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九秋倒是沒有看出東方銳心中的諸多念頭，聽到對方的回答後，便隨手將對方拋在了地面上，轉身往方清怡的位置走去。
“我們走吧。”
兩人並肩往遠處走去。
圍觀的路人們自動讓開一條寬敞的通道，等兩人的背影漸漸融入遠處的人群中，大家才轟然議論起來。
“早就聽說令九秋實力強橫，出手狠辣，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聽他們的對話，這位少年好像還是令九秋的學長，竟然也被令九秋輕易打敗，看來令九秋的實力果然可怕，比起同樣身為頂級天驕，且多修煉一兩年的學長，還要強出這麼多。”
“也可能是因為這位少年太弱了，不然，就算實力有差距，也不可能一拳就被打敗了。”
“對了，這位少年叫什麼名字來著？”
“好像叫……東方銳，實力這麼差勁，應該只是中級班或高階班裡的一個無名小卒吧。”
“通常來說，同為炎龍武道學院的頂級天驕，就算天賦有一定的差距，短期內應該不會表現得很明顯才對，多修煉一兩年的學長，時間優勢比起天賦優勢要大得多，基本不會輸給學弟，我猜，這位名叫東方銳的少年，仗著自己擁有天級武魂，對修煉產生了懈怠心理，導致實力早已陷入停滯，只是跟初級班的水平差不多，這才敗給了令九秋。”
“我覺得有道理，不然沒法解釋東方銳為什麼這麼弱，還有一點，學院是有淘汰機制的，東方銳既然實力這麼差還能留在學院中，說不定背後的勢力很可怕。”
“看來，就算是武道學院，也和普通的學堂一樣，有優等生和差生啊！”
眾人議論著，話題越跑越歪，看向東方銳的眼神也越發奇怪了。
本來恢復了一點精神的東方銳，聽到這些莫名其妙的對話，氣得險些噴出一口老血。
“我不是差生，更不是無名小卒，我可是中級班的第九席！”
“論天賦和實力，我雖然比不上令九秋，但比你們這些弱雞，起碼強出幾百倍，你們有什麼資格議論我！”
東方銳在心底怒吼，卻也只敢在心底吐槽，不敢說出口。
畢竟，自己剛剛被人打得這麼慘，如果現在又在其他人面前表現得囂張狂傲，只會給自己招來更多惡名，讓大家更鄙視他。
況且，他現在是重傷虛弱之軀，萬一說話太沖激怒了圍觀者，而被這些凡夫俗子一擁而上給打死了，那可真是沒地方說理去。
所以，他只能強行忍住心頭的怒火，裝作沒聽到大家的對話，踉蹌著站起來，往廣場外的方向走去。
高階武者的體魄尤為強橫，生命力極其頑強，哪怕受了這麼重的傷，他也還能夠勉強行走移動，沒多久便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這裡所發生的事情，隨著人們的議論漸漸擴散開，令九秋和東方銳兩個名字，也引起了不小的關注度。
當然。
這些都是接下來幾天的事情。
至於現在。
令九秋和方清怡都沒有想那麼多。
離開廣場，擺脫了人們的關注之後，方清怡突然笑了起來：“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下手都那麼狠，不過這次還好有分寸，不然，在那樣的場合下殺人還是很麻煩的。”
令九秋笑道：“你現在是通元城的捕頭，要是我在城內殺了人，是不是由你來負責抓我？”
方清怡莞爾一笑：“雖然通元城的捕頭遠遠不止我一個，但我一定會主動申請來抓捕你。”
“哦？你這麼想親自抓我？”
“不，這樣我就能幫你開罪，比如顛倒黑白，調換證據，找一個替罪羊，或者直接將責任全部推到東方銳自己身上。”
方清怡嘴上開玩笑，卻滿臉認真地看著令九秋，那表情好像在說——如果真遇到這樣的事情，她一定會這樣做。
令九秋看了她一眼，心中對她第一次升起了強烈的認同感。
因為他前世是個幫派分子，先天上就和執法部門處於對立關係。
眼前的方清怡，是東洛國的捕頭，職位等同於前世的執法者，讓他心中下意識地有些牴觸。
這種牴觸心理，既不是反感，也不是抗拒，只是本能地覺得有隔閡，不想有進一步的發展。
在他眼中，自己可算不上好人，而捕快，又是一個秉持律法，伸張正義的職業，兩者的關係天生對立。
如果方清怡只是因為對他心有好感，從而包容他所做的一切事情，他會將對方當成可信賴可結交的朋友，但仍然不會接受對方成為親密伴侶。
除非方清怡將他凌駕於職業準則和公義之上，願意為了他顛倒黑白，篡改證據等等，來不惜一切地維護他，他才可能發自內心地接受對方。
說白了。
令九秋一直將私利置於大義之上，要成為他的伴侶，也必須是這樣的本性，而不是僅僅能包容他。
畢竟，任何包容行為都是有極限的，所謂包容，潛意思就是指寬容對方不好的事情，本質上還是不認同。
令九秋想要的伴侶，必須發自內心地認同他的為人準則，將自我或彼此，凌駕於一切規則，制度，道德，價值觀之上。
就如他對自己的要求一樣。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秉性不同的人，註定走不長久。
令九秋能夠接受和一個偉光正的人做朋友，但絕不會和對方有太過親近的關係。
之前他對於方清怡還不夠瞭解，只知道對方對他有好感，但現在，他對於對方的心性有了初步的認可。
沒多久，兩人分別。
令九秋回到宿舍後，便開始抓緊時間修煉天幻身法。
白天遊玩時，他將所有與修煉相關的事情完全放下，這讓他的心靈都放鬆了許多。
就像是疲憊了許久的人，經過一夜酣暢淋漓的睡眠後，整個人的精神都通透了許多，思維也活躍了許多。
這樣的狀態下，他相信自己的領悟能力一定會比平時更強。
事實也確實如此。
到了深夜的時候，令九秋對於天幻身法雖然沒有真正入門，但也多了不少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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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腦海中，他對於天幻身法已經有了比較清晰的脈絡，似乎距離入門境界，也只差臨門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