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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宮闈風雲(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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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忱躲在抱著他的內侍懷中,心中百感交集,此起彼伏。自昨夜亂起,到今天仗殺流賊,賜兩名武將自盡,眼前的這個父皇,對著自已時溫柔慈愛,儼然一個慈父。對著別人,當殺就殺,完全沒有半點遲疑。

而信任宦官,縱容軍隊擾民搶劫,對百姓的苦難置之不理。這些原本在史書上偶爾看到,令人深惡痛絕的各種行徑,就這麼在眼前發生,以自已的政治經驗和眼前的事實結合來判斷,到好象憲宗做的並沒有錯。

到得這個世界後,李忱其實一直深埋在小孩的身體之中不能自拔,其實也有不願意面對這個現實的潛意識。及至到了今天,看到李純如此殺伐決斷,甚至昨夜提起誅殺親王一事,也是毫不躊躇,完全沒有半點猶豫。李忱捫心自問,若是自已身處這個環境,或者做的還不如眼前的這個皇帝。自已雖然是現代人,其實熟知的政治智慧還是古人千百年來積累的結晶,若是貿然從政,天知道以一個處級幹部的資歷,站在眼前這個大唐政權中心的舞臺上,做的能比大唐皇帝強過幾分?

心中對李純敬服,卻也很是擔憂。現下已是元和十一年夏,皇帝除了成天操勞國事,還需對付美女。除了自已的母妃之外,後宮得寵的各級宮人多過百人,皇帝每天花在美女肚皮上的精力委實是令人吃驚。李忱不過降生不到兩年,已經發現他走路越發吃力,經常走幾步便需人攙扶,雙手時有發抖,甚至已有耳鳴眼花的跡象。若是在李忱前世時,李純的這個年紀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可惜在營養不良,醫學落後的唐朝,才不到四十的李純居然有了風燭殘年的跡象。若是他早早死掉,那才真應了書上和電影上的一句話:剩下我們孤兒寡母,那可該怎麼辦啊!

李純正在他身前信步而行,哪裡知道自已心目中的乖兒子正在咒他死。他滿腹心事,卻也不知道與何人商量。像北司的格局安排,涉及到整個皇室在京師的安危,甚至與全天下的安危息息相關。

用錯一個宰相,不過是讓小民吃些苦頭。而用錯一個中尉,才是真正能讓皇帝不能安枕的大事件。原本中尉不過領神策軍的兵權,憲宗初,有金吾將軍借政事上言攻訐朝局,憲宗不滿武將干涉政事,為了強化對禁軍的絕對控制,自然就只有派家奴出馬,將整個北門六軍劃歸各宦官統領,稱為六軍闢仗使。這個王守澄現下又是大將軍,又是神策中尉,還兼金吾衛闢仗使,整個京師禁軍到有一大半的實力握在他手裡。皇帝原以為宦官無欲無求,只能依附皇帝本人,絕無反意,現下看來,還是要對這些奴才多加小心才是。

紫宸殿雖是皇帝便殿,卻也是依唐式建築廣闊高遠的建築風格,外殿是十一開間,七門,內殿亦是金碧輝煌,修飾豪華。李忱年紀小小,倒是無數次被李純抱到這個皇帝居住的大殿來,惹的其餘年長皇子眼紅不已。

倒是李忱本人,對這個大殿殊無好感,只覺得高闊冷清,沒有紫蘭殿那樣溫馨舒適。

“陛下,今日事已處置完結,臣若有失職誤事的地方,還請陛下治罪。”

手捧潔白如玉,溫潤細滑的上品茶碗,李純輕啜一口,並不回答王守澄的話,到先向小心翼翼抱著李忱的內侍道:“將皇兒放下,召太醫來為皇子診脈,從昨夜直至現在,皇兒很是受了驚嚇,需防著內裡受傷,積下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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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枕被小心放置在殿內的臥榻之上,倚著精工織制的繡枕,心中到也微微感動,心知這個皇帝委實喜歡自已,一舉一動皆是對自已很是關心。

皇帝如此喜歡,殿內現下隨侍的全是宦官,拍馬奉迎乃是他們人生的第一課,各人哪有不湊趣的道理?當下拼命奉迎,拍馬頌聖,成筐的好話砸將過來,將李忱弄的暈暈糊糊,幾乎以為自已當真是英明神武,天生睿智。

“王守澄,梁守謙,你二人今日平亂有功,朕決意加爾二人為國公,以賞其功。其餘各禁軍將領,宮內各使,亦別有封賞。”

與賞賜普通禁軍及將領們不同,對這些大宦官到是不需要賞以財物,只需封官進爵,便足以酬其功勞。至於他們利用宮職撈取好處,那就不是皇帝需要干涉的事了。

見各人都是喜上眉梢,皇帝略一沉吟,又向王守澄微笑道:“汝今日辦事果決勇毅,朕委實歡喜。”

