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池足足笑了好一會兒, 才起身去了書房。
他鼓弄了一會電腦,連線上了攝像頭。李越池舒服地坐在老闆椅上,點上了一支雪茄, 在煙霧繚繞中看著浴室的畫面。
新貨的畫面清晰度雖然比以往好了很, 但還是模糊。李越池著施蘇安的一舉一動, 在心裡正兒八經的想著,畫面有延遲。
最起碼延遲了半分鐘。
那冷著臉的冰美人怕是想不到還有人在螢幕外頭看著他的一舉一動,放鬆地仰頭淋著熱水。只是餘光總會不受控地瞥過馬桶,然後不知道回憶起了什麼,表情一僵, 嫌惡地偏過眼睛。
李越池悶聲大笑。
他只是尿在馬桶裡。
不知道的, 還以為是施蘇安自己染上了李越池的一身騷味。
施蘇安的手指洗過自己的喉結、胸膛、腰腹。李越池的笑聲逐漸消失,他沉默著抽著煙,眼中精光乍現, 變為高深莫測。
霧氣逐漸遮擋了視線, 哪怕攝像頭防水又防潮, 施蘇安的身影仍然隱藏在了白霧之中。
浴室裡。
蘇安一進來的時候, 系統就提醒了他這裡有攝像頭。他不動聲色,早就熟練地知道該怎麼去似有若無地誘惑這老男人了。
趁著洗澡的空檔,蘇安理了理系統告訴他的訊息。
蘇安在這個世界中的人設眼熟極了, 施蘇安的形象乎和他在現實生活中表現出來的一模一樣,是一朵清高不喜和人親近的高嶺之花。
上個世界有他小時候的影子, 這個世界有他長大後表現出來的影子。
在加上脫離上個世界時,系統告訴他江笙不是人, 某種真相快要托盤而出。
“江笙不是人”,這五個字每一個字蘇安都認識,組在一起之後就有了無限的可能。想起各個世界之中世界意識對他的優待, 蘇安訕笑道:“他不是人,他還能是世界意識嗎?”
系統:“……”
系統:“為什麼不能呢?”
輪到蘇安啞巴了。
系統道:“每一個世界都有世界意識,三千世界意識組成了龐大的總的世界意識。在漫長的時間中,世界意識中的一部分開始了自我汙染,江笙便是世界意識化形後的產物。”
蘇安:“……哇哦。”
系統還嫌不夠,“但主人他現在是被封印的狀態。”它頓了頓,“他自我封印了自己,也封印了您的一部分記憶。您忘了一些東西,主人也忘了一些東西,但隨著和您一個又一個世界的穿梭,主人的潛意識活躍得越發激動,就像這兩個世界已經受到了主人潛意識的影響,加上了您在現實生活中的影子。”
“如果是以前,這些話說出來就會被世界意識所遮蔽,”系統道,“但現在,主人想要甦醒的意識不斷加深,即便將這些告訴您,世界意識也沒有任何舉動。”
因為江笙快要記起來自己真正的身份了。
他才不是世界意識誕生的狩獵者,他就是世界意識本身。
這麼龐大的資訊被蘇安囫圇吞了下去,他試圖整理一遍,發現好傢伙,他還是一頭霧水。
算了,蘇安拿過一旁的毛巾擦水,破罐子破摔,反正有江笙在,他就鹹魚著隨波逐流,該幹什麼幹什麼吧。
天塌了有江笙頂著。
但或許是因為江笙快要甦醒的原因,在世界意識本體存在的情況下,這個世界的主角,就是李越池本人。
蘇安穿上衣服,表情一絲不苟,淡淡地看著鏡子。
鏡子裡的青年鳳眸細長,氣質清冷,除了容貌不一樣,其他都和蘇安在現實中的樣子絕無異同。
外側傳來門鈴聲,小周的聲音傳來,蘇安清凌凌地裹著溼氣走了出去。
李越池關上門,抱著一箱東西回到了客廳,笑眯眯地坐在沙發上,“施先生,坐。”
施蘇安抿著唇走到了沙發旁,良久,他還是忍不住出聲道:“李先生,想同你商量一件事。”
李越池還光裸著上身,有力強壯的肌肉群攏起,他專注地拆著箱子,“什麼?”
施蘇安嘴唇翕張數次,他是個文明的人,無法忍受李越池不衝馬桶的舉措,“廁所……”
“哦,廁所,”李越池自然地接過話,抬頭著施蘇安,“施先生用的開心嗎?”
李越池見過許多自詡高雅的人,這些人無一例外,都瞧不起粗魯野蠻的人。
施蘇安也是這樣的人。
但他的冷淡是真的冷淡,雅緻從骨頭裡透出來,他自然也不喜歡粗魯的人,卻不會將討厭掛在嘴邊。
施蘇安眼捷輕垂,到底是沒有說出來,“謝謝,用的很好。”
“那就好了,”李越池笑了笑,起身牽過施蘇安的手讓他在桌對面坐下,“施先生,帶你一樣東西。”
施蘇安了一眼兩人交握的手,眉間蹙了蹙,“李先生,您洗過手了嗎?”
