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淮左將批好的公文放到一側,低應了一聲。
“真的?”李青黛低頭,湊近了瞧他,黑白分明的鳳眸緊盯著他:“你要說到做到,不許誆我哦!”
趙淮左抬眸掃了她一眼。
李青黛掩唇心虛的笑了,應當是太子哥哥這些日子實在太好說話了,她一不小心便用對待尋常人的口吻去對待他了。
她怎麼能懷疑太子哥哥呢?
從小到大,太子哥哥可從來都是一言九鼎的。
“看會書吧。”趙淮左澹澹啟唇。
“好。”李青黛取了書,蜷腿懶洋洋的靠在軟榻上。
趙淮左也不曾像從前那樣拘著她,叫她端坐。
她翻看了半冊書。
趙淮左公文也處置了約莫半數了,擱筆起身。
“太子哥哥,咱們出發嗎?”李青黛見狀,起身將手中的書冊丟到一旁,也站起身來。
“放回去。”趙淮左側眸瞧了她一眼。
“好。”李青黛取過書,乖巧聽話的放回了書架上。
趙淮左牽著她出了屋子。
克勤已然預備好馬車了。
李青黛上了馬車,便自然而然的窩在了趙淮左懷中——不鬧彆扭時,她總像長在他身上了一般。
到了大長公主府,趙淮左抱她下馬車時,陳致和恰好從府裡迎了出來。
李青黛叫趙淮左打橫抱在懷中,兩隻小手攀著他的脖頸,從他肩頭處恰好瞧見陳致和在門前咬唇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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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淮左俯身欲將她放下。
“我不要下去。”李青黛抱緊了他不撒手,貼在他嬌糯糯的撒嬌:“我要太子哥哥抱我進去。”
她要氣死陳致和,哼!
熱氣撲在耳廓處,特有的嬌軟語調叫趙淮左耳尖瞬間紅了,他站直了身子,一言不發的抱著她跨進大長公主府高高的門檻。
他與陳致和擦肩而過,卻不曾瞧她一眼,彷佛她不存在一般。
陳致和臉色蒼白,神色複雜,欲言又止的望著他二人。
“致和姐姐,快進來呀。”
門內,李青黛小臉漾起笑意,站在趙淮左身側,牽著他的手脆聲招呼陳致和。
陳致和的臉色可真難看,她看的也是真解氣。
“太子殿下,黛妹妹。”陳致和跨進門檻來,勉強扯出一絲笑意,朝著趙淮左行了一禮。
趙淮左微微頷首,牽著李青黛便往裡去。
李青黛側眸,還能笑著瞧著陳致和:“致和姐姐,我和太子哥哥又不是外人,你怎麼還出來了呀?”
“母親說,殿下同妹妹總歸是今年頭一回來,出來迎一迎也是應當的。”陳致和溫婉的回。
“明白了。”李青黛笑著點頭:“辛苦致和姐姐了。”
“哪裡,這是我應當的。”說話間,陳致和臉色已然恢復了尋常,只有藏在袖中的手,死死地掐住了帕子。
她瞧出來了。
李青黛就是故意的。
那趙淮左呢?
趙淮左心裡是如何想的?
趙淮左這樣縱著她,出入都要抱著,細心呵護如珍寶一般,嬌嬌的養了這麼多年,若說只當妹妹,誰信?
過了年,他已經二十了,東宮太子妃之位卻一直空缺,若不是在等李青黛及笄,還能再等什麼?
她越想心中越是酸澀難捱。
她自認容貌學識不比李青黛差,做人做事比李青黛更識大體,知進退,趙淮左為什麼看不上她?
若她是大長公主肚子裡生出來的,或許結果便不同了吧。
李青黛有什麼好?
養得這樣的嬌氣,動不動就要生病,真要是入主東宮太子妃之位,將來或許連個嫡子都生不出來。
趙淮左貴為太子,怎麼會連這都考慮不到?
“致和姐姐。”李青黛打量著她:“你怎麼看起來好像不大高興的樣子?”
陳致和一直不言不語,走在他們身側,望著前方出神,她瞧著心中不由又生出幾分警惕。
“沒有。”陳致和回過神來,朝她一笑:“我只是要回邊關了,所以有些傷感。”
“致和姐姐去了,過幾個月還能再回來呀。”李青黛彎著眉眼望著她。
“是。”陳致和笑了笑,站住腳看向趙淮左:“我有些話,想同太子殿下單獨說一說,不知妹妹……”
她未曾將言語說盡,但意思已然明了,想叫李青黛迴避。
李青黛也停住了腳步,抬起小臉看趙淮左。
趙淮左叫她拉的停住了,卻抿唇不曾言語。
“殿下?”陳致和試探著喚。
趙淮左望向她,正欲啟唇,察覺手上一緊,他側眸看李青黛。
李青黛噘著小嘴,與他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