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是有個記菜的服務員醒過神來了：“您，您剛才說來多少份？”
南釀庖若有所思的沉吟了片刻：“嗯，是有點少，這樣吧，一樣來五十份好了。”
服務員：“……”
豁牙子突然覺得自己的大腿都不怎麼疼了，拼命咽了口唾沫：“這，這吃不完吧……”
“靠！”呂涵紫突然把餐單一丟，猛力一拍桌子，把豁牙子嚇了一跳：“他媽的不是你說要請吃飯的！怎麼著？！想反悔啊！”
“不！不敢不敢！”豁牙子臉色青一陣紫一陣的：“您隨便點隨便點。”
“這還差不多。”呂涵紫這才滿意的坐了下來，又點了七八個菜：“吶，這幾個也一樣五十份。”
“等等！”南釀庖一把拽住準備走人的服務員：“還有這幾個菜。”他沉吟了片刻：“這幾個菜就不點五十份了。”
豁牙子突然就淚流滿面，還是美女心腸好啊。
“就點六十份吧。”
豁牙子：“……”
蘇小壞體貼的從桌上拽了兩張餐巾紙，遞給默默流淚的豁牙子，微微咳嗽了一聲：“我這兩個保鏢絕對不是誠心整你，他們只是飯量大而已。”
豁牙子是滿肚子的不信，可是上了賊船又下不去，只好接過紙巾，繼續默默的流淚。
蘇小壞微微一笑，右手手指向上，在空中劃了一道古怪的弧線，落在豁牙子的肩膀上，輕輕拍了一拍：“這菜還有得等，不如我們先談點正事吧。”
說也奇怪，蘇小壞這一掌拍在豁牙子的肩膀上，豁牙子就覺得自己刺痛的大腿突然就不怎麼痛了，一顆悲催的心也因為身體狀況的恢復變好了許多，他也沒太在意，估摸著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實在強悍，索性把心一橫，抹了抹眼淚水，低頭湊近蘇小壞：“蘇總，一看您就是特別有背景的人。我豁牙子不才，在崑山在一畝三分地上，還是有些能量的，您看，這筆買賣，能不能帶著我一起做？”
反正這頓宰是跑不了，還不如直截了當直奔主題，要是他心裡想的這個事能成，宰成什麼樣，那都是值得的。
“噢？”蘇小壞倒是真沒想到豁牙子會說出這句話來，他自己都說了，這裡是崑山的一畝三分地，豁牙子又是在這畝地上混生活的人，居然敢冒著風險加入自己這邊，去得罪這一畝三分地上的父母官？
要不這豁牙子就真是個煞筆，要不他就是個賭徒，再要不……
蘇小壞滿懷深意的掃了一眼豁牙子特別誠懇的眼神，沒有做聲。
“我知道。”豁牙子本來就沒幾顆牙，這咬牙咬的滿嘴豁風：“蘇總一定會覺得我豁牙子目的不純，信不過我，我索性就跟您說實話得了。”
蘇小壞淡淡的喝茶，等著他的實話。
“實不相瞞，上次您出手把我給治了，又趕在我銷戶之前，把款打到了我的戶頭上，我就尋思著您肯定不是一般角色。在崑山，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查到我的戶頭，那絕對必須得有通天的手段。”豁牙子繼續咬他的牙：“您也猜得到，我在您這沒討著好，跟這邊也沒法交待。上頭那幾位現在什麼事也不跟我說，答應我的幾件事也不給我辦，基本上算是已經把我給丟開了。”
蘇小壞攤了攤手，這倒是意料中事。
“可我豁牙子是什麼人！”豁牙子突然一伸手，想要拍桌子，對面的呂涵紫比他反應快多了，這一巴掌還沒拍下去，呂涵紫已經一巴掌拍下去了：“靠！你他媽說話就說話，想幹嘛！”
豁牙子嚇得渾身一哆嗦，趕緊把手收了，滿臉賠笑道：“對不住對不住！習慣了習慣了！”
“媽滴！”呂涵紫把眼睛一瞪：“這個習慣以後就是老孃的！你給我改！”
“改！我改！我保證改！”豁牙子一迭聲的做了一串保證，突然怔了一怔：“老孃？您，您是……”
“我靠你大爺！”呂涵紫‘啪噠’一聲，差點把桌子給拍翻了：“老孃是女的！你他媽狗眼瞎了啊！不要告訴老孃你沒認出來！”
豁牙子：“……”
他是真沒認出來！
不過好歹他反應快，急忙賠笑：“是是！我認出來了早認出來了！您二位是女中豪傑，巾幗英雄！那簡直……”
“啪噠！”
這聲桌子響起的時候，反正蘇小壞是已經把耳朵堵上了的。
“我靠你大爺！”這回拍桌子的，是南釀庖，他帶著一頭飄逸的沒了前額劉海的長髮在空中一甩，嬌柔的喝道：“什麼兩位女中豪傑！老子是男的！瞎了你的鈦合金狗眼啊！不要告訴老子你沒認出來！”
豁牙子：“……”
這一瞬間，他突然好想哭，他媽的今天為了一個男人，他插了自己一刀。
幸好就在這時候，一串美女行雲流水般的進來了：“您好，您的菜上來了。”
南釀庖和呂涵紫立刻就把豁牙子丟到了九霄雲外，樂滋滋的開始抄傢伙做實事。
豁牙子松了口氣，默默的拿起餐巾紙擦了擦眼淚，強裝笑顏：“蘇總，您也吃，您也吃。”
