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凌雪開啟了這個大冰櫃，大冰櫃裡滿滿當當的安放著一排排的藥瓶，藥瓶上乾乾淨淨，沒有說明和標籤，看起來也沒有絲毫變化。
“果然是換過了。”王凌雪拿起一個藥瓶，仔細看了一眼，頹然嘆道：“這瓶子是用我們今年剛換的材料做的，這裡存放的，全本都應該是一年前的成藥。”
蘇小壞若有所思的拿起一個藥瓶，開啟，藥瓶裡是一顆一顆中藥丸子似的東西，略帶著些淡淡的藥香。
“康健一定在這些藥裡做了什麼手腳！”王凌雪的聲音陡然間變得有些興奮起來：“他換走那些藥只能說明以前的成藥是絕對有效的！他能拿走成藥，但是拿不走配方！只要我們加把力研究，一定能查出這藥裡的貓膩！”
蘇小壞吸了口氣，沒有說話，他可沒有王凌雪這麼好的心情，要是有這麼容易查的出來，大鬍子又怎能篤定景天白藥離了他不行？
“王總。”兩人身後傳來一個很老氣的聲音，這聲音暮氣沉沉的，給人第一感覺就是說話的人已經離死不遠了，誰也不知道他還能說上幾句。
“胡博士！”王凌雪轉過身，很熱情的迎了上去。
蘇小壞放下藥瓶，回過頭，這個所謂的胡博士，人如其聲，也不知道有一百幾十歲了，面頰無肉，五官都耷拉在一起，充滿了一股子的死氣沉沉，瘦的像一具行屍走肉，彎腰駝背，充滿了一副不曉得什麼時候就要掛掉的磅礴氣勢。
除了胡博士，實驗室裡還陸陸續續回來了大概十幾名穿著白大褂的實驗人員，回來之後並沒有各就各位，而是圍在了王凌雪身邊。
“康總說的沒錯。”胡博士的聲音很冷很低沉，似乎有些生氣，又似乎無可奈何：“我們這些人歷經幾年，花了這麼多研究經費，卻讓藥物突然之間無效，只能說明我們的能力有問題。”
“胡博士！”旁邊幾個研究人員似乎很不服氣：“所有的製作都是按照流程來的，怎麼可能說無效就無效？這一定是有人暗中加害我們！”
“那你們查出來問題出在哪裡？”胡博士冷冷道：“成份沒變，環境沒變，流程沒變，別人怎生加害我們？我平常怎麼跟你們說的？出了問題首先就要找自己的責任，難道我們還能說老天爺對我們不公？”
眾皆默然。
“我胡大樂年事已高，這麼細緻的活恐怕我已經不適合再擔綱了。”胡博士嘆了口氣：“明天我就把辭職報告遞上來，王總另請高明吧。”
“胡博士，你走了我們怎麼辦？”
“胡博士要走，那我們一起走！”
“康總不待見我們，我們走就是了！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王凌雪默然。
康健這一招玩的實在陰險，他找茬將所有實驗人員調開，順便借題發揮將所有人罵了一頓，逼著他們心生不滿，紛紛辭職，這個原班人馬一散，這新藥上市就算是遙遙無期了。
“胡博士。”
正當群情激奮之際，一個懶洋洋的聲音突兀從千百個聲音裡冒了出來，聲音不大，卻不知道怎麼就蓋住了一大堆的吵嚷：“不知道這個實驗室裡，有沒有天平？”
眾人一起回頭，終於看見了穿著一身範思哲的蘇小壞，蘇小壞手裡拿著兩個一模一樣的藥品，正在滿場找東西。
“你是？”胡博士皺了皺眉，雖然他很不喜歡那些違規進入無菌實驗室的人，但看見他和王凌雪一起進來，也不好意思開罵。
“我是王總請來幫助胡博士找問題的人。”蘇小壞抓了抓頭，頭皮屑嘩嘩飛，哎，昨天忘記用飄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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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胡博士還沒說話，那幫實驗人員立刻開始表達了對蘇小壞年紀的不滿：“你是博士還是博士後？就你這個年紀，大學都還沒上吧？你來幫忙？你知道什麼？”
蘇小壞知道這幫人是把怒氣撒到了自己身上，也不生氣：“我知道這是你們的心血，你們也一定想知道問題究竟出在哪是不是？有時間爭執，不如抓緊時間找問題，這才是解決問題的本質。”
胡博士眼睛一亮，眼睛恢復了些許生氣：“這位小兄弟說的不錯，去，拿個天平來。”
實驗室用的天平當然是最精巧的那一種，除錯好的天平很快放到了蘇小壞面前。
蘇小壞小心翼翼的開啟左右兩只手的藥瓶，一樣倒了一顆藥丸在天平兩端，這些藥丸都是機器流水生產的，誤差極小，一般情況下，即便是這種精細的天平，也不會有太大的波動。
但這次有點奇怪。
左手邊的藥丸，似乎生生比右手邊的那顆重了半克！
