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蘇安帶走了宗南的顆心, 宗南魂不守舍,連燒烤聚餐也沒有多大的興趣。
過了良久,他才抹了把臉收拾收拾了表情。陶蘇安走到哪, 他就面帶微笑地跟到哪。社團裡的學見到他總要好奇地問上句, 陶蘇安簡單地解釋了幾遍後, 整個社團都知道他交了個朋友的事。
學生和社會人士的戀愛足以讓人好奇,何況物件還是陶蘇安,只是宗南的氣勢太強,學頗有些懼怕他,吃燒烤的時候, 也沒有多少人過來打擾, 這樣的安靜,倒是令宗南覺得愜意。
酒足飯飽過半,周楠和夏喬走了過來, 迎面就是笑臉, “哥, 我們帶蘇安去玩個遊戲, 你繼續吃。”
宗南沒有喝酒,但卻莫名覺得有些微醺,他笑著將衣袖挽到小臂, 給魷魚絲翻個面,挑眉道:“什麼遊戲, 難道我不能加入?”
周楠笑容一僵,夏喬猶豫道:“可以是可以, 只是我們怕你融入不進去。”
“那倒不會,”宗南坦蕩地道,“只要不是黃賭毒, 我想我都會玩得很開心。”
夏喬偷偷看他眼,宗南接過話語權,便隱隱有反客為主的氣勢。蘇安這樣的小可愛,到底是在哪裡招惹來這樣的男人的?
宗南突然看向陶蘇安,態度懇切地問道:“我可以和你們一起玩嗎?”
陶蘇安嘟囔道:“隨你。”
話說到這個份上,周楠和夏喬便帶著他們倆走了過去。
這群小年輕已經圍成了個圈,拿出骰準備玩真心話大冒險。
宗南面不改色地聽完了規則,目光劃過原森和周楠兩個人。
他們也坐在了這裡,兩個人面上都帶著笑,和旁人一般無二。他們座位中間隔了三個人,彼此也沒有眼神交流,副完全不認識對方的模樣。
真的不認識嗎?
宗南俯身,在陶蘇安耳邊道:“注意陷阱。”
蘇安耳朵抖了下,說話就說話,把聲線壓得這麼低幹什麼,“我知道了。”
遊戲過半,原森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接管了遊戲的掌控權,他笑著投了骰子,骰子停的時候,正是陶蘇安的數。
陶蘇安在起鬨聲中仰頭看原森,原森笑眯眯地道:“陶同學是要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陶蘇安沉默了三秒,“真心話。”
原森笑容不變:“游泳時被拍照會喜歡嗎?”
蘇安心想偷拍嗎?“如果是允許拍照的場合,那就不討厭。”
旁有個女有感而發,“其實我很討厭游泳的時候有人把鏡頭對準我,比賽的時候無所謂,私底下的時候總感覺有些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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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話引起了許多人附和,“對啊,正常的照片就算了,醜照或者是角度獵奇的照片,真的是變態。”
“那就是不被允許拍照的場合被拍照,會被討厭了?”原森笑問。
宗南悠悠道:“這是下個問題。”
原森笑了笑,聳聳肩,重新投擲骰,輪到其他人作答。
他倒是沒想要招惹宗南,甚至直接將宗南視而不見,當成了團空氣。接下來的遊戲中,蘇安和宗南都沒有中招,直到最後一輪,骰子再次轉出了蘇安的數字。
蘇安這次選了大冒險,出題人變成了另外個女,女生興奮地道:“和男朋友親一個!”
這話出,尖叫聲響了片,“啊啊啊,沒想到我也有能見到帥哥和帥哥貼貼的天!”
宗南和陶蘇安愣。
周楠皺眉,“大家過了吧,蘇安,你可以換成真心話。”
“有什麼過的?”有人不滿地起鬨道,“親一個而已,人家正經交往的男男朋友私底下不知道親過多少次了呢,有什麼怕的?蘇安,來一個!”
陶蘇安臉色薄,紅著臉手足無措地愣在原地看著宗南。
宗南心跳快了起來,他牽著陶蘇安的手慢慢靠近,微笑著道:“我可以嗎?”
蘇安還沒說可以,他的臉已經貼了上來,低沉的聲音呢喃,“對不起了陶同學,配合我下?”
陶蘇安糾結地看著他,水霧霧的眼睛似怕非怕,好像說著話。
宗南胸膛輕顫,“還在生氣?”
陶蘇安垂著眼睛,小小聲道:“你之前還說,不會有太過的配合,連牽牽手都不會有。”
他這麼單純,宗南本應該因為他的信任而心懷虧欠和內疚。但恰恰相反,他竟然覺得某種屬於雄性的、本能的攻城拔寨在蠢蠢欲動,宗南笑了笑,大概這會正是黑暗,大概他正處於年輕人的氛圍,大概也是因為近在咫尺的陶蘇安。
他狀似有些無奈地道:“沒辦法,現在怎麼辦?”
