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謙和允和一行回到江南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回到裴府的時候,飯菜已經備好了,就等著他們二人入席了。
陶陶叫了一聲“二哥……二嫂……”允和過來擁抱了她,裴夫人見此情景甚是欣慰,悄悄看了眼元謙,他也正看著二人。陶陶拉著允和, 姑嫂二人坐在了一塊兒。
“父親還沒回來?”元謙剛坐下就問了一句。
“說是明日才回來的,恰好和親家一起過來。而且你大哥過兩日也要回來”
“嗯,韻宜姐一起回來的。”陶陶也附和了一句。
“還姐的叫著?要改口了。”允和提醒著。
“是啊……這些日子,母親可是開心壞了。”
“嗯……高興……”裴夫人毫不掩飾自己的欣喜,“去年過年你父親還為兩個兒子的婚事發愁,永謙和元謙還不以為意,今年過年倒是都成雙入對的了,若是再能填一個孫子,恐怕你父親美的都不知道裴字怎麼寫了。”
裴夫人,自故的說著,三個人卻都沉默不語。
“母親……不帶你這樣的,二嫂才進門多久啊,您就催生了?”
“允和,你別怪母親,我知道現在時代不同了,元謙又整日的忙於事業,我不催,你們順其自然就好。”
允和微微一笑,假裝害羞,埋頭吃飯。
裴夫人話風一轉,又看看陶陶,“這丫頭也不小了……我像她這麼大的時候都嫁到裴家了。”
“母親,您是嫌棄我了?”陶陶假裝生氣。
“怎麼會呢,我倒是希望你日日在我身邊的,可女大不中留啊,還不是早晚的。”
“您你放心,等三哥給我找了三嫂以後,我再考慮……”
“母親你們先吃,我吃飽了,先回房了。”元謙放下筷子,起身出了餐廳。
那晚後,他和陶陶就沒再見過,如今再見面,她的坦然,她的躲閃,還有對他的疏離,他都能感受的到。
事已至此,或許這樣也挺好。他的結局已經註定了,他不能拖累她,所以,只要她好,他便知足了。
經過絳雪軒,他已經沒有勇氣進去了,只能在外遠遠的駐足,此時花香撲鼻,他知道是溫室的花兒開了,以前定會去溫室逛一圈,各色的鮮花,身臨其境會有一種夏日的錯覺。
其實這還是他想出來的辦法,當初不過是為了哄她開心,後來下人們就一點點的將溫室擴大,如今到有了規模,只是他卻沒有去欣賞的心力了……
裴永謙和楚韻宜從南京回來,陶陶和允和一起去碼頭接的。
韻宜對陶陶很是喜愛,尤其是下船的時候,看見允和和陶陶站在寒風裡甚是感激。
她擁抱了二人,永謙見三個女人如此肉麻不禁打斷她們,“天這麼冷,你們就不能上車再敘舊?”
因為他的這番話,以至於回去的時候他一個人乘坐一輛車。那三個小女人一輛。
他知道這一定是陶陶出的主意,他不禁微笑的搖搖頭,這丫頭還是這麼的鬼馬精靈。
“你們二少爺呢?”永謙詢問承宇。今日元謙沒來,但是還是派了承宇和既明來接人。
“少爺和老爺去書局開會了。”
“我問你趙康平可再來找過你們小姐?”
“這我不知道,小姐一直都住校的,放假了,就回家了。”
算了,問了也是白問,元謙身邊的這倆人和他一個性子,嘴嚴的緊。
裴母是第一次見韻宜,以前都是從照片裡見到,見了真人後就更加的滿意了。
陶陶見她合不攏嘴的樣子不禁打趣,“母親如今恐怕做夢都是笑醒的……”
“怎麼講呢?”韻宜一臉驚訝的樣子。
允和噗嗤的一聲笑了出來,陶陶更是笑的前仰後合,“大嫂你可真是太可愛了。”
“?”韻宜還是沒明白。
永謙看不下去了,低聲道,“她是誇你呢。”
“什麼?”
“哎呦……就是說,大哥和二哥都娶了兩個天仙似的人,母親能不偷著樂嗎?”
元謙跟在父親身後,一進院子就聽到了屋內傳來的笑聲,陶陶說的話也傳進了他的耳中。
“可這樣,三哥就有壓力了……”
“你們瞧瞧,這丫頭的嘴……”裴夫人搖搖頭,她剛回來那幾天,話少的很,我還想這去上海唸書怎麼還念傻了,還要給元謙拍電報責罵他。可你們來了,她話又這麼多了,可見著這就是在家憋的……
允和和韻宜都忍不住笑了。陶陶自己也不好意思的笑了。
這會兒裴卓雲推門進來了,元謙接過父親的大衣遞給傭人,陶陶,允和,韻宜也都站了起來,見了聲父親,韻宜叫了一聲伯父。
裴卓雲示意大家都坐下,他接過裴夫人遞來的茶飲了一小口。
“還沒進門就聽見你們的笑聲了,是不是陶陶又說什麼笑話了?”
