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暖冷著臉走進廣貿的那一刻, 不管是董事還是普通職員,同時松了口氣, 她還肯來, 廣貿就還沒有塌下。
“喬經理, 你說……”原岸等人都在業務部,一見她立刻圍上來,職員們也豎起耳朵,眼巴巴望著這邊。
“會議室去說,所有員工都來。”喬暖打斷原岸,沉著臉往樓上走。
她現在腦子裡一團亂麻,心臟砰砰直跳,要很艱難才能抑制住眼睛裡快要衝出來的水珠。她必須強迫自己清醒, 迅速解決這邊的事情,否則她會恨自己一輩子。
會議室說小不小,說大又沒有很大, 坐下所有高層沒問題, 但員工們進來以後就有些艱難。
所以他們都是站著的,擠滿了會議室和門口。
關乎自己未來,沒有不在意的。
喬暖在上首的位置筆直站立, 一雙眼睛犀利的掃過眾人。
“王總已經將公司賣給了我, 從今天起, 廣貿改名喬氏,所有留下的人職務待遇不變,這個月提成上漲兩個點, 所有人獎金為薪酬百分之五十。”她話一落地,很多人臉上就出現了喜意。
尤其對於業務部而言,喬暖的存在比王恆重要多了,她做主心骨,比王恆可靠。
“喬經理,你知道廣貿現在欠下多少錢了嗎?你以為還會有公司和我們合作嗎?!”原岸沉著臉。
“原先生你如果不想待在喬氏,那麼……張津,查一下原先生投資多少,立刻和他解除合作。”喬暖冷冷說完,她昨天就找白珍珠借了筆流動資金,加上她自己的存款,現在支付原岸綽綽有餘。
這個人,她也不想讓對方繼續留下了。
原岸眼睛微睜,隨即高昂著下巴,他股份佔了百分之十,是所有董事裡面最多的一個,喬暖的流動資金不見得能支付起。
財務部經理張津像是早有準備,向敏也拿出電腦,敲敲打打擬著合同。
喬暖不再看原岸,盯著其他董事道:“餘創和喬氏簽訂了兩年合同,這兩年餘創所有專案都交給喬氏,新天地說上一次的事有愧於我們,今年我們喬氏的專案全部半價。另外,鵬程科技又要推出新專案了,他們老闆說希望我們合作……”
她語速不快不慢,一隻手摁在會議桌上,一隻手緊緊掐住自己,努力保持清醒。
“所以各位,還有想到撤資的嗎?張津,原先生的給他擬好了嗎?”
“快了。”張津話音一落,幾個財務部的主動上前幫助他。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喬暖心急如焚。
“好了!”張津終於站起來,平靜著把一張紙交給原岸,“原先生,您看看有問題嗎?沒有的話就請簽字吧。”
原岸徹底傻眼了,喬暖剛才的一番話,基本上說明廣貿,不,因該說喬氏,倒不了了。
那他撤資是為了什麼?那不是賠了嗎?!
“我……”
“原岸!你不會又不撤資了吧?那你剛才的行為是因為什麼?跳樑小醜?”喬暖嘴角嘲諷,原岸被一刺激,抽過那幾張紙,仔細看了看,刷刷刷簽下他的名字。
“喬暖就是虛張聲勢,你們小心扣著股份最後一文不值。”原岸還不忘煽動其他董事。
喬暖只冷笑一聲,並不做辯解。
她可以虛張聲勢,可其他公司不會啊,對喬暖一向比較看好的董事是一個也沒做聲。
“還有其他人要撤資嗎?我們現在結算!”
她話音一落,幾乎所有人都後退一步,葉董事這時候道:“你手上佔有的股份最大,我們自然聽你的,喬總做老闆我們也放心,希望喬氏以後欣欣向榮。”
其他幾個董事附和道,喬暖只冷著臉點點頭。
“下午業務部繼續做各自的工作,各部分配合,有需要可以向新天地求助,鵬程的專案要提前準備,人事部再添些人進來。李麗聯絡裝修公司,把一樓重新裝修。另外……還有要走的,請在下午之前去人事部結賬,過了今天,可沒有薪水補貼了。”
她停了下來,眼睛再次掃過所有人,“還有什麼事嗎?”
