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池雖是這樣說, 但施蘇安離開了他去洗澡後,他站在原地出神了一會,還是到了書房。
電腦中模糊的畫面上, 主人公仍是施蘇安。李越池甚至經記清楚了他洗澡的步驟, 先洗什麼, 再洗什麼,施蘇安偶然發會些呆,在涓涓水流下思考著或許是音樂或許是宇宙的有趣問題,一場澡,半個鐘頭便會結束。
李越池看完了全程, 直到白霧遮住了鏡頭。
尊重。
什麼叫尊重?
李越池雖是泥腿子出身, 但他自命不凡,想要的東西只要努努力輕而易舉能得到。他的傲氣深藏在骨子裡,他知道假笑, 知道虛偽, 但卻不知道什麼叫做尊重。
大庭廣眾之下收斂了叫尊重嗎?
那偷看另一半洗澡, 似乎沒有問題了?
[施先生, 在你演出到之前,我登船一場二人約會怎麼樣?——李越池。]
蘇安剛剛洗完澡接到了訊息,世界上哪有這麼巧的事, 他用腳指頭都能猜到李越池偷看了他的洗澡。狗男人,真是嘴上答應了還我我素。
[李先生不是要請朋友登船?]
李越池:[他不著急, 在此之前,我想先和你一場短暫的海上旅。]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李越池坐身, 將監控調到了客臥。施蘇安正坐在床上出著神,似乎在考慮著李越池的提議。
李越池靜靜地看著他。
安靜的、獨自一個人的房間裡,他這樣看著施蘇安, 熟悉感油然而生,好像曾經也有無數個數不清的夜夜,他都獨自在暗中這麼注視著施蘇安。
施蘇安終於回道:[好。]
李越池不由自主地笑了,他從抽屜裡抽出一支雪茄,卻想了自己要戒菸,又把雪茄扔進了垃圾桶裡,回覆道:[晚安。]
一夜好眠。
李越池果然說到做到,一整個白天只蘇安發了一些訊息,晚上,他親自駕車去音樂劇場接施蘇安父母吃飯,到場的時候,施蘇安還在練習著最後一遍的演奏。
李越池給他打電話,低笑道:“我在外面你?”
“好,”施蘇安匆匆道,“我很快好。”
半個時後,蘇安和一群走了出。熱熱鬧鬧,說了許多逗趣的話,蘇安不出一聲,隊伍裡有個人看不施蘇安,覺得他假清,這會看向路邊,故意道:“施蘇安,那個是接你的人?”
李越池正站在車外,低頭侍弄著一捧玫瑰花,蘇安的眼睛飛到了男人身上,淡淡點點頭,“嗯。”
看了他手上的婚戒一眼,“他是你的新婚物件?”
蘇安頷首,“是。”
上下打量了一番李越池,語氣中帶上了些嘲諷,“施蘇安,你怎麼選了一個這樣的男人。”
“穿得跟個暴發戶似的,”故意聲笑道,“我的天,你看看,他是不是差戴個大金鏈子在脖子上了?”
“施蘇安手指上那個戒指也是,”又酸又嫉妒地說著譏諷的話,“怪不得鑽石那麼大呢,原是人家物件有錢。施蘇安,你也算是找了個不錯的老公,雖然瞧著有些浮誇,但至少能養活你,你都不用演出了,也跟著回家戴金鏈子去吧。”
哄笑聲頓。
施蘇安冷著臉,不為所動。
哪裡土了,蘇安心裡的白要翻上天。
他男人多可愛啊,戴著大金鏈子也可愛。
“算了算了,”人群裡有人打圓場,“別亂說了。”
這邊的吵鬧聲引了李越池的注意,李越池抬頭看,濃眉鼻樑的英俊臉上霎時露出一個笑,舉著花走到蘇安面前,“結束了?”
施蘇安面上稍緩,接玫瑰花,“結束了,謝謝花。”
“不客氣,”李越池從容地道,“在去我父母那?”
施蘇安點點頭,“好。”
他開始說話後,身邊的人沒聲了,都在偷摸著觀察李越池和施蘇安的動作。施蘇安抿抿唇,主動牽李越池的手,朝身旁人道:“這是我的先生,李越池。”
李越池反手握住他,輕鬆打著招呼,“你好。”
“你好……”首席提琴手率先回應,略有些遲疑地道,“李先生,我是不是在哪裡見?”
李越池挑挑眉,“你是?”
他甚至連手也懶得伸出,態度肉眼可見的傲慢敷衍。
但這麼傲慢,反倒讓首席提琴手認出了他,驚喜道:“哦,您是李先生!”
先前嘲諷施蘇安的男人狐疑地看了一眼李越池,身邊人道:“你認識這個暴發戶嗎?”
“名字有點耳熟,”伴冥思苦想,“好像是晉城很有錢的新貴,咱初晉城的時候,老闆好像特意叮囑不能得罪這位。”
問話的人臉都綠了,在李越池看時,忙躲在了伴身後。
蘇安李越池首席提琴手客套兩句之後道:“走吧。”
李越池朝提琴手笑了笑,牽著蘇安慢慢往豪車走去,“施先生,我很喜歡你介紹我的用詞。”
施蘇安平靜地點了點頭。
李越池側頭看向他,無聲笑了笑,“施先生,我可以摟著你的腰走嗎?”
施蘇安一愣,沒有說話。
“施先生?”
施蘇安偏頭,“可以。”
李越池抬手摟住了他,然而這一段路程太短,十幾步走到了車旁。李越池將蘇安送進駕駛座,自己則撐著車頂微微彎腰,遮住外側投的視線。
“受欺負了?”他問。
施蘇安緩緩道:“沒有。”
李越池笑著掐了把他的臉,“那給你先生笑一個?”