王守澄心中明白,這會子皇帝誇獎,可決非什麼好事。若是大加斥責,他到是編好了一套措詞,皇帝卻偏偏對他大加讚揚,卻是擺明了並無好意,如此的“褒獎”,還是敬謝不領的好。

心中一邊商量,一邊躬身答話:“陛下,臣不過是做了份內的事,陛下如此誇獎,臣實不敢當。況且……”

李純微微擺手,將他的自謙與解釋打斷,根本不給他機會說出今日擅殺人犯的事,見王守澄面露尷尬之色,皇帝微笑道:“卿自朕即位之初,便忠心輔佐,從無二心。朕對卿的信任,實不在諸宰相之下。”

說到這裡,皇帝環顧左右,向殿內侍立的十餘名高位宦官笑道:“朕對朝官說過,爾等都是朕的家奴,實情亦是如此。不過,家奴歸家奴,無論是國家政事,前線征戰,還是朕一身之安危,朕都依賴卿等!是以不論朝官如何攻訐,朕心中委實從未將外人的話當真,無論何時,朕心中對爾等均是信任無疑。”

他如此一番話,不論此時出自真心或是假意,均令這些隨侍的宦官們感動不已。當下各人均離座而跪,那李忠言更是兩眼含眼,各人均叩首道:“陛下,臣等無以為報陛下聖德,唯有粉身碎骨,以死報之!”

“不必如此,諸卿請起。”

見眾人亂紛紛站起,皇帝沉吟道:“諸卿請坐。今日平定叛亂,剿滅亂賊,朕與諸卿安坐歡笑,心中委實喜歡。只是面對諸卿,到是想起唯缺一人,心中未免有些鬱郁。”

聞弦歌而知雅意,乃是宦官修身秘籍之又一不二法門。皇帝雖然不曾點明,這座中人都是從下層小宦官一步步爬到今天的這個位置,就是忠厚如李忠言者,也知道皇帝是何用意。各人或是利害相關,或是不欲出頭,一時間俱都沉默,唯有內侍監兼內園使西門珍與吐谷承崔自幼一起服侍憲宗,交情非常人可比。皇帝話音未落,他便起身拜伏於地,泣道:“陛下,吐谷承崔一向忠心侍主,不合被那些朝官抓住小小把柄,攻訐不休。今日陛下既然想起了他,到不妨召他回來,朝官無能,在這個時候又有何資格說話!”

說罷,又扭頭向王守澄等人厲聲道:“諸位大人,難道就沒有一點香火之情麼?”

於情於理,座中諸人都是宦官集團的一員,宦官內部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則,就是內部爭鬥只存在於內部,面對外敵時還需一致對外。也正是有這一條規則,使得每逢大亂時,宦官從沒有分裂到被朝官和皇帝利用的地步。

各人聽了他的話,都覺無奈,只得也隨之跪下,向皇帝求告道:“求陛下天恩,召還吐谷承崔。”

見諸人如此懇請,皇帝初時還面露難色,既而又慷慨道:“難得諸卿如此懇請,今日又是立功之人。如此,朕雖為難,亦要召還。”

又向王守澄笑道:“爾今日立下大功,朕正不知如何安排。既然說到這裡,朕心裡到了有決定。”

王守澄嚇了一跳,卻也連忙又跪下,低頭答道:“臣唯陛下敕命是從。”

“如此甚好!”

皇帝顯的極是興奮,站起身來,親手將王守澄扶起,微笑道:“既然如此,加爾為正三品下的內侍監、樞密使。至於左神策中尉一職,就讓給吐谷承崔做吧。”

見各人都在發呆,皇帝詫異,問道:“怎麼,你們都不樂意?”

王守澄一個激靈,哪裡再敢拖延,連忙答道:“臣自然是再願意不過。只是,臣立下這麼一點微功,陛下又封爵位,又拔擢臣為樞密,臣甚覺慚愧。”

說到此處,又抬頭看一眼皇帝的臉色,又連忙介面道:“不過陛下主意已定,做臣子的自然不敢駁回,臣就覥顏受命好了。至於神策中尉一職,原本也是吐谷承崔在大人的職份,他回京之後,必定也是順手的很。陛下如此安排,再也恰當不過,臣心中敬服!”

