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朝廷的聖旨送來的一刻,平盧的那些老將全都被驚呆了。
可就在他們準備商量對策的時候,王師範竟然跑了。
就在所有人驚詫莫名的時候,王師範又返回節度使府內。
“諸位叔伯不用驚慌,朝廷蓄謀討伐平盧久已,這一次不過是藉故發難罷了。”王師範平靜的說道。
眾人相互對視一眼,然後又看向老將宿景遷。
“師範,雖然朝廷並沒有批覆平盧的上表,但在之前也沒有敵對的意思,這麼情況會急轉而下,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宿景遷詫異道。
此前,朝廷還送來訊息,要求平盧給透過的船隊護航。
對此,平盧老將的看法是悉心保護,儘可能的取得皇帝的信任,從而得到朝廷的認可。
可沒想到,朝廷的船隊還是在海州遇襲。
事後,平盧老將還極為懊悔,一致認定應該將船隊護送到鬱州。
王師範道:“朝廷船隊透過平盧就是一場陰謀!”
“什麼?”平盧老將紛紛驚訝道。
王師範冷笑道:“先父故去,按照舊例,應該由我即位為節度使。
但皇帝遲遲不肯答應,因為他要吞併平盧。
到處都說,朝廷的船隊在海州出事,但它真的出事了嗎?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皇帝就是要制造事端進攻平盧!”
潛伏在海州的細作,已經從前方傳來的訊息。
王敬亭全軍覆滅,朝廷水軍沒有留一個活口。
王師範痛得肝顫之餘,卻也松了口氣。
宿景遷懷疑道:“當真?
師範,這個節骨眼上可不敢撒謊。
不然,平盧要大難臨頭了。”
王師範道:“宿三叔,你可是家父的拜把子兄弟。
師範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絕對不敢欺瞞於你。”
說到這兒,王師範往前走了兩步,拱手說道:
“三叔,師範自知年齡尚幼、資材平庸。
且上有老母在堂,下有兄弟姐妹撫養。
如果與朝廷爭鬥,平盧未必會勝。
不如將我一家交出去,換取這一方的平安,以及諸位的前程。”
宿景遷雙目一瞪,吼道:“這叫什麼話?
平盧以前是大哥的,現在大哥故去,那就是侄兒你的。
別說是皇帝小兒,就是閻王老子帶兵來奪。
宿某也敢提起刀槍,與他殺個你死我活。”
他與王敬武自幼相識,從軍後又在同一口鍋裡攪馬勺。
征戰數年以後,以前的老兄弟逐漸寥落。
現在王敬武也因病去世,宿景遷自覺地挑起維護王師範的擔子,否則下面的一些勢力早就造反了。
王師範流淚道:“侄兒多謝三叔扶持,如今朝廷已經磨刀霍霍,平盧又該如何應對?”
雖然有穎山先生打氣,但王師範心裡依舊空落落的。
畢竟朝廷連朱溫這樣的梟雄都能打敗,更何況是平盧的兵馬。
思前想後,王師範還是決定依靠父親的班底。
宿景遷往左右看了一眼,說道:“師範,今天來的都是大哥的心腹,有什麼話也可以敞開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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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此之前,我想問你一聲,你要怎麼打?”
迎著宿景遷的目光,王師範毫不遲疑的說道:“各位叔叔伯伯,平盧雖然有一批精兵強將,但朝廷的勢力不小。
如果與他們拼殺,最先支撐不住的絕對是我們。
師範以為,此戰的要務不是打垮朝廷的人馬。
而是將他們堵在防線之外,慢慢的消耗掉。
如果能逼得朝廷談和,師範也心滿意足了。”
宿景遷笑道:“師範,我還以為你會選擇全軍盡出,然後與朝廷決一死戰呢!
如果走那一條路,我也只能給家裡託付後事。
但若是將朝廷人馬阻隔在方向之外,我還有幾分勝算。”
“哈哈哈。”旁邊的那些老將也紛紛大笑道:
“大哥有個好兒子,不像我家那貨就知道喝酒、逛窯子,今後還請帥爺多多提攜。”
“三哥說的是,朝廷的人多勢眾,與他們野戰,我等太吃虧。但要是在堡壘中作戰,絕對能崩掉他們的牙。”
“這多年不打仗,爺爺的手都癢癢了,今次要好好的過過癮。”
看這些人摩拳擦掌,王師範流淚道:“如果是別的藩鎮,我父一旦駕鶴西遊,我等子嗣恐怕要被一網打盡。
想不到諸位叔叔伯伯竟然義字當頭,連朝廷大軍襲來,也沒有拋棄我及諸弟。
師範實在無以為報,只能拿出家資,好好酬謝各位。”
這話並不是惺惺作態,而是王師範的肺腑之言。
剛才他還盤算著,要在府門外埋伏一隊甲士。
這些老將只要從中作梗,就會被全部的殺掉。
可沒想到,他們如此的擔當。
宿景遷擺手道:“都是一家人,就不用這般見外。
錢財都是外物,大哥這些年已經賞賜不少。
現在也該到了用的時候,不然還帶去棺材不成?”
“哈哈哈。”那些老將再一次大笑起來。
看這些傢伙就要使出流氓本色、草莽作風,把那種下三路的笑話拿出來說。
宿景遷趕緊把手一擺道:“都打住,師範是飽學之士,臉皮子薄,可受不得你們的調侃。
都支起耳朵聽好,有主意的就說,沒主意的都悶著,不許胡亂發屁啊!”
“是、是。”老將們沒口子的說道。
王師範笑道:“各位叔叔伯伯儘管開口,小子註定戎馬一生,這臉皮不厚也不行啊!”
宿景遷笑道:“這話倒是實在,不過跟這些老混蛋比,你還得多多歷練。
好了,閒話到此為止。
現在咱們手頭就6萬的軍隊,能打仗的不過萬。
守城綽綽有餘,進攻卻是不足。
所以,這一次還是老辦法,儘可能的守在城市。
就像一個個石頭,慢慢的崩朝廷的牙。”
王師範驚詫道:“三叔,我們不是有兵1萬,怎麼會少了一半?”
宿景遷苦笑道:“那6萬是其他山頭的,咱們沒法子指揮不說,還得派人盯著。
不然,連家都可能被偷襲掉。”
王師範略一沉吟,說道:“能不能幹掉?幹掉後,那些人馬能不能為我所用?”
宿景遷皺眉道:“難,機率並不大。
如果能將他們幹掉,多出來的6萬我能立刻掌控。”
王師範點頭道:“殺他們就交給我,叔叔伯伯就準備接手吧!
另外,咱們與北面的藩鎮關係不錯。
能不能聯絡一下他們,畢竟是唇亡齒寒啊!”
宿景遷笑道:“這件事交給我去辦。”
王師範輕笑道:“如此就勞煩三叔,我現在就去收拾那些異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