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餘清變年輕了。
這件事在周謙沒說出口的時候, 何小偉還沒有太留意到。
聽到這話後，他仔細觀察了下，就覺得姜餘清確實變年輕了。
“該不會……”何小偉想到一個很可怕的可能, “是他搞了個什魔法陣, 把這倆清潔工殺了吧？他的目的就是殺人, 讓自己變年輕——”
何小偉的聲音上揚了。“我知道了, 姜餘清就是這個副本的boss，我們不是要完成他的遺願嗎？我看他的遺願就是返老還童！現在……他用支線關卡搞死了兩個玩家, 三個清潔工；這主線裡面, 有兩個護工也憑空消失了……
“太可怕。太殘忍了。他肯定弄了什邪術？！”
周謙隔著窗戶繼續觀望著701屋內的況, 道：“我倒這想。”
何小偉：“哎？”
周謙再道：“遊戲一定存在通關辦法，且這個關卡的通關完成率高達60%。如果姜餘清的遺願是殺死我們所有人, 重新變得年輕, 而我們又要實現其心願才能通關的話……你仔細想想，是不是矛盾了, 完成了？”
何小偉重重點頭：“對哦。那倒也是。哎……總覺得這棟大樓怪怪的。”
“是奇怪。”周謙道，“在現實界，你見過整個養老院裡，所有人只圍著個人轉的況嗎？”
“啊這……這倒沒有！”何小偉驚道，“你是說，這裡是現實？”
何小偉這話其實算是有歧義。因為他和周謙都處在遊戲世界，當然不是現實。
周謙當然能理解他的意思。
先管遊戲這個大背景, 單輪副本裡的劇情來說，他們遇到的切，好像都不能用正常現實界的邏輯來理解，他們更像是處在某個虛擬的空間中，比如某個幻境。
周謙開口道：“如果我猜的錯。這應該是姜餘清的意識界。他操控著我們的存在與消失。
“他下午睡了個小時。這個小時……我們就入了他的另一層意識界, 也就是那個支線關卡。
“支線關卡叫《制衡》，想要通關，算容易；想要活下來，也簡單。玩家們不去那12個房間中的任何個，熬過個小時，回到701，其實也就能從那個支線離開，回到常規意義的七樓。因為事實，姜餘清只睡這個小時，就會醒。他醒，夢境自然不復存在。”
“過，既然我們通關了，我們經歷的切，以及看到的片尾動畫，就都是有意義的，它們應該跟隱藏成就有關。
“s部隊的槍手，會殺7部隊的人，他們用的是帶有‘s’的子彈；而我們的任務，是幫個年輕的軍官收集到了12枚有‘7’的子彈，最後他用這些子彈反殺了12個s部隊的槍手。
“這些故事定有寓意，只不過我還沒能完全將它與主線劇情對應。另外——”
透過玻璃看向牆的那張古怪潮溼的照片，周謙道：“我現在還沒能理解那張照片的含義。”
照片有七個模糊的人臉；支線任務開啟時，透過觸碰照片，會有個漂亮軍官現身，玩家提示線索；死亡的玩家，會隨著支線關卡結束消失不見；所有清潔工全部消失在支線關卡；護工會繼而連三地突然消失……
這些意象背後有什含義呢？
如同塊幕布遮住了真相。
現在周謙的手已把這塊幕布掀開大半，只再差一點，他就能看見真相的全貌。
就在這個時候，701房中有了新情況。
姜餘清連續問了三遍：“我的桂花酥呢？”
兩個姑娘各懷心事地呆坐著，並沒有人理他之後，他有所動作了。
【目標：姜餘清】
【等級：b級】
【擅長：？？？】
【因吃到心愛的桂花酥，姜餘清開始狂躁，且出現較強殺意，請玩家小心！】
忽然之間，四名玩家全都收到了這樣的提示。
這個時候，司徒晴一臉平靜地窩在書架旁，就好像什都沒發生，這大概有她身心疲憊的緣故，也有她身的保護羽翼的用還沒有徹底消失的緣故。
雲想容倒是很快躲來了房門口。
推開門，她與周謙對視眼後，就默默去到了走廊的另一邊。
