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和尚胡鬧了一, 蘇安算是洗好了澡。和尚細心地給他擦著溼發,蘇安乖乖坐著,“和尚, 你內力恢復的怎麼樣?”
仇玄一道:“已好三成。”
已經很快了, 他羨慕又快樂地感嘆道:“你傷好了, 我們就要去報仇了。”
“嗯,”仇玄一專注地撫摸著蘇安的髮絲,“你當真要跟我去?”
蘇安理所當然地道:“當然了,我肯定是要去。”
仇玄一笑了笑,卻沒有說話。
蘇安託著下巴想了想, “不止是為了你, 也為了穆大俠,般好的人物竟然死得那麼悽慘,即便是為了俠義, 我也是要去的。”
仇玄一又沒忍住笑了笑, 他自找到了蘇安, 好像就笑過了許多次, “好。”
“而且你也曉得,我我師兄送個鏢物,結果我師兄受了重傷, 我也受到了一路的追殺,”蘇安色一正, “瀟湘雙客說的地方正是龍興城萬埠街,你的父親就是龍興城萬埠街的主人, 天底下哪裡有巧的事情?我倒是覺得沒準是當年害死你父親的兇手,他們三人之中的某一個人將師兄我的鏢物當成了你父親我父親的秘籍,以為我朝龍興城而去, 正是因為知曉了他們的秘密呢。”
仇玄一面色一凝,“有道理。”
“我餘蘇安,向來不是心胸廣闊不記仇的人,”餘蘇安大方道,“若是我猜得對了,那我更要去了。他們以為我知道了什,也必然不放過我。”
仇玄一想到了初遇餘蘇安那日,他正被風雪月劍客追殺,臉色冷下,“那還是跟在我身邊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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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安煞有其事點點頭:“就是這樣哩。”
“而且,”他突然賊賊一笑,回頭朝著仇玄一擠擠眼,“此事涉及到了穆伯父,我老爹雖不好跟著你去,但我大哥必然要去的,而且我的師兄,他可是江湖,定也是要跟著我們。他們二人再加上你我,怎麼也算是穩操勝券。”
他是刺客,仇玄一是主力,大哥是輔助,是軍師,齊活了齊活了,可以打怪獸了。
仇玄一無可無不可,他只需要保護好蘇安一個便夠了,於是隨意點了點頭。
夜已深,燭光也點了起來。蘇安的頭髮幹了之後,正要舒舒服服的離開,仇玄一卻留住了他。
蘇安猶豫地看了一眼他的小腿,“我怕壓到你身上的傷處。”
仇玄一道:“無礙。”
他既然說了無礙,蘇安也乾脆鑽進了被窩裡。仇玄一稍退了退,他留出了地方,等蘇安躺好之後,輕輕把玩著他的一縷髮絲。
蘇安打了個哈欠,“和尚,你的床好硬。”
仇玄一笑了笑,“嬌氣。”
“……”餘蘇安翻了個大白眼,“明明是你床板太硬,還來說我嬌氣。我夜宿山林,以天地為席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呢。”
仇玄一道:“那大概那會,我也正以天地為席。”
餘蘇安又開始心疼他了,仇玄一每次瞧見他般的情,心中就湧起好股暖流。樣的情緒陌生極了,但仇玄一卻並不討厭,甚至覺得歡喜。
他的歡喜最直白的表現便是慾念,和尚二十五年沒有動欲,遇見蘇安之後卻總是躁動不已。但他現在身受重傷,只能用另外一種方式來表達這種喜愛。
仇玄一拿出了秘籍,擁著蘇安開啟了第一頁。
蘇安連忙閉上眼睛,罵道:“你個笨蛋和尚,可是你們家的秘籍,怎麼能當著我的面就開啟?”
仇玄一道:“秘籍也是人學的東西。”
“你個傻子,秘籍雖是人學的東西,但各家的秘籍武功也只教各家的人,穆大俠當年如此厲害,他的秘籍更是寶貴,你就更不應該給我了。”
餘蘇安急了,“像我的飛刀,師父教我心法功法的時候也是說過的,法不外傳。”
仇玄一又笑了,“我只是想與你一同。”
餘蘇安閉著眼,皺著眉,“不可。”
在這個方面,他絕對是一個正人君子。
仇玄一瞧他不願意,只好把秘籍放在一旁,“那便不秘籍了,來瞧瞧月亮。”
餘蘇安睜開了眼。
屋內的視窗沒關,透著氣。晚間還有些燥熱,清風一吹,月光皎潔,便涼爽了下來。
仇玄一輕輕道:“真好看。”
餘蘇安著外頭的星光,笑彎了眼,仇玄一繼續道:“你是第一個帶我月亮的人。”
餘蘇安道:“除了月亮,還有星星。星星也好看極了,滿目都是星光。”
仇玄一道:“你喜歡星星?”
蘇安道:“我喜歡星星。”
他突然指著視窗一角,“瞧,那七顆星宿是不是連在了一起?”