“哎呀,父親……您怎麼好像什麼都知道似的?”
“哼,你我還不瞭解?比不上你二哥瞭解的深,可那也不比你母親差吧?”
“從哪回來的?還沒吃飯吧?”裴夫人張羅著擺飯,不動聲色的轉移了話題。
飯桌上提到了永謙和韻宜的婚禮,婚房早就佈置好了,就在永謙以前住的屋子,早就收拾妥當了,其實這一次的婚禮主要以中式為主,回到南京還是要再辦一次的。韻宜從裴家的另一處宅子出嫁。那裡是裴卓雲早些年著人修建的洋樓,裴夫人住不慣,所以一直空著。只偶爾無事的時候去逛逛園子。
男女儐相早就定了陶陶和趙康平,韻宜和陶陶說這件事的時候,陶陶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訂婚人,裴家這一次請的是北京**的前國務總理,段宇淳,現工商聯合會名譽主席穆志雲。
永謙和楚韻宜的婚禮極盡奢華。這次邀請的人多半都是政界商界有頭有臉的人物。不像允和和元謙那次,多半都是商場上的人,這一次,政界的人佔了一半。
一早,陶陶和允和就早早的起來,幫著韻宜打點一切。韻宜梳頭的時候,陶陶就幫她挑首飾,允和則幫著整理禮服。
昨晚三人在一張床上聊了半宿,韻宜因為緊張一直睡不著,她還問允和當初是不是也緊張的要死。
還緊張?允和那會兒是淡定的不能再淡定了。因為那時候,她和裴元謙提前做了協定。所以就像是完成某個任務一般,完全的無所謂。
“還好吧……”她也只能這麼說。
“我一想到明天有那麼多的人,還有繁瑣的儀式,生怕一個錯處,惹出笑話。”韻宜的焦慮,陶陶和允和都不能理解,她的顧慮和擔憂,二人都歸咎為在乎,正因為她對永謙的在乎,所以才會特別的顧忌。這就是嫁給愛情的樣子吧。真的很好!
三個人各懷心事,都輾轉難眠。而陶陶更是幾乎睜著眼睛到了天亮。
她不知道,她的出路在哪裡。或者說如果某一天也輪到她穿上嫁衣,陪她躺在一張床上說說體己話的人又會是誰?
韻宜打扮好了,陶陶和允和不住的稱讚,“美,真美。”
“我大哥,真是撿到寶了。”陶陶忍不住感嘆。
韻宜卻害羞了起來,她的臉頰擦了胭脂,如今這般卻如同染了彩霞一般。
不一會兒有人過來稟報說迎親的隊伍已經到了。喜娘忙替韻宜蓋了蓋頭,又說了幾句吉祥的話。
這會兒已經鬧哄哄的了,有人還喊著搶親了,搶親了。 韻宜就更加的緊張了,允和拍拍她的手,安慰她放鬆。
幾聲敲門聲傳來, 傭人去開了門,永謙被一群人簇擁著進來了。
一見他的模樣,陶陶險些就笑出了聲,她的大哥穿著長衫,胸前繫著大紅花,邁著長腿就進來了。韻宜蒙著蓋頭,自是見不到他的樣子的。
他三兩步的就走到了韻宜的身前,剛要伸手去掀開蓋頭,就被喜娘阻止了。
“大少爺,這還沒到洞房呢?您就等不及了?”惹的大家鬨堂大笑,韻宜也悄悄的笑了。
“就這麼的?到了那時候豈不是要悶壞了?”
“呦!瞧瞧大少爺,這會兒就知道心疼媳婦了。哪能真到那時候呢?一會拜了堂,行了禮,自有機會給你。”
吉時到了,喜娘催著新娘上花轎,只見她拿出一條長長的紅色的綢帶,這一頭系在了永謙的手上,另一頭系在了韻宜的手上。
永謙打橫抱起了韻宜,向外面走去,身後跟著湊熱鬧的人,她一直記著剛才喜娘的話,緊跟在韻宜的身後。
有人碰了她一下,她一回頭,居然是趙康平,只見他今日也一身的長衫,和大哥的顏色極為相近。
“又見面了……”他說著塞了一顆糖果在她的手裡。
還沒等陶陶反應過來,他又說“你送的畫我收到了。很美……我特意向人請教,對方要出高價買走,被我拒絕了,給多錢都不賣的。”
陶陶就笑了,“哪有那麼好?”
“我不騙你的……等以後有機會我介紹你們認識……”
“ 好啊……”陶陶爽快的答應。
兩個人只顧著說話,車都要開走了,趙康平眼疾手快的抓著陶陶的手就跑了起來。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陶陶被他拉著手,那一刻也說不上來什麼樣的感覺,只是覺得放心。也相信,有他在,一定可以趕得上。
果不其然,他們確實趕上了。陶陶出了一身的汗,還不住的喘著氣……
趙康平看過來,兩個人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