緊隨雲想容離開房間的，是周謙之前抱上來的那只小龍。
似乎也能感應到危險，它驚訝地一瞪眼睛，隱隱發出了“嚶”的聲後，直接衝出房間，躍而起跳了周謙懷裡。
周謙摸了下它的腦袋，它順勢抱著他的肩膀，窩他的懷裡，點也鬧。
房門口，何小偉先是好奇地看了眼小龍，然後又不放心地瞄了眼不遠處的雲想容。
看著她那雙眼通紅的樣子，他似乎於心忍想出言勸幾句，實在不知道說什，又把手放下了，低聲問周謙句：“誒？姜餘清的狂躁，是因為沒吃桂花酥導致的？我們得把桂花酥拿給他？”
“對。等等，先看看。”
周謙把小龍抱在懷裡，再對何小偉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旋即繼續往屋中看去。
屋中只剩司徒晴和姜餘清兩個人。
雖然系統提示了，姜餘清現在出現了較強殺意。
暫時看來，他並沒有對司徒晴產生明顯的攻擊性。
過姜餘清的“暴躁”是真的，他先是打碎了桌的個花瓶，之後就走向了書架，看也沒看書架邊的司徒晴一眼，他伸手抽出幾本書，把它們都扔在了地上，還用力踩了幾腳。
目光兇狠地盯著那些書，就好像要把它們撕碎的時候，姜餘清又愣住了。
他似乎想到了什，緩緩轉過了身，然後看向了那些照片，繼而走到了它跟前。
“什鬼——”
門口的何小偉忍住重重皺了眉，問周謙，“大兄弟現在看出什來了嗎？”
“個只有三天壽命的老人，為什會突然成為b級的‘怪’？”周謙反問。
何小偉立刻道：“所以你剛說的是對的！這是一個意識界，是真的！現實裡的姜餘清，確實只有三天壽命了！現在我們在某個意識界中。所以這個意識形態的姜餘清，能夠在某個人的意識操控下，突然變得強大！”
“對，大致應該是這樣不錯。如果……眼前這個老人姜餘清，會對玩家表現出高攻擊性，並且那個12間房相關的支線關卡《制衡》，也是他在睡夢中建立的——
“根據這兩點，完全可以做出推斷，這個副本裡，我們眼前的這個老人姜餘清，是對我們這些玩家有敵意的。與此同時——”
屋內，姜餘清正走向那幅照片。
周謙隨之三度朝照片看了過去，又道：“照片的個年輕軍官，了我們通關《制衡》的線索；在片尾動畫中，也是他出現解決了12個槍手。這是不是意味著，年輕軍官，跟姜餘清對立？也即，這個副本裡，與姜餘清同，這個軍官對玩家是相對友善的。”
何小偉沒來得及回答周謙的話，正在思考什，卻見周謙直接推門進去了。
推門而入的剎那，周謙對立面的人說出一句話：“姜先生，你的桂花酥來了。”
這句話如春風拂面，能安撫住人所有躁動不安的緒。
姜餘清立馬笑了。
【玩家觸發線索提示：“王記桂花酥”能安撫姜餘清的緒；姜餘清狂躁狀態解除】
【玩家解鎖姜餘清的兩個狀態：1、狂躁的姜餘清；2、老年痴呆的姜餘清】
所以，現在系統已經出了明確說明——這個老人姜餘清，確實出現了老人痴呆的況。
狂躁狀態解除後，姜餘清像一個小孩子樣，高高興興地走到了周謙面前，伸出雙手，做出了個討要糖果的姿勢。
周謙便把提前拿出來的塊桂花酥放在了他手裡。
接過桂花酥，姜餘清露出一個孩童般天真的笑容，管不顧直接坐在了木地板上，口一口吃了起來。
百歲老人坐在地上吃甜點，碎渣掉的到處都是。
可他似乎根本不在意。
何小偉跟著周謙走進房間，望見這場景的時候，他實在有些感慨。
人這輩子會走過漫漫時光，經歷幼年、青年、中年、老年……但人在老到了定程度的時候，就又好像回到了小時候。
身體，他們沒有了自理能力，吃喝拉撒都要依賴別人，而在心智上，他們也會和嬰孩時期的小朋友樣，好像失去了所有理智，變得只會哭鬧。
也許人生就是一個迴圈。
何小偉有些痴痴地想。
至於周謙那邊，並未多看姜餘清，他又看向了那張照片。