全場安靜下來,都沒再吱聲,只原岸一個人憤懣不平。
“那就散會!”
其他人還沒回過神,喬暖已經夾著資料夾,一手插在褲兜裡大步離開,門口擁擠的員工自動讓開一條道……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所有人都愣愣看著她的背影,堅.挺有力,小小的身軀卻頂天立地,撐起了喬氏的天。
“閒著幹什麼?!開工!”葉董事一聲吼,所有人立刻散開。
拿著合同的原岸有些懵,他下意識拉住葉董事,“老葉,這女人就是虛張聲勢,她根本……”
“我很忙,你作死不要拉著我。”葉董事揮開他就往外走。
原岸愣住,又急忙抓了一個,“你相信……”
“我還有事,先走先走。”
“我還有事……”
“我還有事……”
幾乎他拉住的董事都藉口有事扔開他跑了,其他董事早在之前就偷偷遛了。
原岸木楞地站在那兒,實在想不通這是怎麼了?他們怎麼一個個都這麼信任那女人?!
他抓抓腦袋,內心裡一片慌亂,這個時候的原岸其實就已經有感覺到失去了重要的東西,但他怎麼也不敢相信。
當然,不久以後,他再回憶起今天的事,悔的腸子都青了。
這邊走到電梯裡的喬暖整個人都癱了下來,低著頭,扶著一旁扶手,一雙眼睛裡已經紅彤彤一片。
等電梯門開啟,喬暖飛奔出去。
h市離京市幾個小時車程,喬暖從來沒有覺得時間過得如此之慢,記憶中那個和藹的女人還在搶救。
“怎麼樣了?!”
“還沒有出來……喬經理,您還是快點來。”顯然情況不樂觀,陶陽的聲音都有幾分著急。
喬暖掛了電話,有些焦急地看著前方。
“師傅,請您快一點……”她無數次哽咽著說出這句話。
車子到達醫院門口的時候,喬暖的手機響起,是陶陽。
不知道為什麼,她不敢接起這個電話,只跌跌撞撞往樓下跑去,眼前漸漸模糊,像是有了一層霧,看不清前方。
急症室在負一樓,喬暖很快就到了門口,外面已經沒了人,只有幾個護士在收拾。
她一雙手緊緊握住對方的手臂,眼睛緊緊盯著她,像是抓著最後一根稻草,“人呢?!”
“請節哀……”
喬暖愣愣看著她,像是沒聽懂她說什麼,雙腿一軟,攤在地上。
幾個護士急忙去攙扶她,一雙有力的胳膊從背後伸過來,把人緊緊抱緊懷裡。
“暖暖,暖暖!”
榮謹把她緊緊按在懷裡,心疼地不住撫摸她的頭髮,他帶來的醫生也救不了喬秀芳了,對方這麼多年其實都是憑著一口氣熬過來的。
虧損的身體只會越來越糟糕,她走得急,倒是沒受多少罪,就是可憐了他的暖暖,不知道要自責成什麼樣子。
喬暖像是回過神,又握住榮謹的胳膊,著急道:“阿謹你回來了?你告訴我,喬媽媽怎麼了?她沒事吧?”
榮謹沒說話,只更加緊的抱住她,閉上了眼睛。
“暖暖……冷靜,你還有我……”
手上一沉,喬暖顯然抽離了渾身力氣,好一會兒才壓緊牙根,吐出一句:“帶我過去……”
榮謹心口一滯。
到底還是嘆口氣,用下顎輕輕蹭了蹭她的頭頂,“好……”
她掙扎著落了地,榮謹扶著她向太平間走過去,看她的目光心疼又憐惜。
陶陽、喬嬌、王貴萍和幾個孤兒院的孩子都在,喬嬌木楞地蹲在地上,王貴萍也滿臉淚水。
她看著喬暖靠近,有些擔憂地上前一步,她們這個年紀,又在孤兒院待了這麼多年,早就看淡了生死。
就是這些孩子們,指不定得難過成什麼樣了。
喬暖走近,看了眼那張安詳的臉,緩緩閉上眼睛。
一直紅腫著眼睛木楞地蹲在那兒的喬嬌突然衝出來,用拳頭輕輕捶打喬暖。
“喬媽媽等了你那麼久!你就知道工作!事業!這麼多年你回來過多少次?!喬暖!你沒心沒肺!錢比喬媽媽重要嗎!喬暖!!嗚嗚!”