李越池無聲悶笑兩下,他一本正經地驚訝,“哎呀,忘了。”
施蘇安的臉色一下子變了,他倏地抽回手,臉上又是那般染起雲霞,轉身就大步往浴室走去。
李越池跟了上去,在施蘇安洗手的時候,他從身後抱住施蘇安,雙手從冷美人的腰間竄過,抓住想逃竄的一雙鋼琴家的手,一塊兒在水流下嬉戲。
李越池的手是一雙白手起家的手,受過千百般風吹雨打的磨礪。
但施蘇安的手,卻是纖細的、美麗的、溫潤細膩如白玉的手。
李越池摸著他的手,洗手逐漸不是洗手。他粗糙的指腹從施蘇安的指縫中穿過,曖昧留戀,再依依不捨地插.入下一個指縫之中。
施蘇安躲了躲,卻抽不開手,他總覺得自己也同自己的手一樣,成了背後男人口裡的美味獨食。
“李先生,”施蘇安些不喜地低聲道,“可以自己洗。”
“寶貝,你的手真好看,”背後的男人卻呼吸稍重地道,“好嫩。”
施蘇安手指一抖,李越池倏地抱住了他,帶著水珠的雙手撩起一串冰冷的水滴澆溼了施蘇安身前的衣服,李越池低聲笑著,“躲什麼?”
“李先生……”施蘇安抬眸看著鏡子。
鏡子裡的他如被男人抱在懷裡,男人低著頭,雙唇在他後頸輕貼,那雙眼睛卻抬了起來,狼吞虎嚥似的從鏡子中和施蘇安對視。
施蘇安陡然有些恐慌,他著急移開眼,低頭著水龍頭不說話。
脖子後的觸感一下一下,“施先生,怎麼不說話了?”
施蘇安頓了頓,“李先生,們今天才第一次見。”
“是,”李越池風度翩翩地笑道,“但與施先生的緣分妙不可言,認識一天就結了婚,這在全國應當都十分少見。”
施蘇安不怎麼會說話,更何論說過這商界狡狼,他用力拽下李越池環在他腰間的手,聲音低低,“李先生,很感激您願意和結婚,但就像您之前說的,們一不認識二不熟悉,還是先慢慢熟悉為好。”
“知道施先生的意思,”李越池隨著他的力道松了手,改為牽著施蘇安回到了客廳,“巧了,正想和施先生說一說這件事。”
兩人又重新在桌邊坐下。
施蘇安著李越池從紙箱子裡拿出了一件黑色皮質箱子,眉心一跳,“李先生,這是什麼?”
李越池笑了笑,開啟箱子皮扣,“讓助理送來的東西。”
他開啟箱子,朝施蘇安推去。
“施先生,也不是很急色的人,”男人從箱子裡拿出最細的一根藥玉把玩,笑眯眯道,“你可以先用這東西養著。”
黑色綢面布料上,從細到粗的一排藥玉排列在施蘇安眼前。施蘇安一眼就能看出這是做什麼用的,他臉色變得煞白,倉皇抬頭著李越池。
李越池饒有趣味地看著他,“施先生,你選一個?”
潔白無瑕的雪山之花,怎麼得對付得過吃肉的狼。
施蘇安沒有說話,顏色淺淡的唇失去血色,他額上剛剛洗完澡後還留有溼潤的水珠,清水出芙蓉那般的高潔讓人怎麼也無法將他和髒汙的慾念拉扯在一起。李越池想著“清如玉壺冰”,覺得這“玉壺冰”落到自己手裡,當真是一件美。
施蘇安道:“李先生,您一定要這樣為難我嗎?”
李越池靠在椅背上,神情無奈,可見寵溺,“寶貝,們都結婚了,如今是合法正經的婚姻關系。你來同結婚,讓我滿足你母親的遺願,同意了。如今結了婚,哪怕是商業聯姻也有正常的夫妻生活,施先生,你也應當要替我著想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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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蘇安不言不語,不知過了久,他抬起指尖,輕輕指了指李越池手中那根最細的藥玉。
李越池的手陡然燙了起來,他柔聲道:“去臥室吧,給你放進去。”
施蘇安閉了閉眼,起身走進臥室,李越池將門關上,拉上簾子,昏暗的氣氛讓施蘇安略微放鬆了一些,但等李越池真的放進去時,他還是不適地抓緊了枕頭,難堪地埋在了枕頭之中。
李越池頭上的汗水滴落,他微笑著讚美:“很好,寶貝。”
低頭毫不嫌棄地親了一口,“你怎麼這麼厲害。”
施蘇安顫了顫,李越池為他提好了褲子,將他拉起身,“乖,先用這根養兩天,適應了再換下一根。好了寶貝,快睡吧,們明天還要出門。”
疼倒是不疼,但感覺卻怪異極了,施蘇安皺著眉頭點了點頭,“想住客臥。”
李越池道:“可以。”
施蘇安步伐略顯僵硬地走出了門,客臥就在主臥旁邊,他一走進去,就見到一捧九百九十九朵的玫瑰花束佔據了整個床面。
他愣了愣。
玫瑰花各個開得嬌豔美麗,花瓣上沾著晶瑩剔透的水露,一朵玫瑰花的味道便已算宜人,九百九十九束的玫瑰花,味道如模樣一般穠麗囂張。
蘇安上前,低頭聞聞花香,淡淡的笑容露出,又埋在了花束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