他是事主,都這麼謙恭受命,其餘諸同黨有心為他叫屈,卻也沒傻到公然和皇帝對著幹的地步。當下各人全數伏地,山呼萬歲,雖然是零零落落,並不壯觀,到也是一致同意,再無人敢說二話。

這宦官任中尉一職,抓的乃是軍權。內侍監與樞密使兩職,一個是宮中宦官頭目,一個是負責與朝臣溝通軍事的要職,論說起來,在品級和重要性上,都比神策中尉強上一些。只是各人心中明白,千說萬說,也不如軍權在手重要。神策中尉一職,歷來是皇帝最信任的宦官才能擔任,王守澄今天表面上是被提升,其實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只怕是貶之又貶,低到不能再低了。

將此事辦妥,皇帝心中覺得一陣輕鬆,與殿內各宦官說笑一氣,方揮手命他們去了。

這些人,說是宦官家奴,其實都是身負重任的高級官員,論起重要性來,不比外廷的朝官差上一點,絕沒有每天隨侍左右的道理。而皇帝本人,也需對這些高位宦官假以辭色,在外廷還會斥責,而在便殿內廷之中,則親如家人父子一般。

皇帝處置了半天的政務,很覺得疲乏。見王守澄等人漸次退出,立時向殿內躬身隨侍在旁的內常侍羅嚴空招手令道:“將孩兒抱過來,讓朕瞧瞧。”

那羅嚴空此時不過二十來歲年紀,進宮卻已有十來個年頭。一向拜在西門珍門下,到得今日才有了出頭之日,身著緋袍,在皇帝身邊做內常侍。此時皇帝向他發令,有了巴結小意的機會,他自然是大喜過望。當下嗓音清脆的答應一聲,立時往臥榻上去抓李忱。

他自幼進宮,哪裡知道小孩是如何包裹,如何抱法。兩手一拎,李忱只覺身體一抖,已經從包裹中滑出,砰的一聲,又重新摔倒在臥榻之上。

皇帝一見,只覺得怒火燒心,當即親自起身,走向前去,看看李忱並無大礙,只是額頭嗑破一塊油皮,也並沒有哭泣叫喊,心中安慰之餘,卻又憤怒。扭頭向大殿門口站立的散手仗衛命道:“來人,將這該死的東西拖出去,仗斃!”

他對大宦官一向客氣,並不為難,到是身邊的宦官犯了過錯,決不輕饒。甚至心中火起時,每常也拿小黃門撒氣,動輒仗打,每多仗斃。象羅嚴空這樣的情形,殿內其餘的內常侍都知道絕無生理,各人早就面如死灰,不敢做聲。至於羅嚴空本人,早就嚇的呆了,此時朦朧間聽到皇帝下令,連求饒都求不出聲,只嘶啞著嗓子啊啊有聲,見衛士們進內殿來拉他,兩行眼淚早就不自禁直流下來。

李忱被莫名其妙摔了一下,正覺得鬱悶懊腦,卻不曾想眼前的這個慈父說殺人就殺人,一點小過就要處死內侍。而其餘的衛士和內侍們都面無表情,並不有驚慌失措的表現,想來這種事也是常見。

他心中暗嘆口氣,心中知道,以現代人的眼光來看,這樣殺人如殺雞實在過份。而在古時,宦官閹人的性命根本不是性命,死便死了,又值得什麼。原本他也不想過問這樣的事,天下之大,皇帝之尊,每天不知道多少人是因為皇帝的命令丟了性命,自已管的了那麼許多麼。只是眼見這羅嚴空如此可憐,嚇的連求饒都不敢,自已也委實覺得心酸。

“父皇,父皇饒了他。”

李純先是一驚,繼而又看到愛子笑嘻嘻看著他,眼睛中晶瑩剔透,凜凜生光。李純只覺心中一凜,只覺得這孩子的氣度模樣,宛若成人。

“十三郎,你是讓朕不要殺他?”

李忱心中暗罵,知道自已這兩天太出風頭,難免讓人生疑。他知道這時候古人迷信,對轉世重生一說深信不疑。自已如此表面,若是讓皇帝以為是別人轉世奪魂,那可大大不妙。

當下咬著手指,笑嘻嘻答道:“父皇別打他屁股,母親一打人屁股,那人就叫的厲害,我不愛聽。”

李純恍然大悟,知道必定是陳妃在宮中也責打過宮人內侍,眼前的愛子年紀幼小,不想聽人的慘叫哀嚎罷了。

瞪了羅嚴空一眼,李純向他怒道:“憑爾的手腳,也敢在朕身前侍候!這便回內侍省領過,重新發落你到別處做事。”

羅嚴空如蒙大赦,跪倒在皇帝面前,又張眼看了李忱一眼,謝恩的話卻也並不敢說,只在殿內磚上狠狠嗑了幾個頭,便狼狽而出。

此等小事,身為帝王之尊到也並不在意,皇帝一邊逗李忱說話,一邊在心中沉思:“若是這兒子再大幾年,還是如此聰慧,那時候該如何是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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