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朱全忠大部已經撤回宣武。”
聽到這個訊息，李曄是一陣陣的鬱悶。
原以為朱全忠拿到雪橇之後，會在魏博固守。
可沒想到，這混蛋竟然帶著軍隊撤離了。
倒是李克用不負希望，進行了一次追擊，成功的消滅掉朱全忠的後隊。
“此次戰事，朱全忠出動85400餘人，戰損超過萬，消耗資財不可計算。相信在將來的一段時間內，他是不可能再次發動戰爭了。”張濬笑吟吟的說道。
李曄搖頭道：“按照我們的計劃，朱全忠應該損失一半的人馬，現在並沒有達到要求。”
張玉麟忽然插口說道：“陛下，根據情報，朱全忠並沒有準備多少藥材。天寒地凍的，那些傷兵絕撐不到明年春天。所以，此次作戰朱全忠損失當在一半。”
“也是可憐”李曄搖頭道。
張玉麟道：“陛下越是仁慈，藩鎮越顯得殘暴。等到天下人都看清他們的面目，朝廷必能所向披靡。”
“有點意思了。”李曄點頭道：“這一次的行動，情報局做得很不錯，你這個局座功勞不小。”
張玉麟道：“臣只是盡自己的本分，真正發揮作用的，是前方的特工人員，還請陛下不吝賞賜。”
李曄點頭道：“他們的獎賞自然不會短缺，你的也必須發放到位，否則就是賞罰不明了。具體怎麼做，還要等內閣拿出章程。”
中央情報局只聽命於皇帝，但李曄也不想他們肆無忌憚，還是給這匹馬系了一條韁繩。
那就是他們的所有預算，必須經由內閣的諮詢會決定。
張玉麟笑道：“臣就代前方的人員叩謝陛下的隆恩了。”
李曄擺了一下手說道：“別急，朕的話沒有說完。你們交上來的報告朕看了。別的都很好，但是施行軍銜制一條還是免了。像情報局這樣的機構，將來不止服務於軍方。”
“是。”張玉麟頗有些失望，但還是答應道。
李曄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又問道：“李克用再次打敗朱全忠，倒是出乎朕的預料。張總座，你覺得他的表現怎樣？”
張濬道：“李克用雖然連戰連勝，但他的表現卻稱不上好，要是按照我們的估算，至少能消滅朱全忠的七成兵力。”
李克用之所以取得這樣的成績，跟朝廷的支援是密不可分的。
他們不但有充足的物質供應，還得到極為詳細的情報，以及相關的情報分析。
不誇張的說，朱全忠的一舉一動都在李克用的眼裡。
可就是這樣，李克用也無法重創對手，實在是差強人意。
李曄道：“李克用的精銳盡損，能做到這一步也不錯了。張總座再號號脈，猜猜他下一步會採取什麼行動？”
張濬道：“李克用此人剛愎自用、好勇少某。如果連戰連敗，迫於生存壓力，他興許會聽取別人的意見，從而選出正確的道路。現在打敗朱全忠，李克用必然固態萌發。所以臣斷言，此人必會讓河東衰弱。”
李曄笑道：“既然如此，咱們就再幫他一把，加九錫如何？”
九錫又叫做九賜，是天子賜給諸侯、大臣中有殊勳者的器用之物，包括車馬、衣服、虎賁、樂縣、納陛、朱戶、弓矢、鋏鉞、秬鬯九類物品。
但這樣的賞賜，卻是禪代政治的畢竟之路。
只要檢視一份名單，就知道被加九錫的都是些什麼人。
篡西漢的王莽、篡東漢的曹操、篡曹魏的司馬昭等等人。
就連李曄的便宜老祖宗李淵，也從老東家那兒接受了九錫，然後就建立的唐朝。
他的業務競爭對手王世充也得到九錫，不久就混成了鄭國的皇帝。
現在把這樣的殊榮給李克用，他不飛起來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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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皇帝賜我九錫？”
不幾天之後，李克用收到了聖旨。
已經喝得醺醺然的他，甚至在座位上跳起胡旋舞。
與李克用的興奮不同，蓋寓只覺得後背一陣發寒，當即說道：“殿下，這道旨意不能接？”
“為什麼？”李克用雙眼圓瞪，做出一副擇人而噬的模樣。
蓋寓道：“此次大戰雖然打敗朱全忠，但河東所受的損失也不小。殿下只有休養生息，才能緩過這一口氣。這時候接收九錫，恐怕會成為眾矢之的。非但原有的盟友會疑慮重重，就連北方三鎮和朱全忠都會以此為藉口，發動對河東的進攻。”
“哈哈哈。”李克用大笑起來，他伸出自己的小指頭，指著蓋寓說道：“我還以為蓋公膽略過人，可沒想到你也是個膽小如鼠的傢伙。河東能大敗北方三鎮、朱全忠一次，那就能打敗他們第二次、第三次。”
蓋寓苦笑道：“殿下，此次朱全忠是糧盡而退……。”
“狗屁！”李克用大喝道：“朱全忠是在潞州吃了敗仗，覺得無力佔領河東才退回宣武。於路又連吃敗仗，要不是黃河封凍，寡人叫他匹馬不能南渡。”
“是，我知錯了。”蓋寓知道再勸也是無用，只得忍氣吞聲道。
“知道就好。”李克用冷哼一聲，又換了一副笑臉道：“既然皇帝賜下九錫，寡人也不好推辭，只能拜謝皇恩浩蕩了。”
蓋寓嘴角抽搐了幾下，說道：“殿下，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誰人得知？還是儘早班師為上，否則這雨雪漸漸變大，再想走就難了。”
李克用點頭道：“如此，明日班師。不過朱全忠狡詐，得防備他偷襲後路。如今諸軍已疲，就留下鴉軍作為後隊，於十日後徐徐撤退吧！”
鴉軍經過這段時間的恢復，已經有了一些基礎。
不過，李克用卻忌憚李存孝的號召力，依舊將鴉軍置於李存信的手中。
蓋寓道：“殿下，斷後不可不慎重，派鴉軍也是恰如其分，只是四郎力有不逮，還是十三郎較為合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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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克用暗暗一皺眉道：“存信的勇武確實不及存孝，但是打仗卻不可只依仗武力，必須智勇雙全才可勝任。存孝勇則勇矣，智謀卻是不足，不可獨擋一面啊！”
蓋寓嘆了口氣，說道：“殿下，鐵林軍僅此一戰，已幾乎損失殆盡，急需補充精兵悍將。不如將十三郎的汾州兵補入，並令他們走在鴉軍之前，一旦有事也可以有個照應。”
李克用略一思索說道：“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