他剛之所以及時進來遞了桂花酥，就是因為他看見——狂躁狀態下的姜餘清走到照片跟前後，竟伸出手抓向了照片，看樣子是打算把它毀掉。
從周謙先前的分析結果看，【狂躁的姜餘清】也好，【老年痴呆的姜餘清】也好，他們都對玩家利，前個可能會攻擊玩家，後一個則會透過睡夢製造《制衡》這種機關來殺害玩家。
而相對應的，目前看來，似乎唯一能夠幫助玩家的，就是照片的那個年輕軍官了。
所以周謙必須要阻止照片被毀，免得那上面的軍官會隨之消失。
遞姜餘清塊桂花酥後，周謙就把剩下的大半盒都藏進了行囊中。
現在他重新走向照片，伸手觸碰到了相框，試圖將相框端下來，免得夜半人時，姜餘清會猝及防把這照片毀了。
周謙發現自己並不能做到這點。
這相框背後不像有膠水，更不是什釘子釘去的，可周謙就是無法把它取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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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謙只得罷，而這個時候，隻手突然牽住了他的後領口。
回頭，周謙就看見了近在咫尺的姜餘清。
姜餘清這個舉動倒沒有別的含義。
他只是沒有吃夠零食，伸出手，又做了個討要的姿勢。
周謙抬起手，順勢薅了把姜餘清的白頭發，然後像安撫小朋友般說了句：“沒有了哦。吃太多甜的，對身體好。明天能再吃。”
聞言，姜餘清似乎面露些許不滿。
他也沒再說什，默默轉身去到書架旁，繼而取下本書看了起來。
看來，小塊桂花酥足以安撫他。他並沒有再出現狂躁狀態。
那麼行囊裡的桂花酥，把它們存起來，後面或許還有大用處。
緊接著，周謙注意到姜餘清看的是物理方面的書。
《制衡》那個關卡，就跟物理中的力學有關。
這其實也可以看做個線索——那個支線關卡，就是老年痴呆的姜餘清在夢中構建的。
姜餘清已經安靜下來，似乎暫時不必理會他了。
周謙再看向這屋中的其餘地方。
地上散落著幾本書，是剛姜餘清狂躁時扔的。
此外，床頭櫃前碎了個青花瓷瓶，裡面的假花如滿天星子碎了地，這也是被姜餘清揮倒的。
想到什，周謙立刻往另一個床頭櫃望去。
他發現了異樣。
——另一個床頭櫃，原本是有個同樣裝著假花的玻璃瓶。可是現在它見了。
眼睛眯了下，周謙低頭看向懷裡的小龍，湊在它耳邊問了句，他在這房間的時候，有沒有任何人動過花瓶。
守在這裡目睹了切的小龍，非常乖巧地搖了頭。
見狀，周謙眉目不由一凜。
沒有人動過花瓶，這意味著那個花瓶是憑空消失的。
這樣一來……老餘和老鐵那兩個老護工，甚至之前很多在前臺眼裡“工資都沒領就離職”的老護工，他們會會像這花瓶一樣，也都是憑空消失的呢？
沒有什所謂的返老還童的魔法陣，也是什鬧鬼靈異事件。
許多事物和人，在這個意識空間裡，直接憑空消失了。
可這又意味著什呢？
萬千線索中，周謙抓住了吉光片羽般的條線索。
關於真相的全貌，他已經有了大概的猜測。
片刻後，701房間內的電話響了起來。
周謙前去接聽，是前臺的聲音。“你們說下，我和保安馬上就要下班了，電梯我們直接關了喲，你們就好好在7樓休息，哪兒都別去。明天見！
“對了，姜先生晚喜歡看書，累了的話他會自己早點睡的。晚他般不會鬧。用特別注意什。你們回房休息吧！”
前臺這句話，基本是在明著告訴玩家——他們可以休息了。
玩家會在這裡住三天。
接下來的主線估計要等到明天了。
所有的劇情線索都暫告段落。
大家總算可以休息一陣子。
如是，玩家們陸續離開701，回自己房間休息。