榮謹眼神一厲,就要上前拉開喬嬌,她什麼都不知道,被護在羽翼下的人憑什麼埋冤打傘的那個?!
陶陽拉住了他,微不可見的搖搖頭。
果然,喬暖突然抱緊喬嬌,讓她把臉埋在自己脖頸間,啞著聲音哽咽道:“對……你說得對……是我錯了……”
隨著這句話出來的是她滿臉的淚水,喬嬌一滯,一雙手抱緊她的腰,嚎啕大哭,“姐!媽走了!”
這麼多年過去,喬媽媽早就像是她的媽媽了,喬嬌抱著喬暖大哭。
喬暖輕柔地拍著她的後背,跟著她無聲痛哭。
榮謹又是心疼又是松了口氣,哭出來就好了,悲傷悶在心底才最為致命。
他有些自責,若是他不鬧這脾氣,怎麼可能不站出來為喬暖抵住這場風波?喬暖也不會因此錯過見喬秀芳最後一面……
她該有多遺憾自責?
喬嬌哭到暈厥,被送去休息。喬暖卻挺著脊背和王貴萍商量籌辦喬秀芳的葬禮,她早年就開玩笑說過,等她死後一切從簡。
喬暖不是那種愧對喬秀芳就為她大辦葬禮的人,人生如燈滅,喬媽媽什麼也感覺不到了。
這次葬禮從簡,喬暖穿著一身孝服為喬秀芳送葬,喬嬌也撐著起來,站在她旁邊,一隻手緊緊握住她的。
這場葬禮是榮謹籌辦的,福利院孩子太小,王貴萍丟不開手,喬嬌不抵事,顧清明還沒趕回來。
唯有喬暖一個人看起來正常些,可榮謹哪兒捨得她操勞葬禮?這不是一刀刀割心頭肉嗎!
他以喬暖未婚夫的身份籌辦葬禮,雖然一切從簡,卻細節周全,沒有絲毫差錯。
顧清明葬禮當天早上回來的,一雙眼睛通紅,他已經換好了孝服,走過來第一件事是把喬暖緊緊抱在懷裡。
榮謹下意識抬腳,很快又收了回來,拳頭拽緊。
這一次回來抱著喬暖,顧清明明顯感覺她更瘦了,他心疼地摸著她的後腦勺,眼淚滾了出來,“暖暖,辛苦了。”
喬暖好一會兒才沙啞著嗓子說:“清明回來了?快去看看喬媽媽吧……”
“好。”
顧清明鬆開她,進去了好久才出來,顯然是又哭過了。
他走出來,把視線放在榮謹身上,緩緩張嘴,“榮謹,你沒照顧好她。”
作者有話要說: 兔哥兔嫂土味情話第四則
話說兔哥兔嫂大學異地五年,畢業後兔哥像上面強烈申請想回到四川,和兔嫂待在一起。
畢竟兔嫂那時候已經定了在外國語教書。
後來……兔哥分到了重慶(原諒老爺不厚道的笑了)。
那一年兔爹兔娘也到重慶打工,然後老爺放假就回重慶。
那一年春節還發生了一件讓老爺痛心疾首的事情!!!
春運不好買票大家懂,搶票的時候只有兔哥有空,他肩負了給老爺搶票到重慶的職責。
然後臥鋪秒沒,兔哥想了想(我懷疑他就沒想!!!),然後給我買了張硬座。
後來老爺下課給他打電話,兔哥給我認真詮釋了做硬座的好處(體味人生百態這句話兔哥都說出來了/微笑),天真的老爺欣然坐著坐著硬座回家。
然後兔嫂也在,老爺聽說也是兔哥買的票,便問兔哥,兔嫂的票好買嗎?
兔哥一邊吃零食一邊漫不經心回覆老爺:“不好買,我沒搶到臥鋪。”
老爺:“硬座?”
“不是,機票。”
老爺:mmp熱烈慶祝兔哥這個寒假第一次求婚……失敗!!!撒花/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