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和女人都尷尬地咳嗽了一聲，臉上正經地“假公濟私”道：“如果可以的話，還請您完整地介紹一下您的異能。”
事已至此，哪怕不是因為公事，就衝著本身的八卦精神，他們也感到非常好奇。
沉陌塵微微皺眉，但還是耐著性子：“我可以快速恢復人的體力、傷口以及異能，一般來說，只要有近距離的肢體接觸就可以使用異能。接觸的地方可以是手、臉、胳膊……總之哪裡都可以。當然，單純的肢體接觸，恢復速度會慢一些，如果想要加快速度的話，可以直接舔舐我的鮮血，只要含住，一滴就夠了。”
“那麼，請問您所說的，最快恢復的方式是……”
“其實比吸血快不了多少，一定要說嗎？”
“是的，我們這邊要檔桉留存……但請您放心，您的異能檔桉會直接封存，除了您的直系領導顏將軍、補闕最高統帥、國防部部長以及我國總統之外，沒有其他人能夠查閱。”
採雲脆左右看了看，輕聲說：“那我就先出去吧……”
“沒關係，也不是不能說。”沉陌塵澹澹地道，“最快的方式是親吻。”
“親吻，嘴對嘴嗎？”
沉陌塵點頭：“這是最快的。”
女人沉默片刻，伸出手道：“這個，我們需要驗證一下。所以請把刀給我，我一會兒會在手上劃出一道傷口，還請您到時候用最快的方式給我治療……當然，請不要誤會，這只是我的工作。”
沉陌塵嘴角微微抽搐：“我說了，吸血的速度和這個差不多……不過既然你非要嘗試的話也可以。”
沉陌塵對此並沒有太大牴觸，在他看來這和親一個貓貓狗狗沒有本質區別，何況他雖然有點嫌棄，但眼前的這個女人也沒有醜到下不了嘴的地步。
女人臉上嚴肅，鞠躬：“那麼，就請您多多關照了……”
“還是我來吧！”
採雲脆突然握住沉陌塵遞刀的手，上前一步，擋在沉陌塵的面前。
眾人愣了一下。
女人搖頭反對：“不用了，採雲脆戰友，您只是輔助官，沒有必要親自傷害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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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雲脆咬了咬嘴唇，這一下卻很堅持：“但我有異能，這一點你們測試不了。在面對怪獸的時候，能否在異能耗竭之時快速補充，這比恢復傷口更加重要！”
“可……您的異能已經恢復了呀！”
“我再去外面消耗一下就好，全力釋放的話，很快就沒了！”採雲脆說著，又小心翼翼地看向沉陌塵，“小塵，可以嗎？”
她的眼神就像路邊的小野貓一樣，帶著可憐兮兮的試探和討好。彷佛只要沉陌塵有任何抗拒的表現，她就會立刻夾著尾巴逃走……哦，夾著尾巴逃走的是小狗。
“我無所謂啊。”沉陌塵說。
他心說，這本就是不得不為的公事，坦坦蕩蕩就行，你這樣子好像藏著私心似的。
而且，他真不喜歡採雲脆露出這卑躬屈膝、小心討好的神色。對方不需要這樣，採雲脆不欠他什麼，也沒有做錯任何事。
真正做錯事的是他，他遷怒無辜的採雲脆，因為本能地知道對方即使有異能也不會反抗。在草垛旁發生的那件事，無論對誰而言，都是屬於嚴重的羞辱。
可是世道偏偏這樣荒誕，做錯事的人往往理直氣壯，但沒做錯任何事的人，總是一副做錯了什麼事的樣子。
沉陌塵其實挺想看見採雲脆那總是笑眯眯的模樣，以往看見她無憂無慮的笑語嫣然，一整天都會有好心情。
如果現在也能看到的話，他內心的痛苦和抑鬱，也會好受一點吧。
可他這麼想，就是開不了口。他知道只要自己道歉，採雲脆就會原諒他。一切就會恢復如初。
只需要說幾個字就好，但他偏偏別住了。
採雲脆離開了這間屋子，但很快又氣喘吁吁地回來了。
“好了……”採雲脆輕輕咬著嘴唇，彆彆扭扭地走到沉陌塵面前。扶了扶眼鏡，眼神別到一邊，不敢看他。
或許是因為急著跑步進來，她臉上紅紅的，幾乎和熟透的柿子一個顏色。
“計時吧。”
沉陌塵說著，托起採雲脆的下巴，在女人略帶幽怨的目光中，沒有一絲猶豫，直接親了上去。
採雲脆根本沒準備好，突然被沉陌塵親吻，腦袋嗡的一聲，霎時間一片空白。
她眼睛瞪得老大，眸中滿是驚訝的神色，原本僵硬的身體一下子軟了下來，好像輕飄飄的，有入雲端，站都站不穩。
“都二十秒了……還沒好嗎?”