前臺給護工準備的房間有六個。
因為死了兩個人的緣故，現在只有四個能派用上。
周謙隨意選了個702號房，正好在701對面，同樣在走廊的最盡頭。
房前，他聽見何小偉神經兮兮地對自己說了句：“大兄弟，要小心啊。走廊盡頭的房間，容易鬧鬼！”
周謙：“那挺好。個人多聊啊。”
何小偉：“……”
別何小偉，周謙走進702房。
房間其實還錯，像是一個普通的酒店標間。
周謙疑十分嫌棄。
曾幾何時，他還是非高階套房不住的。
擠進非常小的淋浴間的時候，周謙洗著澡，忽然想起來有回初中春遊的事。
老師帶他們去了臨市個很有名的風景區，青山綠水，地處偏僻，晚住的地方也就不怎麼好。
周謙酒店大廳就面露了滿，在看完自己的房間後更是無比嫌棄。
他的牴觸緒在發現窗戶上有蜘蛛網的時候達到了頂峰，死活肯住在風景區的“破旅館”，非要連夜下山去市區找星級酒店，趁老師個不注意就跑了。
那晚，為班長的白宙放心周謙，路跟了過去。
時至今日，周謙還記得白宙那晚非常嚴肅的表情。
他還記得自己對白宙說的是：“宙哥，你是不是覺得我揮霍度？可是我爸是個賭鬼。搞好哪天他就破產了。我趁現在揮霍，以後就沒機會了呀！”
白宙沒理會周謙這神般的邏輯，只是在盡力勸說他回去。“集體行動，要落單。這個地方你人生地步熟的。安全。”
周謙裝病，直挺挺往床趟。“走不動了。我發燒了。”
白宙：“你走不動的話，我背你回去。”
周謙拒絕，口不擇言地找藉口：“其實我回去是有原因的。我在躲隔壁班花。她昨天我表白來著。剛分房間的時候，我看了，她就住我對面。這抬頭見低頭見的，多尷尬啊？”
“是，周謙——”
“咦，怎麼聽到這話，你臉色不對勁了？你是不是喜歡隔壁班花？”
“別胡說八道。跟我回去！”
“要回你自己回。我回！”
白宙嘆氣：“我主要是不放心你。你個人落單的話——”
周謙朝他笑，立刻攛掇他起違規：“那你也住這兒不就得了？你別回去，我就不算落單了。”
白宙：“……”
周謙忽然坐起來，盯著白宙的眼睛問：“其實隔壁班花喜歡的是你。我聽說她在給你書呢。誒，到時候，你要要收那封書？”
洗完澡，關閉花灑，周謙飄在回憶裡的思緒也收了回來。
然後他很嚴肅地皺了下眉，覺得初中時期的自己簡直幼稚到不忍直視。
吹乾頭髮躺到床休息的時候，周謙已將全部注意力放回到了這個副本上。
他先入了交易行大廳。
系統的交易行大廳存在好幾種同的分割槽。
第一種分割槽裡，賣方全都是系統，這相當於系統商店，賣的東西包括食物、水、紙巾這些生活用品，還有些匕首、剪刀等常見道具。
論如何，在周謙看來，副本裡提供食物，而是需要讓玩家花錢從交易區購買，純屬系統的薅羊毛行為。
交易行大廳的第二種分割槽，賣方則是玩家。
玩家可以把需要的東西，或者自己製作收集的道具掛在交易行售賣賺錢。
難得見的回血小藥這種東西被掛出來的時候，基本每次都會被哄搶一空。
交易行大廳還存在第三種分割槽。這個分割槽屬於買方求購區。
玩家想買什，沒能買到的時候，可以在這裡掛出“求購”專案，提出購買需求，並報上合適的價格；賣方如果願意買，兩人就可以私聊，入系統監督下的交易階段。
開啟交易行，周謙先去了系統商店區，買了水和食物。
勉勉強強把在他看來非常湊合的食物吃下肚後，他去了五花八門的第二分割槽，看能不能碰運氣買到什好東西。
玩家在絕對安全的環境中靜養時，血和藍都會慢慢恢復。
過這恢復速度非常之慢。
周謙現在的血量是滿的，預計等到明天，他的藍過只能堪堪能回到一半的水平。
按常理推斷，副本主線會越來越難，到時候免了要打怪。他只有半藍，怕是不夠。回藍藥可遇可求，那麼他好歹能提前看看能不能買到一些好用的道具。
