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祖昌一瞧,這六姑娘雖然半遮著小臉,一團富貴,可單瞧這雙清澈的鳳眸,也能瞧出是關在家裡頭養出來的小嬌嬌,滿身的孩子氣,什麼也不懂,一個孩子能有什麼好怕的?
他頓時又有了些底氣:“六姑娘有所不知,玲瓏與我兩情相悅,那日在公主府赴宴,是她主動約了我去客院,與我花前月下……”
李玲瓏氣的死死抓著沉氏的椅子背,渾身瑟瑟發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李青黛一雙鳳眸掃了掃李玲瓏蒼白的臉色,又接著問:“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說的是真的?”
“當日她與我親熱,你們家的錦繡姑娘便在一旁,她可以為我作證……”劉祖昌見李青黛並不生氣,膽子便大了起來,說的越發起勁了:“六姑娘若是不信,可叫……”
李玲瓏臉白如紙,搖搖欲墜。
“一派胡言!”沉氏聽不下去了,拍著桌子站起身來,滿面惱意:“若是再滿口髒言,我即刻便命人將你打出去!”
“我說的就是真的。”劉祖昌大聲分辯:“我有證人……”
他才不買賬呢,他來的時候早有準備,帶了一眾家丁,只要靖國公府其他人不站出來說話,他什麼也不怕。
李青黛瞧著李玲瓏母女難看的臉色,側過小臉,手裡的的團扇悄悄往上移了移,終於忍不住笑了,她原本思量著添把火,但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妥。
若是一味的助劉祖昌說話,李玲瓏母女勢必會瞧破她的心思,從而生出防備心,往後想再對付她們可就難了。
且李玲瓏若真是與劉祖昌有什麼,于靖國公府的名譽也是有損的,她身為家裡的嫡女,對這種事該慎重。
罷了,這樣叫劉祖昌說些不三不四的話氣氣她們母女,也是極有趣的。
“少爺,少爺不好了,家裡出事了!”
正當此時,劉祖昌的小廝忽然衝了進來,一臉的驚慌。
“狗東西!”劉祖昌對著自己的小廝可沒那麼客氣,上去便是一腳:“慌慌張張的做什麼!”
那小廝被踢得後退了兩步,口中兀自慌道:“少爺,家裡有來報,方才京兆尹的人到家中將老爺鎖走了,說是春上收的一筆賦稅有遺漏,懷疑老爺貪墨,連同幾位嫡出的少爺都被管制了,少爺快回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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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劉祖昌聞言,臉色大變。
他愣愣的站了片刻,什麼也顧不上了,一熘煙便出門去了。
沉氏握住李玲瓏擱在她肩上的手,母女二人對視了一眼,沉氏露出幾許寬慰的笑意,李玲瓏也不再哭了。
這一幕,落在李青黛眸底,她自然明白,這是李玲瓏的小舅舅在戶部出力了。
她料到會有這一出,卻不曾想這一日竟來的這麼快。
她知道,再待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便含笑道:“姨母,四姐姐,既然人已經去了,這處便用不上我了,那我也回院子去了。”
“六姐兒。”沉氏起身,含笑道:“多謝你肯站出來,那廝的父親出了事,他想必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以後他可再沒有機會說些個汙言穢語汙衊你是姐姐了。”
“那是自然。”李青黛彎著鳳眸,尤為真誠:“我也不信四姐姐是那樣的人。”
她心中明了,沉氏是想替李玲瓏撇清這件事呢。
“他說的那些話,都不是你們這些姑娘家該聽的,六姐兒可別往心裡去,一道走吧,我和你四姐姐也回院子去。”沉氏頗為親熱的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