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佈滿皺紋的臉、養尊處優的臉猛然閃過一道殺意!這件事他決不能坐以待斃!李家榮耀多年,不能在他這一代毀了,想到歐陽逆羽上次奉皇命從李家取走的黃金,他就心中抑鬱!
當時他兒子不過調笑了孫清沐和辛小姐幾句,怎麼不見孫清沐被彈劾,反而他們先把御狀告到了皇上那裡,他們李家怎麼可能咽得下這口氣!
中年男子陰鬱的聲音響起:“你去把少爺叫來,有急事商談!”
“是!”
中年男子站在窗前,負手而立,眼裡的陰霾越來越重,蘇水渠,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別怪我心狠手辣!
明亮的月光驚起棲烏在漆黑的枝頭上吵鬧不停,更漏的聲音飄遠的傳來,軲轆急轉,往家趕的人加快了馬步。
春日的暮色依然很早,科學院的門這時候才落了鎖,周天和子車頁雪剛從裡面出來,寒風吹過,對兩人都沒什麼影響,只是周天習慣性的把腦袋往衣服裡縮:“又晚了!這該死的天!”今天答應兒子早點回去,慘了!
兩人走出衚衕,上了大道,她不方便坐車,公交不靠近皇宮停,她看眼子車頁雪:“你坐車?我去那邊給孩子們買些吃的坐車走。”
子車頁雪趕緊讓她快走,回去這麼晚,他娘又要不高興了,真不理解母親怎麼以為他會跟這個節操如今越來越少的女人有什麼瓜葛:“讓我娘的人看到這麼晚還跟你站在一起就慘了。”
子車頁雪小心的四下看看,不知從哪弄過來一個黑色頭套,瞬間罩在頭上,木色的衣衫隨即染黑,他如做賊一般,謹慎的觀察下周圍,快速消失在周天五米左右。
周天剛想問他吃不吃,哪還能看到人:“要死,明明是我吃虧的事。”不知未曾謀面的阿姨怎麼想的。
周天買了幾份小吃回宮。
皇宮新竣工的帝殿之外,一抹小身影倔強的等候著,隨身服侍的太監過來給主子更衣,被主子隨手仍在地上,氣呼呼的小臉,任性的脾氣,卻讓看到他的人引不住心生憐惜:“臭父皇!還不回來!以後都不喜歡你了!”說著生氣的把斗篷扔地上狠狠踩兩腳。
子車世站在宮門口看著在白玉砌成的帝殿前路發脾氣的小人,再看看在庭院樹下對弈的人,提醒道:“沈飛,你該管管小二了,他現在脾氣越來越不討皇上喜歡了。”
沈飛落下一子:“是嗎?”頭也沒抬:“他做什麼了?打僕人了還是踐踏誰的尊嚴了?蘇義,棋子不能落那裡。”孫清沐怎麼會看不破他們欲佈下的陷阱。
孫清沐邊看手邊的摺子,邊偶然落下一子,任對面兩個人激情澎湃的商量著,見他們險些為落下的一子打起來,急忙道:“讓你們反悔。”真是,這麼大人了還孩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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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義喜出望外,趕緊把落錯的子收起來,重新與沈飛商量下在哪裡。
子車世站在門邊,思索的看著玉石路上生著悶氣走來走去的樂樂,還真沒發現樂樂有沈飛說的問題:“那你就不管他?”
沈飛慎重的落下一子,不忘回答子車世的話:“我不管他,他能長這麼大,放心吧,我記得讓他別犯他父皇厭惡的錯誤。”
子車世聞言嘴角僵硬的動了一下,不得不服沈飛的教育模式,其實他覺的沈飛恨不得他兒子能為所欲為,長歪了也不介意,只是礙於皇上面子,他才勉強約束。
子車世不懂沈飛為什麼如此,只是覺的若是自己的孩子他大概不會如此放縱他,他從小便沒有母親管教,若是他有了孩子,一定耐心的天天教導他,不讓他錯失了每次見到新事物的該有的感嘆,也不會因為見到害怕的事物心生畏縮,不敢抬步。
突然樂樂歡呼了起來,子車世含笑順著樂樂揮舞的手臂看去,一片燈光行來,鑾轎越來越近。
樂樂撒開小短腿興奮向前衝去,嘭!摔了一跤。
不等驚恐的太監們上前扶他起來,他已經從地上躍起,向皇上衝去:“父皇!父皇!”
陸公公趕緊接住小祖宗:“殿下,您慢點,讓奴才看看摔疼了沒有。”
焰樂沒功夫讓陸公公看,伸出胖胖的小胳膊讓父皇抱,早已把皇上放他鴿子的事,忘在腦後。
周天心中憐愛的把他抱上鑾轎:“小家夥這麼晚了還不睡,父皇給你買了好東西,看。”周天把買來的小玩具和吃食交給孩子,換來意料之中的驚呼。
鑾駕正好停下。
周天看到了站在門邊迎風而立的男子,雖身形看似柔弱,卻給人風雪壓不彎的傲骨,周天嘴角掛了抹淺笑,把孩子給了陸公公:“還沒睡。”下了車,溫柔的任他攬進懷裡。
孫清沐、蘇義、沈飛也放下棋子迎了出來,見她身著中午出去時的常服,問了安後,不禁忍不住唸叨皇上次次都不信守約定,每天都忙到很晚,有時候任性的就在外面歇了,這是何等大事,不可取!
周天趕緊投降:“只是有點事耽擱了,下不為例。”周天見小兒子抓著粘球已經珍惜的舔了起來,不禁惡寒,忍不住捏著他的小耳朵提醒:“你就不能掙點氣,好像父皇虧待了你一樣。”
焰樂也不嚷疼,大口大口舔著捨不得吃,突然想到什麼樣,眼睛雪亮:“我要給哥哥嚐嚐!”
沈飛眼疾手快急忙截住他:“別跑,你以為你哥是你!大殿下早睡了,明天再去!去讓康奶孃幫你把吃的收起來,明天跟哥哥一起吃。”
沈飛打發走了焰樂。
幾人擁簇著皇上進了內殿。
風格迥異的帝殿內入目所見均是奇珍,張揚的宣示著自我的奇特,可偏偏又覺得本該如此,帝殿與整個皇宮的佈局格格不入,它如一個被放大的目標,堂而皇之的告訴所有人帝殿的位置,制高點,甚至塑了一尊盤龍望月,何等狂妄的風格。
但想到它的設計者也就釋然。
子車世已經去布膳,沈飛接了宮女手裡的活,為剛回宮的皇上洗漱。
蘇義去取衣物。
孫清沐看著他們忙沒有動,與皇上說起了今天見到蘇水渠的事:“他是越來越精神了,如今沉澱的風韻不知迷倒多少盛都閨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