施蘇安皺眉頭,李越池想,這個舉動似乎也並不尊重,於是及時笑道:“我開玩笑的。”
他走到駕駛座上了車,帶著蘇安往祖宅趕去。蘇安抱著一束玫瑰,低頭看著灑滿金粉的玫瑰花束,卻是沒忍住露出一個稍縱即逝的笑。
和長輩用的晚飯很是順利,李越池的父母本喜歡施蘇安,如今更是把施蘇安當做親生子看。李母拉著施蘇安的手說了半天,蘇安認真的聽著,最後還是李越池給打斷了。
吃完飯後,天色晚,李母留了他在祖宅夜。
夫夫倆自然一個房間,施蘇安還沒有和李越池睡在一。他有些緊張,洗完澡出後,看到李越池經洗澡的模樣,更為不自在。
熱氣蒸得他有些口渴,施蘇安走到床旁抿了一口水,目光隨意往周圍掃視,看到了幾個飛機手辦,“這是你做的嗎?”
李越池抬頭看去,笑道:“對,那是我前兩年組裝的飛機模型。”
其中一個手辦是一道偌大的機場玻璃窗格擋,玻璃窗外是落地的飛機,玻璃窗內,坐著一個背對著蘇安的黑髮人。
蘇安喃喃:“很可愛。”
李越池走上前,從身後抱住他,腦袋靠在蘇安的肩膀上,“我還有一些時候的照片,要看看嗎?”
兩個人一翻看了一遍李越池從到大的照片,蘇安上方的幾個好笑的圖片逗得彎了嘴角。李越池逐漸停下翻著照片的手指,輕輕啄吻著蘇安的側臉。
蘇安的眼睫不斷顫著,他有些緊張地抿著唇,“明天還要去海邊。”
“好,明天去海邊,坐輪船,”李越池呼吸稍重,“施先生,只一個吻?”
施蘇安回頭和他親吻,李越池越越激動,蘇安幾乎有一瞬間以為自己整個人都會吞吃入腹。
李越池說的一個吻足足持續了一個多時,他分開又親上,親上又分開,蘇安最後實在受不住困,先他一步進入了夢鄉。
夢裡似醒非醒的時候,男人好像在脫他的衣服,對著他動手又動腳。
熟悉的快感迷迷糊糊中傳,蘇安不著痕跡打了個哈欠,腳一踹,聽到男人痛苦地悶哼了一聲。
半夜不老實,閹了活該。
他再次睡了去,但這次,蘇安卻做了場夢。
夢裡是大學,他揹著書包神情冷淡地從籃球場旁走,一個籃球突然落在了蘇安面前,要是再差一點點,或許會直接砸到蘇安的身上。
蘇安嚇了一跳,臉色有些發白,遠處跑一個穿著運動服的男生,男生笑眯眯地撿球,“蘇安,沒砸到你吧?”
蘇安沒忍住瞪了這個人一眼,卻這男生帥氣的長給剎住了一瞬,他心裡的火氣莫名其妙的沒了,但還是生冷疏離地道:“注意點。”
轉身要離開。
男生快步上前攔住了他,眼眸黝黑,帶著笑意,“別忙走,我向你賠罪,一會去吃個晚飯怎麼樣?”
蘇安心裡有些竊喜,但他故意皺了眉頭,裝出一副為難的模樣。
男生臉上的笑容逐漸僵硬,緊張流露,他舔了舔乾燥的唇,又笑道:“去吃你喜歡吃的,不?”
蘇安心想,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什麼?
但他好像對這個男生很有些好感,正準備半推半的意,遠處男生的伴扯著嗓子叫道:“籃球!踢!”
男生額頭頓時蹦出了青筋,冷笑兩聲,將籃球狠狠踢了去,足足踢出了足球的感覺。
但他踢完球一看,蘇安經快步離開了。
“……”男生低罵,“艹。”
蘇安紅著臉埋頭往前走著,男生踢那一下球太帥了,他差點繃不住一顆盪漾的春心。走到拐角處回頭一看,男生經氣洶洶地找那群伴的事了,伴他打得抱頭鼠竄,一個個大喊道:“臥槽,你發什麼瘋!”
“江笙,你他媽打我頭?!我爸都不打我頭!”
——江笙。
蘇安猛地從夢中驚醒。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目中茫然。一旁有雙手及時摟住了他,遞杯水到蘇安唇前,“怎麼了?”
蘇安接水喝了兩口,抬頭看向李越池,他好像是一次見到李越池一眼,雙目無神。
李越池神色著急,衣服皺巴巴,他看著蘇安魂不守舍的模樣,臉色驟然一變,猛然把蘇安從子裡抱出放在腿上,快一米九的大老爺蹲在地上抱著孩子似的給蘇安叫魂,“魂快回、魂快回……”
蘇安:“……”
李越池給他叫了一會魂,緊張地道:“蘇安?寶貝?”
蘇安眨眨眼,慢吞吞道:“李先生。”
李越池倏地松了口氣,緊繃的心緒一旦放鬆,雙腿驟然發軟,他整個人跌坐在地上,嚇得一頭冷汗卻還牢牢護著蘇安。
剛剛看到蘇安怎麼叫也叫不醒時,李越池快要嚇得心臟驟停。
明明理智告訴他蘇安只是在睡覺,明明李越池知道蘇安只是做了個惡夢。
但他還是一股恐慌不知從何而升,那麼一下,幾乎讓他手指發抖,後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