女人低頭看著手上計時器，忍不住走到一旁開口詢問。
“呀！”採雲脆這才如夢初醒，好像觸電一樣飛快地彈開，全身通紅，囁嚅著不住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恢復了，早就恢復了……我，我走神了，對不起，我再去試一次吧！”
說著，她根本不給其他人說話的機會，扭過頭就奪門而出……走之前還把那用來自殘測試的小刀給順走了。
三人目瞪口呆地目送採雲脆離去，沉陌塵輕輕舔了舔嘴唇，有種椰奶的香甜。
又過了十來分鐘，沉陌塵終於測試完成，走出去和顏將軍寒暄了幾句，於是對方親自開車送他和採雲脆回家。
“哈哈哈，我看了你異能檔桉，你這也太奇特了吧，以後豔福不淺啊！”
顏將軍笑哈哈開著車，語氣調侃，但是眉眼之間也閃過一絲擔憂。沒想到這小子的異能發動條件這麼特殊，現在就連她也有些憂慮了。
這樣的相貌，這樣的異能……幾乎可以斷定，無論在哪個小隊裡，都是個會爆炸的定時炸彈。
或許，把他調離前線比較好。可是，這樣宣傳的效果也許就會降低。這是補闕第一次搞這種東西，每一步都要儘可能的真實和謹慎，不然宣傳效果可能會適得其反。
沉陌塵面無表情，他知道顏將軍是在試探他，便輕嘆說：“這件事還請您替我保密……我說過很多次了，喂血就可以，其實速度差不了太多。甚至，如果不是遇到特別危急的時刻，在絕大多數情況下，普通的肢體接觸就夠用了。沒有必要接吻，我感覺不太好。”
顏將軍透過後視鏡觀察沉陌塵的表情，眉間舒展，笑著點點頭。把兩人送到家門口，又叮囑沉陌塵幾句，顏將軍便驅車離開。
沉陌塵和採雲脆兩人互視一眼，有些尷尬地一前一後上樓。
到各自的家門口，沉陌塵沉默著拿出鑰匙開門，一絲澹澹的香氣從屋內漫溢了出來。
“對，對不起……我，我擅自弄的……我給你收拾好……”採雲脆忽然想起了什麼，連忙跟過去道歉。
沉陌塵沒有說話，走進屋裡，只見家裡掛著彩旗和氣球，佈置得非常漂亮，茶几上擺著果盤以及一個沒有拆封的蛋糕。
餐廳裡滿桌菜餚，應該是昨天做的，到現在早就冷了。紅燒魚的魚湯變成了魚凍，有的菜色上還結了一層薄如白霜的凝脂。
以採雲脆的廚藝，這些菜還熱乎的時候，定然噴香撲鼻，只可惜現在冷了，香味變得極澹。
對哦，昨天是我生日。沉陌塵心說。
他都忘了，明明才覺醒異能，但他真的才想起來，昨天是他的生日。
見沉陌塵沉默，採雲脆一副要急哭的表情：“對不起，對不起……我昨天還不知道，會這樣……我，我給你收拾乾淨……你別生氣……”
“你有我家鑰匙？”沉陌塵問。
“嗯……採予寄給我，我還給你。”採雲脆咬了咬嘴唇，乖乖把鑰匙交了出來。
“既然是她給你的，你就留著吧。”沉陌塵說，“剛才那個，是你的初吻嗎？”
採雲脆愣了愣，沒反應過來。
“……原來不是啊。”沉陌塵眼簾低垂。
“不是不是，是的……”採雲脆連忙擺手，又紅著臉推了推眼鏡，低頭囁嚅，“是，是初吻。”
“那對不起咯。”沉陌塵輕輕地說。
這五個字真簡單，可有種莫名的力量。說出來之後，沉陌塵心裡瞬間痛快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