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別墅施工現場，所有工人都聚在一起，指著面前的別墅議論紛紛。
別墅的地基已經打好，正在建造四面主體牆壁。不過剛才工人壘牆的時候，竟然不小心碰倒了三四層磚。
“給你說過多少遍了，剛壘的牆一定要小心，毛手毛腳的！”一個中年男人對著一個年輕人訓斥道。
那個年輕人低著頭一聲不吭。
中年男人走到泉叔面前，一臉愧疚道：“泉哥，我帶他來咱工地搬磚，就是想鍛鍊鍛鍊他，沒想到……唉。”
“那牆是昨天壘的，我也沒想到會倒……”年輕人委屈地說道。
中年男人一瞪眼：“你還敢犟嘴？！”
泉叔連忙擺了擺手：“算了，小宇也不是故意的，剛畢業的學生，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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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哥，那我帶他去收拾了。”中年男人賠著笑臉說道，然後帶著年輕人一塊去收拾現場了。
姜小凡快步走了過來，笑著衝泉叔問道：“發生什麼事了泉叔？”
“小凡，你過來了。”
泉叔看了中年男人父子一眼，小聲解釋道：“是這樣的，他們是我媳婦孃家村的，孩子從小就沒見過媽，家裡比較窮，孩子暑假想來搬磚鍛鍊鍛鍊，剛才不小心把昨天砌的牆碰倒了兩三層……”
“哦，我以為什麼事呢。”
姜小凡笑著說了一句。
“姜老闆好，我剛才去監督下料了，正準備找你呢。”一個中年男人小跑著過來了。
姜小凡轉頭一看，發現來人正是泥瓦工領隊嶽文毅。他笑著大說道：“嶽隊好，找我什麼事啊？”
姜小凡對嶽文毅並不是太熟悉，只知道他是泉叔從鎮上找來的。
據說他很有建築方面經驗，連縣城的大樓都承包過，十裡八鄉誰家起房子也都會找他。
“姜老闆，別墅地基已經打好了，現在牆體也起的差不多了，你來看一下進度。我習慣每進展到一個階段，都讓東家來驗收一下，有問題就整改，沒問題就繼續幹。”嶽文毅遞給姜小凡一根煙笑道。
“這樣挺好的。”姜小凡笑著點了點頭。
別墅的結構是蘇雲禾她們定的，泉叔和嶽文毅只是按照圖紙來幹。如果建造過程有什麼偏差，或者有想要改動的地方，姜小凡指出來對他們都好。
“基本上沒什麼問題……嗯？”
姜小凡來到別墅近前，伸手摸著發乾的牆體，突然感覺似乎有點不對勁。
姜小凡檢查的是窗臺位置，牆頂磚縫的灰膏已經幹了。他伸手輕輕推了一下，發現牆頂的磚竟然鬆動了。
他捻了一下磚縫裡的水泥，看起來堅固的水泥竟然撲簌簌粉碎了。
如果不說出來，估計沒人會相信這是水泥灰膏。
“嶽隊，這是怎麼回事？”
姜小凡轉頭看向嶽文毅，他聽說過在建築材料上以次充好，賺取中間差價的事情，沒想到今天自己也遇上了。
“不可能啊，這是窗臺是兩天前就壘好的。”
嶽文毅一臉的難以置信，他看了看磚縫裡的水泥灰膏，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了起來。
泉叔連忙問道：“怎麼了嶽隊？”
嶽文毅黑著臉說道：“這牆裡的水泥灰膏有問題，基本上沒有凝結能力。”
“為什麼會這樣？”
姜小凡有些不悅道。如果不是年輕人碰倒了牆，正好他又過來看施工進度，只怕到現在還沒發現問題。
嶽文毅擦了擦汗說道：“水泥灰膏就是水泥、石灰、沙子，按照一定比例混合而成的。這種凝固不住的情況，可能是水泥和石灰的比例放少了……”
說到這裡，嶽文毅霍地站起身來，對身旁工人怒聲道：“現在立馬去調配水泥灰膏，在我眼皮底下弄。”
姜小凡見嶽文毅不像演戲，心裡的怒氣暫時也就消了。
這種偷工減料的事情傳出去，他的施工隊基本不用幹了。蓋房子不同於兒戲，一個弄不好是會出人命的，相信嶽文毅不會不知道。
“姜老闆，你等一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嶽文毅硬著頭皮說道。
工人們立馬開始忙碌起來，水泥沙子石灰按照比例攪拌，不一會兒水泥灰膏就做好了。
嶽文毅擼起袖子，親手砌了七八塊磚。半個小時過後，那些磚沒有一塊有凝結的跡象。
“這……”
嶽文毅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他結結巴巴說道：“姜、姜老闆，我再去檢查一下，這中間肯定哪個環節出問題了。”
姜小凡盯著嶽文毅淡淡道：“你確定建築材料沒有問題？”
“稍等，姜老闆，我檢查一下。”
嶽文毅愣了一下，馬上指揮工人把水泥石灰沙子搬過來。他一一檢查過水泥和石灰，都沒有發現任何問題。等抓起一把沙子時，嶽文毅突然眼睛瞪大了。
“這是……海沙？”嶽文毅盯著手裡的沙子驚叫道。
“海沙？”姜小凡走到沙堆面前，抓起一把湊到鼻子下面，聞到一股淡淡的鹹腥味。
姜小凡扔掉手裡的沙子，開口道：“據我所知，海沙不可以用來蓋房子吧？”
“我們高中學過，海沙不可以蓋房子。因為海沙中含鹽量比較高，具有較強的腐蝕性能，如果用於建築中，不僅會損害混凝土本身的效能，而且還會腐蝕結構中的鋼筋，所以不只是房子,包括公路、橋樑以及其他建築中，都不允許使用海沙。”那個撞倒牆的年輕人一板一眼說道。
“學生都知道的事，嶽隊蓋了這多年房子，不會不知道這個常識吧？”姜小凡淡淡說道。
嶽文毅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轉頭怒道：“這批沙子怎麼來的？”
旁邊的工人小聲說道：“從石窪鎮買的，咱們經常去的那家說縣城水務局在查挖河沙的事，就去了另一家買的。”
“姜老闆，你陪我去一趟石窪鎮吧，今天不弄清楚這個事，我二十多年的名聲就砸了。”嶽文毅苦著臉看向姜小凡。
用海沙來代替河沙這件事，在場大部分人雖然嘴裡不說，但是心裡肯定會想是不是他幹的。
如果今天不搞個水落石出，以後誰還敢找他蓋房子？
“好。”姜小凡點了點頭。
半個小時後，姜小凡和嶽文毅來到石窪鎮。在鎮子東南角公路邊，有一個門口豎著賣沙子牌子的房子。
姜小凡他們剛一靠近，兩條兇猛的狼狗就衝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