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棠！
他一定要將她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蔡靈誠的雙手緊握成全，指甲也深深的嵌入到了掌心裡去。
他咬牙看向垂著眼眸，神情陰冷森然的蔡靈雁。
“姐，那你打算怎麼辦？”
蔡靈雁目光一凝，紅唇輕啟，說出來的話讓人毛骨悚然。
“我要把她丟到難民堆去，讓她千人騎萬人壓，生不如死，受盡折磨。
然後等她還剩一口氣的時候，再扒了她的皮繃鼓，拆了她的骨頭打磨做扇，最後再把她的肉扔去喂野狗。
總之，我要讓她血肉不全，靈魂被桎梏，生生世世再難投胎成人，永墜畜牲道！”
蔡靈雁一番話落，饒是同樣恨不得殺了虞棠的蔡靈誠都不由得吸了一口氣，自後背上生出一抹徹骨的寒意來。
他有些不敢相信，這麼殘忍血腥的話，竟然會從他這位一貫端莊得體，文秀典雅的姐姐口中說出來。
“姐……”
蔡靈誠看著神色冷寒陰翳的蔡靈雁，不受控制的吞嚥了一下口水。
“你沒事吧？”
她不會是受了刺激，瘋了吧。
畢竟她之前可是這雲陽城裡人人稱讚的閨秀，便是朱家的姑娘，也被她的溫柔端莊壓了一頭。
他雖然成天招貓逗狗，流連青樓，但也挺驕傲有這麼一個文秀的姐姐的。
但此刻眼前的這個蔡靈雁，雙手是血，目光狠厲滲人，跟那些瘋魔的邪教妖女有什麼區別？
蔡靈誠又害怕又擔心。
但他話音剛落，上一秒還垂著腦袋的蔡靈雁突然抬頭，目光冷寒的看著她，語氣暴戾。
“你還愣著做什麼？你不想為父親報仇了麼？還不趕緊給我滾去後院找繩子。”
哐當一聲，蔡靈誠不自覺後退一步，撞翻了一旁的一張矮桌。
他心跳如鼓，竟然有些不敢對上蔡靈雁的目光。
“我……我知道了，我馬上就去。”
顫聲丟下一句話，蔡靈誠轉身往後院跑去。
許是害怕蔡靈雁，他沒敢磨蹭耽擱，很快便找來了一卷麻繩。
也不用蔡靈雁再發話，他自覺的拿著繩子去綁虞棠。
他先將虞棠從地上扶坐起身來，隨後雙手拿著繩子就要去綁她。
但他還沒將繩子抖落開來，只覺得脖頸一涼。
一把匕首穩穩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與此同時，虞棠冰冷清然的聲音幽幽在他耳邊響了起來。
“原來你是蔡雲通的兒子，我還當是誰呢，演技挺好的哈……不想死就別動！”
蔡靈誠自然是不敢動彈。
他單膝跪在地上，全身繃的發緊，看向虞棠的目光裡滿是不敢置信。
“這不可能，我下了三倍分量的藥，就是頭野豬，也該被毒的昏迷不醒了，你怎麼會沒事？”
蔡靈誠話落，不等虞棠回答他，幾道譏誚的聲音便穿了過來。
“沒事是因為我們老大聰明唄。”
“你以為你那點小伎倆能瞞過我們老大去，呵，笑話！”
“兩隻小臭老鼠，竟然敢對你爺爺我下藥，看老子不把你綁回去，天天喂你吃臭老鼠。”
李大三人起身過來，從虞棠手裡接過蔡靈誠，扣著他的雙手把他按在地上。
虞棠拍了拍衣襬起身，隨後將目光看向隔間簾子前神色陰冷的蔡靈雁。
“你這身衣裳挺眼熟的，之前在百燼宗，我遠遠瞥見兩人在涼亭裡說話，一個是葉詩詩，另一個背對著我的，就是你吧……而如果我沒猜錯，也是你告訴蔡雲通我在百燼宗的，對吧？”
蔡靈雁的牙床咬的咔咔作響。
“你為什麼沒中藥……或者，我該問，你是如何察覺到銀莊裡有蹊蹺的？”
虞棠聞言雙手環胸，掃了一眼旁邊背手而立，神色淡然的墨君染。
“在街上他就告訴我，有人在跟蹤我們，我一開始還以為是百燼宗的人，但也一直留心防備。
而一進銀莊，聞見一股香味，我便知道這銀莊有蹊蹺了。
而趁你們不注意，他早拿了解毒丸給我們服下了。
再有……要算計我們，你也不安排個靠譜的人，你這弟弟身上露出來的馬腳也太多了些。”
虞棠下巴朝著蔡靈誠一抬。
“一，尋常夥計，遇到符令兌銀子這種事，還是兌一千兩，他一定會稟告掌櫃，不敢自作主張。
二，一個普通的小夥計，沒權利指派那麼多的打手，也沒膽子直接讓打手對一個開口便要兌一千兩銀子的客人動手。
三，他通身的酒氣脂粉氣，明顯就是剛從青樓裡混跡出來還沒來得急梳洗，且他喝的是好酒，脂粉氣也不俗，一般的銀莊夥計，在這災荒時候，可沒有多餘的閒錢玩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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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靈雁抿了抿唇角，覺得她這個理由太敷衍了。
“夥計工錢不多，但他看著那麼大個銀莊，掌櫃的又不在，他有點銀子逛青樓也不是太稀罕的吧。”
虞棠聳了聳肩。
“一開始我也是這麼想的，可誰讓他演過頭了，偏要演一個盡心守則的好夥計呢。
他自個兒都把馬腳伸到我面前來了，我再看不出點什麼來，這腦袋也該擰下來當夜壺了吧。”
蔡靈雁臉色瞬間變的又青又白。
虞棠神色也正經肅穆了幾分。
“還有最後一點，這些打手應該是銀莊的人吧，只是受了你們威脅。
而能威脅到他們，我想……這銀莊的掌櫃，應該在你手裡。”
蔡靈雁目光冷然的看著虞棠。
“你猜的沒錯，掌櫃的的確在我手裡，而你拿張符令來兌銀子，這掌櫃的，應該也是十八樓的人吧？那你要不要救他？”
虞棠目光平靜的看著她。
“別告訴我你想拿掌櫃的跟我換你弟弟，那你可打錯算盤了。”
小心思被揭穿，蔡靈雁臉色一沉。
“繪製符令的人，應該是九華戰神吧，你不管他的人的死活，就不怕回去了遭他怪罪？”
虞棠聞言一笑。
“蔡小姐，你好像沒弄明白一點，那就是……現在我為刀俎，你為魚肉，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
清冷的聲音落下，虞棠猛的欺身朝著蔡靈雁逼近，抬手抓人。
“你殺了我，你母親也別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