先後買了吃的，挑完道具，周謙又去了第三分割槽。
雖然知道機率非常小，還是他把想要求購的東西掛了出去，其中包括了回藍藥。
周謙自己的求購專案取了個非常響亮的題目——“重金求購，誠心出價……”
三分鐘後，他看到了專案下的些留言。
【哎喲我去，差點看成重金求子】
【同樓上】
【+10086】
【你對勁，我對勁，我們都不對勁】
周謙：“……”
他直接懟了回去：【賣東西別進來留言】
之後周謙睡了。
過他並沒有睡得特別安穩。
大概兩個多小時後，他就醒了。
系統有未讀取的訊息提示，周謙開啟來一看，發現居然有人響應了他的求購。
那人透過交易行發來了交易申請。
【交易物品：“我還可以繼續戰鬥”；藥品；s+級；回覆技能值400點；數量：2個】
【出價：3金幣】
【出價方：“137”】
【交易物品：“我又充滿了力量呢”；藥品；s級；回覆血量200點；數量：4個】
【出價：3金幣】
【出價方：“137”】
得了。之前那個【隱刀】，起碼還有個代號。
這個人的姓名欄卻只顯示了串數字。
怎麼回事？難道他的代號就是“137”？
這什奇奇怪怪的代號？
開啟交易介面，周謙直接發消息過去問：“你是誰？”
片刻後，那邊打過來一行字：“我是隱刀的朋友。聽說他最近收了你為徒，正好在逛交易大廳時看到你的求購，於是我將你需要的藥品送過來。”
隱刀的朋友？
可隱刀是說，他收我為徒，是受人所託嗎？
這個“人”，難道指的就是眼前這個“137”？
周謙眯眼，打字回覆：“我可沒答應當他徒弟。”
那邊沉默了會兒，問：“那你想拜什樣的師父？”
待周謙回覆，那邊很快又補充過來一句：“其實繫結師徒，只是圖個方便，透過師徒系統發消息，移交道具等等，比透過交易行方便許多。在以後的些特殊副本中，系統會對常規的聊天和交易功能做出很多限制，師徒系統在此列。”
周謙沒理他的問話，他唇角勾，只是故意問了句：“你怎麼樣？你跟隱刀比，誰強？”
那邊還沒回，周謙噼裡啪啦地又飛速回過去好幾個尖銳問題。
“你考慮收我為徒嗎？”
“難道你覺得隱刀更適合當我的師父，為什？”
“哦，是不是因為，你覺得他比你強啊？”
“這看來，你行？”
周謙覺得自己懟的很舒服。
誰讓這個“137”和那個隱刀起裝神弄鬼故弄玄虛。
借這些問話出了口惡氣的同時，周謙沒忘火速同意了交易申請，免得把人氣得撤回了交易。
然後他邊喝著瓶果汁，邊慢悠悠等“137”的回覆。
哪知過了許久，“137”都沒再發來訊息。
周謙略感奇怪的同時，朝那邊發起了交易申請。
這個時候系統卻傳來了條在周謙看來非常奇怪的提示。
【對方已離線，交易法發起】
“離線”？
周謙第一次看見這個說法。
這實在太奇怪了。因為他從沒見過誰處在“離線”狀態。
玩遊戲刷副本的時候就不說了，玩家定是“線上”狀態。
退出遊戲回到現實的時候，他們依然“線上”，因為他們還能透過系統聊天、交易道具、組隊參與副本匹配等等。
也即，周謙之前直以為，玩家始終“線上”，區別只是是否進入副本而已。
除非死亡，周謙現在還完全不知道，哪種方式可以讓玩家“離線”。
“137”這離線，就一直沒再出現。
周謙等了會兒沒等到，就又睡著了。
周謙這睡，就睡到了將近晚12點。
他是被陣響動驚醒的。
那種聲音非常難聽，類似於指甲劃過黑板，周謙立刻就皺了眉。
起床看，那是他用鱗片幻化出的那只小龍，正在爪子撓門，似乎是想出去。
三枚鱗片，可以化出三隻完全聽自己話的小龍。這是系統到的說明。
為什現在這只小龍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識呢？
走到它跟前，周謙蹲下身，拍了拍它萌萌的小腦袋。“你要去哪兒？”