一模一樣的大小，卻有這麼巨大的質量差，這只能說明其中包含的材料密度有很大的不同。
胡博士的眼睛突然間越來越亮：“左邊這顆，是以前的成藥？”
蘇小壞想抓頭髮，生生忍住了，這頭皮屑飛太多，別人一會得說那是自己頭皮的重量：“應該是吧。”
“還愣著幹什麼！”胡博士一把從蘇小壞手上搶過了兩個瓶子，大吼一聲：“馬上給我對照成分表進行最細緻的成份剖析！找出這半克的重量！”
在這個實驗室，胡博士的命令果然管用，剛才還在唧唧歪歪的實驗人員，半分鐘內就各就各位，開始了工作。
王凌雪用力咽了口唾沫：“你是從哪裡找到的？”
蘇小壞微微一笑：“如果不是你在電梯裡爭取了時間，康健那小子也不會百密一疏，遺漏了一瓶。”
王凌雪表示電梯裡的事真心不能多提，俏臉立刻就一路紅到了脖子根：“這件事，你，你可別告訴林紓……”
蘇小壞難得沒有打蛇隨棍上，順手佔點便宜，眉頭微微緊矗：“新製作的藥劑都是按照流程來的，所以他們只會在流程上找原因，卻一時想不到要和以前的成藥做對比，我只希望，這一次能找到真正的原因，解決這個麻煩。”
王凌雪怔了怔，有心想問蘇小壞是怎麼知道這以前的成藥和現在的藥成份有差別，可是朱唇微啟，卻不知道為何說不出話來。
面前這個男人機敏聰慧，又全心全意的幫助自己，不但不圖回報，為了能夠幫助她，還甘心放棄一億五千萬的鉅款，這麼好的男人，她從來都沒有遇見過。
為什麼林紓能遇到這樣的男人，自己卻……
王凌雪臉色愈加發紅，急忙將這個天殺的念頭丟到了九霄雲外，咳嗽了一聲：“那我們就在這裡等一等，看看結果。”這種緊要關頭，她可不能再給康健耍花招的機會了。
這一套流程實驗人員都是熟得不能再熟，做起來順暢之極，不到半個小時，所有的實驗人員都停了下來，面面相覷。
沒錯，就是面面相覷。
成分表沒有問題，以前的成藥和現在的毫無區別。
這半克重量，竟然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奇了奇了！”胡博士看著眼前最精密的電子秤，不住的咂舌：“顯微鏡，分解鏡，所有裝置全都用了，這一模一樣的東西！為什麼會平白多了半克？”
此刻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這半克，就是這藥有效無效的最大區別，可是憑藉手頭的儀器，卻無論如何也查不出個究竟，對於這一票實驗人員來說，這結果就像是站在寶庫門外，明明一伸手就能推開大門，手卻短了半寸一樣。
“今天晚上全體加班！”胡博士一聲怒吼：“要是找不出這其中的原因，所有人都別睡了！”
“是！”
王凌雪把心一橫：“好！我就在這裡陪你們！”她轉頭看向蘇小壞：“要不你就先回去休息，明天……”說了半天，蘇小壞卻似乎什麼都沒聽見，眼睛直直的盯著一顆去年的成藥，眼皮眨都沒眨。
“小壞？小壞？！”王凌雪輕輕推了蘇小壞兩把，蘇小壞才恍過神來：“嗯？”
“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蘇小壞吸了口氣：“這個，能不能給我一顆？我拿回去研究研究。”
“行！”對於率先發現問題的蘇小壞，王凌雪當然不會有什麼疑問：“你先拿了回去休息，明天我再聯絡你。”
蘇小壞珍而重之的將這顆藥丸包好，揣進懷中，並沒有囑咐王凌雪小心大鬍子，匆匆離開了實驗室。
蘇小壞走出實驗室，手指不由得微微用力，捏住了兜裡的那顆藥丸。
大鬍子就算知道剩了一瓶成藥在實驗室，他也不會擔心。
因為他篤定胡博士等人，絕對查不出這半克的重量，究竟來自哪裡。
蘇小壞微微嘆了口氣，散去眼睛裡的道力。
剛才他靈機一動，用了天眼開，卻果然發現在這個去年的成藥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白氣。
這白氣別人不認識，蘇小壞可是認識的。
這白氣就是靈氣。
用現今的科學解釋，靈氣就是一種能量，一種供應給人體提供欠缺能量，加速自愈能力的東西。
一般情況，人體所損耗的能量，可以從運動、飲食等途徑獲得補充，但在生病的情況下，就需要從大自然中獲得這種能使得疾病痊癒的能量。
不管是中醫的吃草根樹皮，還是西醫的各種醫藥配劑，原則上都是在利用某些元素來達到這個目的。
但那些都只是偽能量，是模仿人體所需的靈氣來達到效果的方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