是夫妻關係、工作關係、育兒煩惱、金錢壓力、婆媳關系,都可以說。
我可以當你的樹洞。”
鬱陽聽後,眼底有慌亂,她一手護妙妙,另一只手試圖掩蓋睡褲上一塊比較大的汙漬。
那是喂妙妙吃晚飯時撒的菜湯,還沒來得及換。
“鄭……醫生。”
“你別叫我醫生,叫我小沉,我還是沒畢業的學生呢?”鄭曉峰忽略自己眼角的皺紋,大言不慚的說。
鄭曉峰可能也覺得自己這張滄桑的臉,扮演沒畢業的學生,有點沒說服力,於是補充道:“我確實長的比較著急。
我們班同學也老拿這說事,說我長的像他們前輩。
最可氣的是,有回我聽到他們偷偷議論我。
說我老,說我醜。
剛開始我不屑,聽得多了,就有幾分相信。
我自卑敏感,認為肯定沒前途,未來完了。
後來我媽知道了這件事,她和我說,那群狗東西說的話你也信?
啊呸!長的老成的人三十歲之前吃虧,可三十歲之後就像凍齡了一樣,扛老著呢。
我後來還刻意去看那些長的比較著急的人,發現我媽說的對。
後來我超自信!”
這些話當然不是鄭曉峰的真實經歷。
他是在用語言試探鬱陽的反應。
如果鬱陽對被人嘲笑,被人奚落的經歷沒有同感,鄭曉峰就打算再個切入點。
鄭曉峰的話一出,鬱陽若有所思。
好半晌,她才開口,“你也有被人嘲笑的經歷啊。”
鄭曉峰趕緊道:“有個這樣的話,不知道你聽沒聽過。
如果有個人每天在你耳邊說一件事,你剛開始非常反感,絕對不信。
可那人還是在你耳邊天天說,你就從絕對不信,變成半信半疑。
如果那人再繼續,你的半信半疑就會變成深信不疑。
犯罪分子搞得傳銷,就是用的這種方法。
把人關起來,收走手機讓他們不能接觸到外面的資訊和世界,然後天天給他們講課,讓他們達到深信不疑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