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魔境？”
陳道仙一驚，趕忙道：“前輩，這是否有些莽撞？”
“沒實力做什麼都是莽撞，實力夠強做什麼都正常，就看能否保持住那份本心了。所謂求道，不就是這個道理嘛。”
因為實力夠強的話，無論做什麼也不會付出代價。
因為沒人能讓他付出代價，律法或武力已經阻止不了他了。
典中典就是美劇《黑袍糾察隊》中的祖國人。
陳道仙鄭重行禮，“受教了。”
李疏鴻聳聳肩，“那倒不至於，畢竟強的是我也不是你。”
陳道仙：“......”
這位前輩說話一向這麼氣人，不過他已經習慣了。
“那麼問題來了。”李疏鴻摩挲著下巴，“該怎麼去魔境呢？”
“魔境、妖土與人間就像岔路口的三個方向。”
書生道：“出入口有好幾處，佛門道門各自看守一處，其餘幾處亦被守得很嚴。”
他看向雲雨柔，“所以我很好奇，你是從何處進入人間的。”
這對他來說很重要。
三教之所以不太在意江湖上的事，主要就是因為江湖之事也不過人族內部的“迴圈”，對他們來說，除非天怒人怨，否則就像是“鯰魚效應”一樣，甚至還能激發出更多高手。
但外族就不同了。
那是他們絕對不能容忍的。
當然，三教內部也不太平就是了。
雲雨柔不敢隱瞞，“妾身是從雲夢澤追蹤參宿而來，一路上並未遇到有人阻攔。”
“雲夢澤，那不是朝廷與道門天一派負責的地方嗎？”
書生眉頭緊鎖，“那裡怎會出事？”
他對李疏鴻道：“謫仙，咱們必須馬上前往雲夢澤一趟，天一派可能出事了。”
“正有此意，之後也能透過那裡的通道前往魔境。”
李疏鴻站起身，“那便出發罷。”
看了眼地上那些屍體，他拔出“紅塵”揮出無匹劍芒將所有屍體皆灰飛煙滅。
爾後一行人便朝著雲夢澤的方向前進。
............
一眾人等除了陳道仙之外皆為先天大宗師，由書生帶著陳道仙，他們只用了半天時間便趕到了雲夢澤。
越過大湖，眾人便來到天一派山門前。
抬頭仰望著通天石梯上方的雲霧繚繞處，書生暗自皺眉，“原本此處應該有朝廷鎮魔軍駐守，而通道便在山頂禁地處。奇怪......此處竟然無人？”
他不再猶豫，而是直接朝山腰空地處衝去——天一派便是建立在那裡。
李疏鴻等人急忙跟上。
他們前後腳登上通天石梯來到天一派大殿前的廣場上。
接著眾人便是一愣。
只見滿地屍體四處凌亂擺放著。
應當是有人動手之後沒收拾乾淨。
不過這裡的屍體只有身著土黃色道袍之人，並無朝廷鎮魔軍的屍體。
書生回頭看向血屠，“血屠，拜託了。”
“嗯。”
血屠沉著點頭，爾後邁步走入廣場蹲在一具屍體旁開始檢查。
檢查完畢之後他又去往下一具屍體旁。
不多時，他已檢查完十數具屍體。
回到李疏鴻等人身邊，他沉聲道：“皆為制式兵刃所殺，從傷口來看，乃是軍中武學。所以......”
孤鴻影挑眉，“所以是發生了內訌，朝廷鎮魔軍把天一派給屠了？難怪沒找到鎮魔軍軍士的屍體，不過他們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難道與魔族有勾結？”
眾人皆看向雲雨柔。
雲雨柔趕忙道：“妾身當初是從山頂追著參宿直接離開的，妾身並未下山，也不知此事。妾身可以發天道誓言。”
陳道仙點頭，“我相信雲姑娘，她沒必要欺騙我們。而且天一派應當也有先天大宗師，雲姑娘一個人根本做不到屠滅天一派滿門且風聲不外露。”
況且現在線索這麼明顯，分明就是鎮魔軍幹的。
李疏鴻同樣點頭，“我也相信，發誓吧。”
陳道仙呆住：“啊？”
雲雨柔也愣了一下，不過馬上舉起右手對天發誓，“起身雲雨柔以天道立誓，若所言有虛，便叫天道封我道心，此生不得寸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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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李疏鴻等人都滿意了。
這種誓言比什麼“不得好死”、“生孩子沒肛門”之類的狠多了。
若她違誓，那突破之時內心自然會有破綻。
除非她像李疏鴻一樣完全不要臉。
不過很顯然她不是那種人。
“其實倒也不必立誓，在下說過相信雲姑娘。”李疏鴻微微一笑。
雲雨柔：“......”
她忽然壓抑不住內心的吐槽欲，但完全說不出口。
畢竟......對方太強了！
李疏鴻笑笑：“鎮魔軍是聽從朝廷指揮的，說到底，要麼朝廷與妖族勾結，要麼朝廷與魔族勾結，那都是之後的事情。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救出那些嬰兒，越拖下去他們便越危險一分。”
他抬頭看向雲霧遮掩的山頂，“走吧，先去看看有沒有倖存者，爾後上山。”
其餘人亦無異議。
一行人先去探查了一番天一派，奈何並未找到活人，不過卻找到了他們掌門的屍體。
一番嘆息之後眾人便拾級而上來到山頂。
山頂上光禿禿一片，只在崖壁上有一個能容納三人並行的洞窟。
書生指著前方崖壁上的洞窟，“那便是通道入口，原本天一派掌門天衍真人應該守在此處才對，可惜他已經仙去了。”
“嗯。”李疏鴻回頭道，“孤鴻影、血屠，你二人帶著小陳留在通道外守著，若一天之後我等三人未回便馬上離去搬救兵。注意別找朝廷，小心去了回不來。”
“前輩，我——”
“你什麼你，老實待著！”
孤鴻影一把拽住陳道仙，沒好氣道：“本大爺這麼好戰一人都沒打算去，你跟著去什麼？送死去？要注意大局為重！”
陳道仙沉默了。
他明白，都是因為他實力太差。
不過雲雨柔與李疏鴻等人同行這件事他並無異議。
說白了，雲姑娘雖然人不錯，但防妖之心不可無。他能理解。
其實孤鴻影何嘗不是如此？
書生跟和尚能與李疏鴻同去，是因為他倆乃道法自然境。
可他與血屠只是先天而已......
每每到這種時候，他才覺得鬱悶。
“嗯，那就這樣。”
李疏鴻微微一笑，轉身率先邁入山洞。
雲雨柔現在壓力如山大，她能感覺到幾位先天大宗師的灼灼目光都停留在她身上。
若她表現出異樣......恐怕雷霆般的攻擊馬上就要到來，她就要橫死當場。
咬咬下唇，她乖乖跟在李疏鴻身後進入山洞。
“阿彌陀佛......”了因低念聲佛號便邁步深入。
“血屠、孤鴻影，外面便拜託你們了。”
書生衝他們點點頭，爾後瀟灑進入山洞。
............
李疏鴻只感覺這山洞越走越窄。
但復行數百步，眼前卻豁然開朗。
魔境的天空血色烏雲滾滾。
剛一踏入魔境，他耳邊便響起寡澹冷冽的女人略帶沙啞的澹漠聲音。
“看來朕的命令參宿執行的不錯，李疏鴻，你終究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