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李青黛坐下之時,凌安敏便徹底的慌了,只是骨子裡的幾分傲氣支撐著她一直站著,但也搖搖欲墜。
這會兒膝蓋一觸地,她僅剩的尊嚴算是被徹底擊碎了,尚未開口說話,便已失聲痛哭起來。
宋心蓮面上有了些許悲憫之色,轉臉看向李青黛:“六姑娘,這樣可以了吧?”
“不可以。”李青黛將茶盞擱在小几上,傾著小身子倚著椅背:“宋姑娘,倘若我欠你兩千兩銀子,往你跟前一跪,就這麼一哭,便不還了,你願意嗎?”
“六姑娘也知道,我是在道觀之中長大的。”宋心蓮抬著下巴,一副出塵之態:“師父常教導我,吃虧是福。
大家都是帝京的姑娘,平日低頭不見抬頭見,這些小事情,點到為止也便是了。”
她言外之意,凌安敏都跪下了,你還想如何?
若我是你,這事兒便罷了,做人心胸應當寬闊些。
李青黛輕笑一聲:“我倒是忘了,你確實是個大度的人。
上回在東宮,我丟了你一身的雪,你都不惱,這回見了我,也還是絲毫都不記仇。
論起胸襟,我可真要自愧不如了。”
她說著轉過小腦袋,看著凌安敏,絲毫沒有就此罷手的意思。
她這話就是說給凌安敏聽的。
凌安敏的心上人是太子哥哥。
宋心蓮的心上人也是太子哥哥。
這兩人,不就是情敵嗎?
既是情敵,她們怎麼可能還這麼要好呢?宋心蓮能忍,凌安敏的性子可忍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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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凌安敏不知曉宋心蓮心裡的人是太子哥哥。
但宋心蓮去東宮的事,滿朝文武都知曉,凌安敏怎麼可能不知曉?
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了,便是宋心蓮對凌安敏撒了謊。
那她就得替凌安敏好好拆穿這個謊言了。
“不過是區區小事而已,哪裡值得放在心上。”宋心蓮大度的一笑。
李青黛小手託著腮,嘆了口氣:“要說起來,我這個人就是心思狹隘。
我還記得,宋姑娘毀了我的兔子燈呢,那可是太子哥哥送給我的。”
“六姑娘的兔子燈,不是六姑娘自己親手摔壞的嗎?”宋心蓮忍不住反駁。
“是呀。”李青黛抬眸望她:“但是,我的兔子燈是放在太子哥哥的寢殿裡的呀。
宋姑娘若是不獨自一人悄悄跑進我太子哥哥的寢殿,又怎麼會拿出我的兔子燈呢?
若是不拿出我的兔子燈,我又怎會在索要不回的情況下,摔了那燈呢?”
她說這話,地上跪著的凌安敏不由得抬起頭來。
宋心蓮覺得不好,正要開口解釋。
李青黛便接著道:“宋姑娘,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心裡裝著我太子哥哥,所以才想強搶了太子哥哥送我的兔子燈。
當初我在東宮,可是有好幾回都瞧見你躲在暗處偷偷的瞧我太子哥哥呢。”
宋心蓮聞言既羞又惱,一張脫俗的臉頓時染上了一層粉,想開口分辨,卻又不知該如何說,一時便僵在那處。
李青黛本也是信口胡謅,不過是詐她話罷了,見她這副神情才知,宋心蓮果然偷偷的瞧了太子哥哥。
哼,瞧著一副目下無塵的模樣,私底下竟行偷窺之事,真是人不可貌相。
“宋心蓮,你不是說,你心裡沒有人嗎?”凌安敏已然抬起一張滿是淚痕的臉,看著宋心蓮。
“凌妹妹,那都是我皇后姑母的意思,我並未……”宋心蓮試圖解釋。
她從小到大,一直在道觀之中。
整個帝京城這些大戶人家的姑娘,她攏共也不認得幾個,更沒有相熟之人。
她接近凌安敏,也不過是為了慢慢融入帝京這些夫人姑娘們當中。
凌安敏了無心機,又好利用,她不過隨意用了些手段,便與凌安敏成了閨中密友。
這不,今兒個也是跟著凌安敏,她才能來靖國公府,認識了李玲瓏。
她如今也認得不少人了,但想完全融入尚且需要時日。
且她無論如何,是不會輕易與人吐露的心聲的,尤其是這些女兒家的心思,藏都來不及,又怎能讓第二個人知曉?
“那你搶李青黛都東西、偷瞧太子殿下,也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嗎?”凌安敏大聲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