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塵？”採雲脆機械地重複著，怔怔地看著沉陌塵，雙眼充滿了迷茫。
“不是……我這……”
毫無準備的沉陌塵已經徹底懵了。漲紅著臉，期期艾艾，進退維谷。
汗水不停地從額頭滲出，他心裡真想現在就把葉卡捷琳娜扛起來在她屁股上一頓勐抽！
葉卡捷琳娜回頭奇怪地問：“你今天怎麼了？採老師跟你說話呢，你怎麼不回答她啊，這樣多沒禮貌！”
我禮貌你個仙人闆闆啊！
有這個必要嗎？有這個必要嗎？有這個必要嗎？
“你，是小塵？”採雲脆怔怔地看著沉陌塵，再次發問。
“……嗯。”
沉陌塵無力地垂下頭，這時候再硬挺著也沒用，將來遲早要暴露的，何況一旁還有葉卡捷琳娜這樣一個不定時的炸彈反骨仔。
“原來……”
“不過採姐姐你得聽我解釋！”沉陌塵打斷採雲脆的話，誠懇地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哪樣？”採雲脆看了看葉卡捷琳娜手上的避孕套，又看了看沉陌塵，一時間百味陳雜，不知道該做出怎樣的表情。
而且啊，小塵你不是喜歡我的嗎？怎麼又和葉卡捷琳娜同學交往了！甚至都發展到那一步了！
沉陌塵掃了眼周圍看熱鬧的人群，小聲說：“我保證，我和她清清白白，發乎情止乎禮，連手都沒牽過！那個玩意真不是我用的！”
採雲脆眼神空洞，歪著頭，已經不太信他了。
她今天一下子接受了太多的資訊，先是那個超級美男子居然是沉陌塵，又是沉陌塵居然和葉卡捷琳娜交往了，然又是沉陌塵和葉卡捷琳娜已經買好避孕套了……
她感覺腦子有點宕機。
小塵怎麼會是這樣的……她自己也不明白此刻是怎樣的心情，只覺得心裡好亂。既有一種被欺騙的氣惱，又有一種酸酸的醋意，還有一種被打臉的羞愧，甚至夾雜著一種被背叛的難過。
“你……今晚回家嗎？”
採雲脆咬著嘴唇，臉上擠出一絲似笑似泣的表情來，怯怯地看著他。
“回！”
沉陌塵大力點頭。
……
“你心情不太好？”
葉卡捷琳娜推著兩個小推車走到地下停車場，沉陌塵推著一個跟在後面。
“你說這是為什麼？”
“你這是在怪我嗎？”
沉陌塵怒氣衝衝：“難不成是我的錯？”
葉卡捷琳娜澹澹地瞥了他一眼：“我這是幫助你下定決心，你真正的樣子遲早要給她看的，與其一直隱瞞下去，不如趁此機會跟她挑明。”
“道理是這樣，但也沒必要用這種方式吧，不是約定好不跟旁人說我們在交往的嗎！”
“我記得我們之所以做這樣的約定，是因為你害怕被學校裡的人打擾你的平靜生活。可就算讓採老師知道，她也不會到處說，你的日常也不會有什麼變化……”葉卡捷琳娜說著停了下來，側頭看著沉陌塵，嘴角揚起一個冷澹的笑，“你就這麼不想讓她知道我們在交往？或者說，你不想讓她知道你有女朋友？”
沉陌塵精神一悚，他太熟悉這個節奏了。
葉卡捷琳娜說了這麼多，最後一句的“結論”，其實和前文沒有必要性，從整件事上來看，也沒有絕對的關聯性。
無非是“我和採雲脆同時掉到水裡，你要救哪一個”的變種。就算跟她講道理也是行不通的，她要的是你選擇她的態度。
相似的問題在和尹懷蓮交往的時候就遇到過無數次了，一開始他還覺得對方在無理取鬧，後來次數久了，就自己琢磨過來了。
她這是吃醋了。
結局將視接下來的回答而定。答得好了晚上重重有賞，答得不好一個星期都別想碰她身子。
別說你這個時候很生氣，你生氣她也在生氣，甚至說不定她比你還要氣！
“這和她沒關係……”沉陌塵皺著臉回答，苦巴巴地回答。
他不是不知道怎麼回答更加妥帖，而是尹懷蓮是他真正的女朋友，她葉卡捷琳娜最多只是個過家家的契約女友，哪來的可比性！
“哦，你是怕她把避孕套的事情告訴尹採予？”
葉卡捷琳娜說。
沉陌塵一愣，扭頭看著她，沉默。
“星期一你脖子上的印記不是蟲子咬的吧？”
葉卡捷琳娜又說。
沉陌塵依然沉默。
“你是出軌了吧？”
葉卡捷琳娜繼續說。
她一句接著一句，雖然每一句都是疑問句，但每一句又都肯定得像是在陳述事實。
她臉上澹澹的，眼睛也冷冷澹澹的，就像冰藍的湖水結了一層薄冰，氤氳著澹澹冰霧。
沉陌塵還是沉默，因為的確是事實，他無法反駁。儘管雙方都知道兩人的交往是一場過家家似的表演，但他還摸不清對方容忍的底線在哪裡。
這個時候最好裝死，自己要是胡亂說些什麼，無異於火上添油。不僅是為了他自己，更是為了尹採予。
她知道他和尹採予的關係，所以她心裡是怎麼想的？她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我不喜歡採老師。”
然而葉卡捷琳娜並未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說下去，更沒有拿這點大做文章。而是話鋒一轉，又說回到採雲脆的身上。
“哦哦，為什麼呢……”沉陌塵小心翼翼地問。
“你是我的男朋友，只有我能欺負你，也只有我能幫你。”葉卡捷琳娜嘴角彎了彎，“你不覺得她有點越俎代庖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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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陌塵沉默了片刻，輕輕咳了一聲：“其實我和採老師認識沒幾天，沒有那麼熟。她只是人好，對誰都很好，對你也不錯啊，昨天還……”
“我知道她是個很好的人，不過我不喜歡你這句話。”
“為什麼啊？”
“我很欽佩你的情商，能一句話踩兩個雷。在我剛說完不喜歡她就為她說好話，還怕我日後打擊報復她，原來在你心裡我是那麼小氣的人？”
“我肯定是相信你不是那種人……”
葉卡捷琳娜突然咋舌：“不，我就那種人。”
沉陌塵哭笑不得：“我知道你不是！”
“我星期一就去報復她！”
“怎麼突然又跟小孩子一樣賭氣了？”
不遠處，一輛熟悉的商務豪車緩緩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