和尚沒看出來,搖了搖頭。
蘇安哈哈笑了一聲,握著和尚的一一指過北斗七星,“你瞧瞧,就是這顆,成了一個舀酒的斗子。”
和尚總算出來了,“原來如此。”
餘蘇安美滋滋地笑了,和尚從看月亮看星星變成了他,聽著蘇安小聲和他講著嫦娥奔月的故事。
說完還似模似樣地憂愁道:“嫦娥住在廣寒宮,被留下的人就寂寞啦。”
仇玄一再次忍俊不禁,捏了捏他的鼻子,“你小小年紀,還懂得夫妻離的感受?”
餘蘇安拍下他的,“仇玄一,你別看我模樣好似小,但我只比你小了三歲罷了,已有二十二。”
事了,餘蘇安已有二十二了,只是仇玄一每次看他,還是覺得他如同一個孩子一樣,他低頭和餘蘇安交換了一個纏綿的親吻,“但夫妻離的感受,你也無需明白。”
蘇安著月光下的和尚,瞧著他稜角明的下頷和漆黑的眼眸,悠悠道:“那如果我也跑去廣寒宮了呢?”
和尚眼底紅意陡然浮現,“你敢!”
蘇安被嚇了一跳,訥訥道:“和尚……”
和尚呼吸逐漸粗重,好像陷入了某種夢魘,蘇安被搶走的那日的暴雨聲和驚雷聲重複在耳邊響起,他脖上的青筋漲起,一副快要失去智的模樣。
眼睛越來越紅,猙獰鮮血一般。
蘇安膽戰心驚:“他怎麼像是走火入魔了?”
系統:“確實已有走火入魔的徵兆。”
蘇安聽了系統的話,心裡一緊,連忙抱住了和尚的脖子,溫聲細語道:“如哥,我只是說個玩笑。”
“咔嚓”一聲,和尚捏碎了床架,他堪稱冷靜到嚇人地問:“如哥是誰?”
“你呀,”餘蘇安合上眼睛,睫毛含羞地一掃一掃,“你的本名,不是叫做穆欽如?”
和尚的火氣一掃而空,他勾起唇,抱著餘蘇安道:“我不準備改回本名。”
蘇安小心翼翼地順著他,生怕位大佬什時候又走火入魔,“仇哥、玄哥、一哥,我總不能叫你一哥。”
和尚道:“叫我淫僧。”
蘇安:“……”
在下又輸了。
場風波便悄然無聲地沒了,但蘇安還是記下了他走火入魔的事情。第二天,仇玄一練功的時候,他藉口在練功房外等待,趁著去找了。
奇怪道:“絕世高走火入魔?師弟,你莫非是話本子多了?你當走火入魔有那麼好走?”
各家都有各家的功法,一百年也出不了一個走火入魔的人。練功又非一日之成,有不對的時候自己都能早早發現,哪有容易就走火入魔。
蘇安被他師兄罵了一頓,期期艾艾地回到了練功房外頭。
但他到的時候,和尚已經面無表情等在那兒了。
蘇安歡歡喜喜地湊上去,“仇哥!”
和尚冷聲問:“你去哪兒了?”
蘇安心中覺得不妙,立即抱著和尚臂笑道:“我去找師兄了。問問他還有什好藥,能快點兒讓你傷口好起來。”
和尚眼底霽色稍緩,如冰山春暖花開,“不用擔心,我很快就能好。”
蘇安道:“你怎麼出來了?”
和尚垂著眼,“你不見了。”
蘇安:“我……”
和尚道:“下次離開,要先同我說一聲。”
蘇安乖乖點頭。
但下次和尚習武的時候,直接把蘇安拉到了練功房裡。他自己學著新秘籍,也督促蘇安不能懈怠,蘇安足足在他的督促下功力又上漲了一層。
和尚當真是不世出的武學天才,傷處隨著功力的加深恢復得越來越快,三個月後,他已有小成。
浴房,熱氣氤氳。
和尚坐在藥桶之中,緩緩睜開了眼。
他眼中紅光一閃而過,耳旁聽到了房外清楚的聲音,蘇安的腳步越來越近,還差三步,便可推門而進。
蘇安大聲道:“和尚,我們明天就走,今日晚上要吃頓好飯啦!”
和尚重新閉了眼,默不作聲。
蘇安轉身關上門,奇怪地道:“和尚?”
他將懷裡的新衣服放在了旁邊,快步走到了浴桶旁。
三個月,和尚已然長出了頭髮,都說光頭是檢驗帥哥的標準,和尚光頭的時候帥,有了頭髮的時候更帥。
饞得蘇安快要留下來口水,還得拿捏表面上的清純勁。
著和尚光著身子,蘇安又饞了。但他饞的時候,他一般都是勾人來饞自己。
所以明明知道和尚只是在誘哄他過去,他也當做不知道,嘆了口氣,低聲抱怨,“怎麼在這裡睡著了啊。”
仇玄一心中想笑,面上卻絲毫不露聲色。
他正想在蘇安過來的時候嚇一嚇他,卻聽見蘇安小聲道:“算了,我反正也搬不動他。趁著他沒醒,就佔著他浴桶一起洗個澡吧。”
悉悉索索的脫衣聲落地。
和尚僵硬著,額角留下一滴熱汗。
喉結輕輕滾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