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歡歡在砸了池蘇安之後有想道歉的。
她只是性子驕縱, 但並不是壞孩。不現在,看著盛淮言壓迫的眼神,傅歡歡心底的愧疚全被委屈壓住。她甚至不受控制地去想, 池蘇安能躲去的, 他沒有躲, 之後還笑了。為什麼沒人注意到這一,她有錯,但不是池蘇安先嘲笑她的嗎?
所有的細節在此時都能變成傅歡歡心底委屈的原因,再轉成她吼回去的力量,“盛淮言, 你憑什麼兇我?!”
淚珠子譁啦啦落下, “我等了你一上午了……”
傅歡歡哭得可憐,傅頡在旁邊看著,心疼得難受, “盛哥, 算了吧, 回頭我讓歡歡去和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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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頡最怕的就是自家妹妹的眼淚。
和被抱養到姑姑家的“假”表哥盛淮言不同, 傅頡平時雖然不著調,但對傅歡歡可謂是最寵溺的一個人。他和傅老先生雖然能給傅歡歡一個很好的生活,但在這個以異能為尊的世界裡, 傅歡歡沒能覺醒異能是兩個人心裡的痛。
他們生怕傅歡歡會覺得不安,會心生自卑, 便加倍地對她好。傅頡是對傅歡歡心懷虧欠,傅歡歡被寵成這個樣子, 傅頡佔了大半部分的責任。
“盛哥,”傅頡扯起衣角給傅歡歡擦著眼淚,有埋怨, “你兇她了,哭了還得讓我哄著。你放心,我回去就好好教育她,保準讓她以後不再拿東西砸人。她還小呢,你就饒她這一次吧。”
傅頡說了這麼多,盛淮言臉色沒有好轉。他突然伸出手,掌心出現了一個冰塊做的菸灰缸。
菸灰缸呈橢圓形,底有五釐米的厚度,都能當塊轉頭用。這個菸灰缸大大小小都和傅歡歡拿來砸池蘇安的那一個一模一樣,傅歡歡淚眼迷濛地看著這個菸灰缸,哭一時都斷了。
“看在從小一起長大的面子上,”盛淮言不打商量道,“我還回去你這一下,你再去跟池蘇安道個歉,這件事就當去了。”
基地裡一片寂靜。
傅歡歡睜大眼睛,怔怔地看著冒著寒氣的菸灰缸,寒氣下沉,白霧飄而不散。盛淮言說的話比寒氣慢了一步進入耳朵裡,傅歡歡耳朵聽著、眼睛看著,突然覺得猶如身處南極,渾身冰冷。
盛淮言說什麼?
傅頡愣了一愣,笑容勉強,“盛哥,嚇唬她了,歡歡知道錯了。歡歡,快跟你盛哥道個歉。”
傅歡歡呆愣愣,差兒失,“盛哥,你說什麼?”
盛淮言輕輕揮了一下手,傅歡歡只覺得有一股風推著她往後退了數米,傅歡歡回神一看,她和盛淮言之間的距離,不正是她拿菸灰缸砸池蘇安的距離嗎?
她被嚇得臉色煞白,倉皇中仍帶不敢置信,“盛淮言!”
他憑什麼這麼對她!
傅頡臉色一變,上前擋在傅歡歡面前,“盛淮言,你看清楚,這是傅歡歡!是我妹妹!”
盛淮言譏笑道:“如果她不是傅歡歡,你以為今這事還能這麼簡單了結?”
“……這叫簡單?”傅頡氣極,“盛淮言,我這話就放在這了,我今拼不會讓你碰我妹妹一下。”
盛淮言將菸灰缸捏碎,活動了兩下拳頭,一言不發地揮了上去。
傅頡和他打作一團,拳拳到肉,揮舞出沉悶可怕的響動。兩個人上了真火,手下毫不留,看得周圍的人心肝膽一顫一顫。
傅頡和盛淮言在部隊訓練的時候,他從來沒有一次在格鬥上贏盛淮言。這次一樣,盛淮言手底發狠,傅頡狼狽逃竄著,心中升起忿忿。
他們越打越兇,完全沒有適可而止的念頭。看熱鬧的人覺出了幾分不對,連忙去找了傅老先生。
等到傅老先生知道盛淮言和傅頡大打出手的訊息後,整個基地的中高層都得知了這回事。
傅老先生在基地威嚴深重,但這威嚴中一大部分都來自於他的好侄兒盛淮言。在這個強者為尊的末,盛淮言完全是基地裡的一根定海神針,是傅老先生說一不二的話語權背後的王牌。
其他人靜待著事發展,想看看盛淮言和傅家是起了嫌隙,還是只是人家一家人內部間的小小矛盾。
傅老先生當即讓人去叫了停,派話的人顫道:“盛隊,傅老先生讓我把傅隊和傅歡歡帶回去,他替你教訓他們。”
盛淮言沉默地放開了傅頡的衣領,傅頡脫力地摔倒在床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肺腑生疼,鼻青臉紫。
盛淮言站起身,拳頭沾血地抽出了一根煙,著火後抬首看了傅歡歡一眼,冰箭突然出現在他的身旁,快速地從傅歡歡右臂旁邊劃。
傅歡歡捂著手臂痛苦地叫了一。
冰箭沒有劃傷她,只是寒冰太厲害,只是輕輕擦一瞬,就讓傅歡歡的手臂凍出了一大片淤青。
“我沒有不打人的習慣,”盛淮言夾著煙,煙霧張牙舞爪,遮不住他陰翳的眼神,“傅歡歡,你哥替你挨了一頓,我可以放你,但這下是教訓。你知道我的脾氣不好,你要發火就去的地方發——他媽再動我的人,白了嗎?”
