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黛吩咐下去之後,又拉過薄被,躺了下來,闔上了雙眸。
“姐兒怎麼還睡?”王嬤嬤從外頭走了進來:“今兒個可睡的夠久了,還是起來走一走、動一動吧。”
“嬤嬤,我還想睡。”李青黛睜開雙眸,黛眉微蹙:“想是今兒個回來的時候走得遠了,身上沒什麼力氣。”
“老奴瞧瞧。”王嬤嬤一聽,頓時緊張起來。
她快步上前,手探上了李青黛的額頭。
“哎呀嬤嬤,我沒有發熱。”李青黛伸手推她:“就是走得累了,多睡一會兒就好了。”
“是沒有發熱。”王嬤嬤松了手,卻還是不安:“還是請太醫來瞧瞧吧,這會兒不發熱,說不準晚上便起了熱了。”
“不會的。”李青黛搖頭:“往常若是要病了,腦袋都會發沉,今兒個倒是沒有。”
“你還病出經驗來了。”王嬤嬤嗔怒的瞪她一眼。
她嘻嘻笑了起來。
“那姐兒躺著別動,老奴陪姐兒說說話。”王嬤嬤在榻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白日裡睡多了,只怕夜裡要睡不著的。”
“好呀。”李青黛伸出小手拉著她的手:“那嬤嬤再給我講講莊子上的故事吧。”
王嬤嬤在莊子上有親戚,一年總會走動數回。
李青黛從來不曾去過莊子上,聽她說起莊子上的事,只覺得處處都稀奇,每每纏著她,都當故事聽。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好。”王嬤嬤笑著答應:“老奴給姐兒說說老奴那侄兒娶妻的經過。”
“好呀。”李青黛歡喜起來,躺好了看著她,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王嬤嬤便細細說了起來。
李青黛起先聽的興致勃勃,可聽著聽著,鴉青長睫便慢慢的覆下了,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
“杏兒,你瞧瞧,姐兒怎麼又睡著了?”王嬤嬤憂心忡忡:“哎呀,這樣沒精神,只怕真是染上風寒了。”
杏兒伸手在李青黛額頭上探了探:“不曾起熱,不過要預備起來了,桃兒,你去讓柚兒預備著隨時去請鄭太醫吧。”
……
東宮,偏殿。
天兒陰沉沉的,早在傍晚之際,便黑了下來。
燭火之下,陳致和終於將手中的筆擱下了。
“殿下。”她看向立在桌邊的趙淮左:“那佈陣圖上的內容,大致如此了。
和兒不敢肯定沒有任何遺漏,但已然畫出了十之七八。”
“嗯。”趙淮左目光在那地圖之上掃了掃,抬頭朝著陳致和拱手:“有勞了。”
“殿下萬不可如此客氣。”陳致和忙閃到一側,躲過他的禮:“邊關之事,事關整個大淵百姓能否安寧度日,若是佈陣圖洩露,恐大淵要有動盪。
和兒不知睿王殿下是如何想的,但和兒知道太子殿下一心為江山社稷,和兒信得過殿下,所以才特意來這一趟。”
“多謝。”趙淮左回她的只是澹澹的兩個字。
陳致和瞧他在燭火映襯下更為矜貴清絕的臉,臉色微微紅了,低頭軟語道:“說句託大的,和兒做這些,是為了天下百姓,殿下真的不必謝。”
“和姑娘心懷天下,十分難得。”趙淮左澹澹誇讚了一句,又道:“今日還有要事,我便不留和姑娘了。
克勤,差人替我送和姑娘回長公主府。”
“快去。”克勤忙吩咐門口的克禮。
“謝殿下。”陳致和行了一禮,抬眼柔柔的望著趙淮左:“殿下,和兒有一事相求。”
“何事?”趙淮左掃了她一眼。
陳致和垂眸:“殿下也知道,和兒隨著母親,自邊關來。
在這帝京城中,並無交心之人。
只小時候與七公主還有黛妹妹玩過,和兒想以後常來尋黛妹妹說說話,不知殿下可允?”
“窈窈身子弱,須得靜養。”趙淮左面上古井無波,這話雖未明說,卻已然是拒了她。
“殿下不想讓和兒時常同黛妹妹一道嗎?”陳致和滿面皆是受傷:“還是殿下是怕和兒喧鬧,吵著黛妹妹?”
“和姑娘性子澹靜,自然不會喧鬧。”趙淮左語氣澹漠:“但窈窈好動,若有人在,她便按捺不住性子,不能靜養。”
陳致和還待再說,克禮已然帶著幾個侍衛進來了。
“和姑娘請——”
克勤連忙揚聲開口。
“和兒告退。”陳致和嚥下未盡的言語,行了一禮,隨著侍衛們一起出去了。
趙淮左取了地圖,朝著書房匆匆而行。
克勤跟在後頭,一直擦著汗,欲言又止。
姑娘自個兒走回府去了,這他該如何開口給殿下稟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