“啊、啊、啊……”小龍歪著頭朝周謙笑，然後指了指門外。
它並不會說話，居然確實有想要去的地方。
周謙微微眯眼，沒多說話，倒也站起了身，把門開啟了個小縫。
之後他悄聲跟了小龍，發現它去往的竟是701號房。
小龍偏著頭盯著701門，目光好像有些茫然。
它試探著推了下門，發現沒法開啟後，目光就多了幾分著急。
著急之下，它抬起了兩隻爪子，似乎又將撓門。
藉著走廊裡的燈，周謙透過窗戶朝門內望了眼。
姜餘清已經睡了。他安安靜靜地躺在床，睡姿非常的安詳，暫時看來，並沒有出現狂躁、繼而損毀照片的事。
周謙想了想，蹲下身來拍了拍小龍的頭，嘗試著安撫它，讓它安靜下來。
小龍果然很快就安靜了，望著周謙的眼睛水靈靈的，顯得十分可愛。
“要吵到別人睡覺，好不好？”周謙低聲對它說。
小龍先是好奇而解地盯著周謙，它非常聽話，懵懵懂懂地眨了下眼睛，就安靜了下來，它沒有嗚嗚亂叫，也沒有再試圖去敲701的房門，只是乖巧地抱住周謙的胳膊，再溫順地躲他的懷裡。
周謙再拍了拍它的頭，想到它明天下午就要消失，竟還覺得頗有幾分舍。
畢竟對他來說，動物實在要比人類可愛多了。
儘管這小龍是假的，其實根本沒有生命。
周謙又問它：“你是不是想待在這裡？”
小龍又點頭。
周謙便道：“行。那你在這裡幫我守著。別讓裡面的人去毀壞任何傢俱線索。旦他有異動，你就回我房間叫我。”
小龍笑了，很乖巧地一點頭，再從周謙懷裡蹦出來，蹦一蹦地走到701房門口，屁股坐下來，形成了個認真的蹲守姿態。
周謙朝它揮揮手，轉身往自己房間走。
就在這個時候，他聽見了腳步聲。
側頭看，周謙見到了朝走廊盡頭這處走來的司徒晴。
偏冷色調的光線下，司徒晴的頭髮、眼睛越顯烏黑，透出一股冰肌玉骨的味道，同時她嘴唇又塗得很紅，頗有些美豔不可方物。
看來她已經恢復很多了，狀態比久前那失魂落魄的樣子相去甚遠。
過大概是沒想過會在這裡碰見周謙，對上週謙目光的那一刻，她就皺了眉。
走廊裡，周謙修長的身體在投下細而長的黑影，面部輪廓在光影下顯得幹淨利落。
漆黑帶感的目光裡含著些許譏誚，周謙開口問的是：“是你的賭徒讓你來的吧。他想看看夜晚的姜餘清的狀態，以及他會會破壞那張照片？”
司徒晴避開了周謙的目光，臉色顯出了些許蒼白。
隨即她繼續往前走，路來到701房門口，轉過了身去看房裡的姜餘清，只給周謙留下個單薄瘦弱，卻又非常筆挺的背影。
望著她的背影，周謙開口：“前兩次我你說過兩句很尖銳的話，好聽，有道理。
“第一句，他怕你太強，以至於脫離他的控制。第二句，他願意控制你，是因為你對他有用。現在我來告訴你第三句話。誒，別急著走，比前兩句後。這句話要好聽很多的。”
看見司徒晴轉身離去的背影忽得頓，周謙笑道：“你有強大的輸出天賦，沒有玩這種遊戲的智慧，所以只能依附他的提示與命令行事。
“反過來想，看去，你是在依附他而活，其實他恐怕也能失去你。否則他何必大費周章，透過這種方式控制你？
“這就是我要告訴你的第三句話。既然他現在還需要控制你，表示你對他還有用。那麼，你就應該趁你對他還有用的時候，抓緊時間逃離。我可以幫你。”
司徒晴聽到這話，沉默許久後，到底轉過了身，迎上週謙的目光。
“我早就說過，你大錯特錯。你誤會了我們的關係。”
“是嗎？你們是什關係？”周謙問。
司徒晴開口道：“彼此相愛的關係。我們彼此相愛。我們之間，存在你說的什控制，又或者利用。”
“哦，你愛他，就甘願被他禁錮嗎？”周謙眯起眼睛，話語顯得意味深長起來，“我說過了，籠中之鳥，結局通常不會太好。”
司徒晴清澈的目光顯出一瞬的怔忡。
她很快又冷漠地看著周謙：“我愛他，這比什都重要。”
