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見卸貨的動作頓了一下：“水庫？”
“嗯。”張啟揚點點頭：“水庫那邊的地雖說不是太好，但勝在足夠大，要想做大做強，土地絕對不能少。現在咱們等於是侵佔了人家的地方，萬一被發現了，可是要吃官司的。”
張見撓了撓後腦勺：“那水庫的地兒有主啊？”
他一直以為水庫荒廢了，這麼多年也沒聽說誰去打理過，突然就有主了？
“我也是聽我爹說的，當年土地被徵用之後，水庫沒建起來，就又重新賣掉了。”張啟揚拿出手機，手指頭在上面滑動，很快就停了下來：“正好，買地的人是我同學，我聯絡他問問？”
“這……買下來要多少錢啊？”張見咽了咽口水：“我手上的錢可不多了。”
“放心，咱們先租下來，以後等有錢了再買也不遲。”張啟揚將自己的規劃一一告訴張見：“我的意思是，有錢了第一件事就先把水庫填起來，雖然新土不如老土，但有你的配方，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張見又咽了一口口水，如果能把水庫填起來，是不是像書上說的那樣，什麼百畝良田巴拉巴拉的。
“怎麼樣？”張啟揚晃了晃手機，詢問張見的意思。
“那……先瞭解一下價格吧。”張見同意了。
有了場地，才能有更多的發展空間。
“好。”
張啟揚的同學其實也是小張村的人，不過比他更早離開小張村，張見倒不怎麼熟悉。
電話從接通到打完總共不過五分鐘，掛下電話的張啟揚臉色有點發黑。
“怎麼了？”看出張啟揚臉色不好，張見有些緊張：“對方不同意？”
“不是不同意，而是……算了，張見，我是真想把水庫租下來。”
張見愣了一下：“我也想啊。”
“真的？”
“真的。”
張啟揚突然反覆跟張見確認，就像一定要看到他的決心似的，如此反覆下來，張見有點不耐煩了：“張啟揚，你就說這事兒到底行還是不行，你這支支吾吾的樣子，你是害怕我打你？”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哎呀！”張啟揚心虛覷了一眼張見，咬牙道：“是張擎的這個人太過分了！”
張擎就是張啟揚的發小。
“我沒想到人可以變成這個樣子。”張啟揚皺著眉頭，顯得十分不悅：“他以前不是這樣的，沒想到張口閉口就是錢錢錢的。”
張見倒是很想得開：“這不是很正常的嗎？沒錢誰幫你啊？他要多少錢？”
水庫荒廢了那麼久，且不論周圍的設施，也不論這地到底還能不能用，按照張見自己的想法，一個月不會超過五千塊。
這五千塊，每週還能送個水果給孫有為，就當是租金了。
“他的意思是……一個月……”張啟揚伸出三根手指。
“三千？”也行，還能接受。
“是三萬！”張啟揚沒好氣道：“他真把那水庫當什麼風水寶地了？”
三萬？張見倒抽一口氣：“這也太離譜了，三萬可以租人家已經翻修好的大棚了！”
不過張見思考再三，咬牙道：“還能不能再談一談？我這秘方不能讓別人知道，咱們兩家的地又不夠大……”
兩個人陷入了沉思，一方面是錢，另外一方面是場地，這都是眼下必須要解決的事情。
“三萬塊一點都不鬆口了？”張見做最後的掙扎。
這附近只有水庫比較符合他們兩個人的要求——遠離人群，場地足夠大。
“如果能鬆口的話，我早就跟他講價了。”張啟揚吐出一口濁氣：“很抱歉，沒想到是空歡喜一場。”
張見想安慰張啟揚兩句話，這個時候一條簡訊閃了進來，拿起來一看，是條到賬簡訊。
打款公司正是柳詩文的公司，對了，這是預定款。
當時說好的，如果有人預定了，按照全款的百分之三十將定金給自己，什麼時候貨送到了，再把剩下的錢給張見。
張見臉一下子就黑了。
這兩天亂著藥材和食療的事情，倒是把和柳詩文之間的約定忘記的乾乾淨淨，再看看後面發來的一個表格，裡面全部都是這次預訂的內容，量還很大。
可是……不借水庫的地，一天之內絕對搞不完。
張啟揚原本抬頭看天，接著突然開了口：“我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
“幹嘛一驚一乍的？”張見翻了個白眼：“要不我們就悄悄的先用水庫的地方，把這兩天先對付過去再說？”
張啟揚搖搖頭：“肥水不流外人田，張擎開的那個價格，足夠我們把整個小張村租下來了！”
“……你認真的？”小張村的地都快成荒地了，連年的乾旱把這裡早就摧殘的無法直視，這就讓村民更加不想動了。
“我很認真，我剛剛算了，小張村的土地面積是這個數，”他伸出手，比劃了一個數字：“昨天我跟我爹剛好聊起這個事情，我爹的意思是我家的地既然能種出東西了，倒不如租出去，一個月的租金也才三百塊而已。”
“咦？不是按照面積算的？”張見懵了。
“當然不是。”張啟揚笑道：“我爹說，大家巴不得把地都租出去，然後去城裡打工，對他們來說，那些破地沒什麼價值，還不如租出去給家裡換口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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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心動的感覺，但這次張見忍住了：“張啟揚，不是我不信你，但是我們做這事兒不能讓人看見是真的。”
“這個簡單啊，你在外面豎上圍牆不就得了，再簽署一個協議，沒你的允許不能進去看。這樣，我們得到了我們想要的，也間接幫助了村子裡的人，一舉兩得。”
現在似乎也只有這一個辦法了。
無奈之下，張見表示同意，但還是覺得心裡沒底。
人啊，總是別人不要你做什麼，自己就非要做什麼，萬一自己的秘密真的被發現了怎麼辦？
雖然嘴上說著同意，但實際上張見還是很猶豫不決，和張啟揚把種子先拉回去，張見去了一趟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