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走吧。”蘇執準備爬上江堤。
“走？”靈珠問，“去哪裡？”
“不是你說要學習水法嗎。”蘇執左顧右盼，“不走難道在這裡學嗎。”
“是啊，就在這裡學。”靈珠說，“不然我也不會把約定的地點選在這裡。”
蘇執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在他的心目中學習神通法術應該坐在哪裡閱讀古籍，好像白素貞平時教他學習那樣，雖然說現在修行也開始大搞教科書，不過想想靈珠既然這麼說，肯定有她的打算，說道：“好吧。”
“怎麼開始呢？”蘇執問。
靈珠站在岸邊的大石頭上面，問道：“你往錢塘江看。”
蘇執順著靈珠的視線眺望著寬闊的錢塘江，問道：“然後呢？”
“有什麼想法嗎？”靈珠問。
“沒有什麼想法。”蘇執下意識回答，“非要說的話就是……這條錢塘江真的比我們家鄉那條江寬闊多了。就是江水有些渾濁，想一下是因為江水滾滾，不停地把水底的泥沙都帶上來所以顯得渾濁吧……還有我聽說錢塘龍宮在錢塘江江水以下……不知道這條江到底有多深，不深點的話沒有辦法建造龍宮吧。”
“錢塘龍宮在江水之下，又不在江水之下，它藏起來了，不用特別的方法既進不去也看不到。”靈珠說，“你想去的話我可以帶你去參觀。”
“有機會再說了。”蘇執無所謂說，“反正這就是我的想法了。”
“現在閉上眼睛去感受。”靈珠說。
蘇執聞言閉上眼睛。
“現在感受到了什麼？”靈珠問。
“我聽到了水聲，滾滾水聲。”蘇執說，“還有風聲，嗚咽的風聲。”
這些都不是靈珠想要的答案，她問道：“還有呢。”
“沒有了。”蘇執睜開了眼睛。
“沒有感覺到嗎？”靈珠說，“錢塘江澎湃的力量。”
“只要願意的話。”靈珠繼續說，“錢塘江可以輕鬆掀起驚天大潮……鯤鵬水擊三千裡，組練長驅十萬夫。八月濤聲吼地來，頭高數丈觸山回……這些詩句都是描述錢塘江大潮的壯美與雄奇。”
“我只知道……”蘇執有些不好意思，因為他覺得他接下來要說的話不符合修行的價值觀，“潮汐是因為水受到天體的引力作用而產生的週期性運動。特別是月亮，地球表面各點離月球遠近不同，會導致潮位有所不同。每月當太陽和月亮的引潮合力達到最大時，地球上的潮水會達到最高，這被稱為天文大潮……”
“地理學得不錯。”靈珠幽幽說。
“還好了。”蘇執說，“這些都是之前備考時看書看到的。”
“說真的。”蘇執失笑道，“我大概知道你想要做什麼了，你主要是想要我感悟吧，但是我最討厭感悟了……我是理科生，我的思維比較偏向理性。你告訴我具體怎麼做，我保證沒有問題……你告訴我感悟，真的不行。”
“那些文科生……只是院子裡有兩顆棗樹，他也可以寫得出一大堆東西。”蘇執苦惱地搖頭，上高中時痛苦的回憶全部湧上來，“我真寫不出來，我最討厭的就是閱讀理解……我真不知道窗簾藍色的，和作者心情怎麼扯得出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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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讀書人嗎？”靈珠問。
“讀書人又怎麼樣。”蘇執嫌棄說，“讀書人那麼多。”
蘇執想起他的前世之一正是柳毅，那可不就是讀書人嗎，所以他應該有點讀書的天賦吧。再想想《柳毅傳》的開始就是柳毅去京城長安參加科舉考試，沒有考取，準備回到湘水邊的家鄉，這說明他讀書水平一般般。
蘇執抱怨了會兒，抱怨也於事無補，不過至少可以緩解心情。
“你是這麼感悟就學會了水法嗎？”蘇執問。
“差不多吧。”靈珠輕輕招了招手，潮水立刻湧起來，“我出生就會水法。”
“人比人氣死人。”蘇執說。
“我聽說動物成精都有什麼天賦神通的樣子……好像魚是水，蛇是毒，老虎是風，狐狸是幻。”蘇執再次抱怨，“怎麼輪到人類就沒有天賦神通啊。”
“只是你沒有而已。”靈珠說，“人類是有天賦神通的，就是你們通常稱呼的特異功能。它各式各樣，不需要修行也可以擁有。”
蘇執唉聲嘆氣。反正他沒有。
靈珠盯著江面，今天的錢塘江格外平靜，突然說道：“我在想要不要讓你到水裡面遊一下，那樣可能會有什麼感覺……你會游泳嗎。”
“會的。”蘇執說著突然陷入沉默中，“我在想我可能也會什麼天賦神通吧……那就是，我聽說很多人無論怎麼學習也沒有辦法學會游泳，下水就往水裡面沉，甚至還要請教練，但是我一下水就知道怎麼遊了，完全不需要學習。”
蘇執想起小時候跟著同伴去河邊游泳，狗刨式無師自通，蛙泳看一眼就學會了，自由泳和蝶泳平時很少使用，為此等到後來上學始終沒有辦法理解同學為什麼口口聲聲游泳太難。
“試試吧。”蘇執突然有信心了，“剛好好多年沒有下水游泳了。有什麼感悟最好，沒有感悟也沒關係。”
“不過在這裡游泳好嗎？”蘇執東張西望，岸邊是看不到人，錢塘江上船不少，“別人看到不好吧。”
“沒事的。”靈珠說，“這一片地區沒有普通人。”
“那就沒問題了。”蘇執說，說完又發現問題，“我在想要不要脫衣服……還是脫了比較方便游泳吧，而且脫了衣服也更好親近水。”
蘇執從褲子口袋中掏出手機放到岸邊，隨後準備脫衣服了。
“等等。”靈珠叫住他。
“有什麼事情嗎？”蘇執問。
“給你這個。”靈珠手伸進口袋當中。
“這是什麼？”蘇執接過靈珠遞過來的閃爍著金屬光澤的鱗片，“魚鱗？”
靈珠迎著風，鬆散的短髮被風吹亂，笑而不語。
“不要告訴我是你的鱗片。”蘇執好笑說。
“就是我的鱗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