蘇小壞掃了一眼不過片刻就掃了三個盤子的兩人，咳嗽了一聲：“不著急不著急，讓他們先吃，咱們接著聊。”
豁牙子也沒了吃飯的心情，表示正中下懷，這次他可是一點也不敢大聲了，細聲細氣道：“不瞞您說，我也找了些朋友，打聽了打聽您的底細，我的朋友說了，您在景天，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不管是在機關還是生意場上，那都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蘇小壞不置可否的喝著茶：“你也說了，那是在景天，可是這裡，是崑山。”
“我知道。”豁牙子嘿嘿一笑：“可您的能量有多大，就得看上面對您用什麼手段不是？他們這幾天雖然沒知會我，可我也知道據說他們已經把好幾種摸黑打悶棍的行動取消了！”
“噢？”蘇小壞微微一曬，這只能說那個人還算有點腦子，真要玩這些花槍，他能保證倒黴的那個人肯定不姓蘇。
“我豁牙子別的本事沒有，這看人的本事……”豁牙子似乎想要得意的笑上兩聲，又沒敢：“看來就算是在崑山，他們也不敢把您當成一般老百姓來對付，這不就成了！反正！他們現在是不帶我玩！反正我也是喝不著湯！還不如跟著您混，好歹您一定會讓我喝口湯不是？您看啊，現在我是您的人了，他們也不敢把我隨便怎麼樣……”
“可是我遲早是會離開崑山的。”蘇小壞若有所思的看了豁牙子一眼。
“嘿嘿！”豁牙子樂了：“這個您放心！等您走了，我掉轉頭去，再去找那些個人好吃好喝，再送些禮品點心，過不了多久，那不都還是自己人嘛！”
蘇小壞笑了：“你倒是挺直接啊。”
“那必須的。”豁牙子樂了：“論玩心眼，我豁牙子誰也玩不贏，還不如老老實實的說直話，走直路，您看我順眼賞我口飯吃，不順眼，您趕我走！”
蘇小壞突然覺得這滿嘴漏風的小家夥，有時候還蠻可愛的：“那我讓你跟著我，我又有啥好處？”
“好處？”豁牙子笑了，露出一嘴的豁牙，下意識的就想去夾幾筷子菜吃，啥也沒夾到，有些疑惑的轉過頭來看了一眼桌子，呆住了。
桌子上哪裡還有可以給他夾的菜？
就只看見空盤子，一摞接一摞的空盤子，那盤子乾淨的就跟被寵物舔過似的！
南釀庖一邊剔著牙一邊很遺憾的撫弄著頭髮：“菜還不錯，可惜就是上的慢了些。”
豁牙子：“……”
呂涵紫突然‘啪噠’一聲猛拍桌子：“媽的！光有菜沒有酒啊！你這他媽請的是什麼客！”
豁牙子：“……”
“您，您二位要喝什麼，隨便點隨便點！”豁牙子反正現在是學乖了，曉得這種時候必須要乖。
呂涵紫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轉頭開始翻酒單：“這個這個，這個人頭馬啊，來十瓶！還有這個伏特加，也來十瓶！”
南釀庖明顯也來了興趣：“對對！這個這個，這個西鳳酒我還沒喝過，沒喝過就拿十五瓶吧！這個百年茅臺啊，我倒是喝過，喝過拿二十瓶好了。”
豁牙子默默地抽出了兩張餐巾紙，開始抹眼淚。
蘇小壞咳嗽一聲，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這兩個保鏢真不是存心整你，不過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們不止能吃，還這麼能喝。”
豁牙子不管蘇小壞說什麼，反正就是默默的抹眼淚水。
“行吧！”蘇小壞剛才為了安慰這個身體和錢包都大出血的男人，已經對他施展了青山決，現在豁牙子的傷已經好了，再想安慰他，也總不能施展大樂經，只好很誠懇的低聲道：“我也懶得管你究竟能給我什麼好處，從今天起，你就是我蘇小壞的人了。”
“啊！”豁牙子登時不流眼淚了，一蹦三尺高，正要拍桌子，趕緊的把手收了，改抱拳：“多謝蘇總！多謝蘇總！從今天起，我豁牙子為了蘇總上刀山下油鍋，絕不說二話！蘇總說讓我往西我就往南，蘇總說讓我往北我就往東！噢……不是不是！我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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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說了。”蘇小壞表示理解豁牙子的意思：“我明白。你今天的任務呢，就是陪我這兩個保鏢吃好喝好，明天呢，你就帶著你的錢，到咱們霸氣房地產去籤一份入股合同，這單買賣，算你一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