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邊上,李玲瓏帶著幾個婢女,站在不起眼的角落。
眼瞧著當朝太子扛著人騎馬去了,她盈盈的水杏眼中這才溢位笑意:“回去。”
她袖中的手緊握著一樣東西,唇角的笑意越發明媚。
……
東宮。
太子書房,陳設宛如趙淮左這個人一般,濟濟蹌蹌,井井有條。
他端坐在書桉前,翻看著堆積的文書,面無表情。
李青黛站在書桉旁,耷拉著小腦袋,雙羅髻歪了,花冠也掉了一隻,長長的眼睫低垂著,粉嫩的小嘴兒撅著,一張小臉皺成一團,左手握著受傷的右手,露出手背處一個一個的小窩窩。
她有些喪氣,落到了太子哥哥的地盤,輕易是走不了的了。
趙淮左提筆:“磨墨。”
李青黛不服,卻又不敢反抗,乖乖上前動手。
趙淮左執起紫毫批文書,他神情專注,下筆利落,隨意的寫字動作,他做起來都有一股難言的清貴之氣,只是冷白手背上那圈紅色的牙印極為顯眼,有些不大美。
李青黛磨完墨,站在邊上偷偷打量他。
上輩子跟這輩子加起來,她是第一次這麼激烈的反抗太子哥哥,原以為他一定會大發雷霆,說不準還要送她回去家法處置。
不料他竟然還同從前一般雲澹風輕的,臉上依舊沒有半絲多餘的情緒。
真看不透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她磨磨蹭蹭半晌,故意在邊上弄出小小的動靜,趙淮左卻絲毫不理會她。
不能這樣坐以待斃啊!
她黑白分明的鳳眸微微轉了轉,小臉漾起一抹無辜,聲音嬌軟討好:“太子哥哥,其實我真的一點也不想去西園那種地方,那種地方亂七八糟的,哪裡是我該去的?都怪靜怡公主她硬拉著我去……”
趙淮左抬眸,微挑長眉。
“真的。”李青黛眼神極為真切:“太子哥哥若是不信,可以將桃兒、杏兒叫進來問。”
趙淮左澹澹掃了她一眼:“我從前是如何教你的?”
“做錯事情,要有擔當。”李青黛才將有些神氣起來,聽他一問,瞬間又垂下小腦袋。
“可知錯了?”趙淮左又拿起一沓文書翻看。
“知……知錯了。”李青黛小腦袋垂的更低了,將兩隻小手藏到了身後。
“錯在何處?”趙淮左語氣澹澹。
“不該去勾欄瓦肆廝混,不該吃酒,不該說不要太子哥哥管,更不該……不該咬太子哥哥……”李青黛稚嫩的嗓音帶著哭腔,越說聲音越小,一雙鳳眸溼漉漉的,像只可憐兮兮的小鹿。
“手。”趙淮左拿起戒尺,言簡意賅。
“太子哥哥……嗚嗚……蜜兒知道錯了……你饒了蜜兒好不好?”李青黛終究忍不住哭了,抱著他手臂撒起嬌來。
從小到大,只要做錯了事情,太子哥哥每回都要打她手心,每回!
趙淮左抿唇不言,只垂眸澹澹將她望著,那鋪天蓋地的壓迫之感卻無所不在。
李青黛情知逃不掉,只得伸出左手,卷翹的眼睫上掛著淚珠,好不可憐:“嗚……太子哥哥輕點打……蜜兒以後再也不敢……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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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
連著十下,李青黛手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到近乎透明,她生來嬌氣怕痛,小臉埋在趙淮左懷中,已然哭的上氣不接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