傅歡歡低著頭,疼得眼淚啪啪滴在地上,傅頡掙扎著坐起來,怒吼道:“盛淮言,你他媽還是人嗎?”
盛淮言轉身離開,面上沒有一絲動容。
傅頡重重錘了下地,扭曲著臉,“草他媽的。”
事解決後,傅老先生原沒把這件事當做事,但半個小時之後的會議,盛淮言沒來。
這根定海神針不在,會議還沒開始,桌上的人就一個個藉口離開,十幾分鍾後,會議室裡只剩下了幾個老弱病殘的中層人員。
傅老先生沉著臉,叫人喊來了傅頡和傅歡歡,等他們倆來,第一句話就讓他們帶著禮物去給池蘇安道歉。
傅歡歡不敢置信地抬頭看他,“爸?!”
傅老先生這次鐵了心,“現在就去。”
傅頡張張嘴,傅老先生瞪了他一眼,用力拍了拍桌子,“我說一句話,你們有三句話在等著反駁我。我讓你們幹,你們就去幹,這事錯在你的妹妹,不能怪人!”
說是這麼說,但傅老先生看到傅歡歡的凍傷時心裡不怎麼痛快,他嘆了口氣,“耽誤時間,現在就去,你們兩個給我該笑就笑,該道歉就道歉。傅頡,這是命令,還不快去!”
傅頡閉上了嘴,咬了咬牙,“我知道了。”
盛淮言回到墅時,池蘇安正坐在一樓沙發上看書。
正下午的陽光照在他的身上,池蘇安翹著腿,慢吞吞地翻了一頁書。鏡片閃著暖色的光澤,姿勢斯文而優雅。
盛淮言靠在門框上看著他,心底裡的火氣盡數消散。
不知不覺看了半個小時,池蘇安將一雜誌翻到了底,才裝作剛發現盛淮言的樣子道:“盛隊長,回來了?”
盛淮言快步走去在他身邊坐下,“他們人呢?”
“回房間睡覺了,”池蘇安推了推眼鏡,將書扔在了茶几上,知故問道,“你去哪了?”
盛淮言冷笑幾,摸上了池蘇安的後脖頸,手指冰涼,“池蘇安,和我耍心眼?”
池蘇安皺皺眉,沒有躲開,“我還沒上藥。”
盛淮言手指一頓,倏地站起來,上樓去拿藥,火氣隱隱,“媽的,疼你算了!”
紅花油味道很大,幾個小時去,池蘇安在盛淮言離開後洗了一個澡。手臂上方,先前紫紅色的皮下淤血已經成了一大團青色的淤青,盛淮言抹上紅花油,給他把淤青揉開。
他手勁大,池蘇安被揉得滿頭大汗,正要讓盛淮言讓開,餘光瞥見了大門外傅歡歡的影子。
他眉毛一挑,忽然笑了。
盛淮言冷不丁道:“笑什麼?”
池蘇安回頭看他,抓住他的手,“揉了。”
盛淮言正要板著臉教訓他,池蘇安突然抬起腿,踩在了他的大腿上,“盛淮言,我剛剛洗了澡,光子給了我一瓶沐浴露,聞聞是什麼味道?”
盛淮言的喉結快速滾動了幾下,他警告地看了一眼池蘇安,“招惹我。”
池蘇安笑了笑,輕緩地用腳底磨著他的大腿肌肉。
他的髮梢還有些溼痕,腳上沒穿戰靴,只穿了一雙白襪踩著拖鞋。盛淮言單膝跪在沙發前面,只覺得不知名的沐浴露香氣跟有尾巴似的一個勁地往他腦子裡竄,他低著頭嗅了嗅,低,“檸檬味的。”
池蘇安動了動腳,“嗯,猜對了。”
盛淮言:“猜對了要有獎勵。”
他說完,不待池蘇安回話,便迫不及待地張口含住了池蘇安的大腳趾,隔著一層乾淨的白襪,口水浸溼了襪子,一塊深色的布料黏在皮膚上,池蘇安面色不變,居高臨下地看著盛淮言。
盛淮言的呼吸越來越快,他扯下池蘇安的襪子,陶醉痴迷地埋首其上。唇上水光蹭亮,變態一般,紅豔豔的舌頭舔舐得越發起勁,炙熱的呼吸激起了細小絨毛的戰慄。
傅歡歡提著禮物走到門前時,就見到盛淮言跪在池蘇安面前,津津有味地埋在他腳邊。她的盛哥俊俏漂亮的臉上通紅,那股子著迷的勁頭,像是一個將的病人對救命藥的貪戀。
傅歡歡瞳孔緊縮,差沒拿穩手中的東西。
池蘇安聽到了音,轉頭朝著傅歡歡看來。傅歡歡以為他會慌張失措,可出乎預料,池蘇安嘴角微微勾起,朝她露出一個好看笑容。
這個笑容像是黑暗之中鮮血孕育出來的花,花刺刀劍般能要人命,像是聞到腥味就瘋狂湧去的鯊魚。
他無地道:“看見了嗎?”
笑容變得惡意,“你喜歡的人,只是一隻我身邊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