陶蘇安有點兒生氣,微微瞪了他眼。
宗南突然道:“喜歡蜜桃味的果汁嗎?”
不待陶蘇安回答,他倏地按住陶蘇安的後腦勺,防止蘇安逃竄之後,便低頭吻了上去。
陶蘇安眼眸倏地睜大。
周邊圈圈的尖叫口哨聲如海浪撲來,不,海浪確實在身邊一浪一浪滾來,波濤洶湧,連靈魂起拍打洗滌。
宗南用他的嘴唇含著陶蘇安的嘴唇,很溫柔地將蘇安的嘴唇含到溼潤。這種細緻的、曖昧的感覺實在奇妙,陶蘇安和宗南對視著,只覺得男人的這雙眼睛怎麼像是一頭旋渦,讓他看得迷迷瞪瞪起來。
唇上黏膩的果汁將兩張唇黏在了起,皮肉被拉扯了瞬,好像從唇上拉到了每一根敏感的神經末梢處。
宗南憑藉著強大的意志力退開了。
陶蘇安傻愣愣地抬手捂住了唇,臉蛋猶如晚霞,寸寸、步步染上緋紅的色彩。
宗南深吸口氣,強迫自己移開眼,看向原森和周楠。
周楠已經不在了,原森還在這裡。他低著頭玩著手機,像是毫不在意眼前的熱鬧。
宗南看向夏喬,“你男朋友呢?”
夏喬從捂臉尖叫中的狀態回過神,往旁邊一看,奇怪地搖搖頭,“他剛剛還在這呢。”
宗南若有所思,他盡力平復下心情,帶著從容的微笑,看向陶蘇安:“我們先回去吧?”
陶蘇安還沒回過神,他拿手捂著嘴巴,呆呆的,誰說話就轉頭看誰。
宗南的心軟成了甜漿,他牽著陶蘇安的手,慢悠悠往酒店走去。
陶蘇安在路上回過了神,他往回拉拉手,軟軟地道:“你放開我。”
宗南原本已經打算放開他,但蘇安這句說完,卻握得更加緊了起來,“後面很多人都在看著我們,我們要多親密親密,做給兇手看。”
陶蘇安沒說話了,直到走到酒店門前,宗南才發覺不對,他轉身看,牽著的男孩已經鼻子微紅,要哭出來的模樣。
宗南慌了,來不及回金碧輝煌的酒店,就拉著陶蘇安到了旁黑暗無人的野巷之中。
“怎麼哭了?”溫聲低語,宗南的拿手訣竅,“哥哥欺負你欺負得太過了?”
本來他不安慰還沒事,但他安慰,委屈就像是開閘的洪流,蘇安小聲道:“你是不是對每個受害者都這樣。”
宗南愣。
棕捲髮男孩抬起微紅的眼眶看著他,又抽抽噎噎地再次質問道:“你是不是為了引出兇手,什麼都會做?”
完蛋了。
宗南腦海裡飛過這三個字。
他的男孩誤會了。
宗南怎麼可能會對每個受害者都這樣做。
他的心中有把標尺,警察和受害者永遠處在標尺的兩端。警察當的時間久了,各種各樣的受害者都見過,各樣的悲慘故事都有聽說過。宗南會對每個受害者抱有尊重和情,但從來不會越過保護者與被保護者身份的這條線。
唯獨陶蘇安是不樣的。
“不是,”宗南慌亂過後,很快平靜了下來,他繼續溫聲哄著,“我怎麼會是這樣的人?”
出挑的聲線在這次又發揮出了絕佳的作用,“是不是被我剛剛嚇到了?”
他溫聲細語,極有耐心地哄著,陶蘇安淚眼朦朧地看著他,“那你怎麼……”
宗南:“怎麼?”
“怎麼說親就親,”陶蘇安,“如果是別人,你是不是也會親上去?”
宗南斬釘截鐵,“不會。”
他看著陶蘇安滿臉的不信,狀似若無其事的笑容下掌心已經出汗,宗南道:“我只親過你。”
陶蘇安又繞了回來,“可是我是受害者。”
宗南笑了笑,“我又不是以警察的身份在親你。”
蘇安疑惑地看著他。
宗南用舌尖頂頂發癢的上顎,某種鼓脹的情緒在黑暗的助力下破土而出,“他們喊的是讓男朋友吻你。”
陶蘇安倏地紅了臉,轉身就要跑出巷口。
宗南及時地拉住他的手腕,輕咳了聲,“等這個案件結束之後,你介意多個刑警男朋友嗎?”
“工資有保障,家底不算薄,長得也挺帥,”宗南動用著全身的荷爾蒙,慢吞吞地道,“比你大上七八歲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