她是真的愛他。
亦或是，她知道他能看見這幕，故意說給他聽的呢？
過論如何，周謙與司徒晴的這段對話本身，已經能加深他們之間的裂痕。
周謙笑得頗為惡意。
然後他聽見司徒晴的語氣稍微急了些：“其實你什都不懂。說什籠中鳥……太自以為是了。你其實年紀很小。你以為你有多少閱歷？”
聽到這話，周謙倒是毫在意地立刻自揭傷疤。
他忽然道：“其實我母親是一個業餘歌手。她唱歌很錯的。她唱的最好的首歌，你知道叫什嗎？就叫《囚鳥》。”
司徒晴一聽這話就皺了眉。
周謙兀自道：“對於她，我大概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吧。她半點不敢忤逆我父親，哪怕是他想傷害我，把我當籌碼送賭桌的時候。”
“是嗎？”司徒晴問他，“那後來呢？後來她怎麼樣了？”
周謙走上前步，漆黑的瞳孔盯住司徒晴的眼睛，輕聲道：“後來她死了。被我爸殺的。”
司徒晴下意識後退了半步。
就好像周謙是什邪物，她但凡再靠近� ��分，就被他蠱惑了。
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這回隔了很久，她才再看向周謙。
司徒晴聲音有些沙啞地說道：“我知道你的目的。我們的對話能被他聽到。所以你故意說這切，就是為了離間我們，讓我們互相不信任，這樣……你以後也許就能很容易找到我們的破綻。
“周謙，你這樣的敵人確實非常可怕。
“人家說家醜外傳，通常來講，也沒有人會把這種隱秘可怕的往事，隨隨便便說出口的。
“為了在某種程度上，摧毀我的心理防線，破壞我和他的關係……你連這種事，都能對你的敵人講。說真的，我確實很佩服你。你要知道——”
此時此刻，時間恰好走至午夜十二點整。
周謙發現，司徒晴說話說到一半，人忽然愣住了。
與此同時她看向自己的表情非常驚愣，就好像他看的是自己，而是什可思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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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瞬，走廊裡忽然傳來了何小偉的驚叫聲。
“臥槽！我的臉！我的臉不對勁了！周謙大兄弟——啊你和司徒晴在！啊臥槽你的臉也……我去叫一下雲想容——！”
三分鐘後。
四名玩家，起出現在了7樓公共盥洗室的大鏡子前照鏡子。
其中有三個人的臉都發生了明顯的變化，變得像是他們自己了。
周謙、何小偉、雲想容，他們的眼睛、鼻子、嘴巴都有了明顯的變化，依稀看得出原來的影子，又分明跟從前非常不樣。
【玩家周謙，轉化度40%】
【玩家何小偉，轉化度40%】
【玩家雲想容，轉化度40%】
這三個人僅五官變了，也都同時收到了這樣的提示。
從頭到尾，既沒有改變五官，也沒有收到任何提示的，就只剩司徒晴。
深夜時分，空氣寒冷。
連帶著冷色調的燈都顯出了種詭異。
何小偉忍直視地看了鏡中的自己幾眼，然後冷汗直冒地轉過了頭，敢再看鏡子。
他由抱緊了自己的胳膊。“什況啊？我害怕啊嗚嗚嗚，我是不是被鬼附體了？”
周謙瞥一眼鏡中的自己，表情倒是很淡定。
旋即他開口道：“在支線《制衡》的時候，為了找通關線索，我們三個都觸控了701房間的那張照片，並或多或少看到了幻境。唯獨司徒晴沒碰。這大概就是我們轉化了，她沒有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