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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龍首山神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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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南荊城,經過半天的路程,便進入了一片廣闊的平原之中,這塊平原名叫落日平原,是大周境內最大的一快平原,號稱大周的糧倉,在落日平原的管道之上行駛一天時間,就能抵達那條貫穿東西的山脈。

由於那條山脈是大周與大齊的分界線,而且山脈以南是一片平原,因此對大周而言那條山脈便是抵抗大齊的唯一關卡,大周在建國之初,耗時近百年,在長達數千裡的山脈之中建立了無數的關卡要塞,為了就是避免大齊的鐵騎突破山脈直衝大周腹地。

羅南坐在馬車之上,馬車行駛在管道之上,兩側有無數的農夫在插秧種稻,有婦人在旁邊整理秧苗,有幼童在道路旁邊戲耍,羅南微笑著看著那些幼童,想起了幼時與小花等人的遊戲,心裡一陣恍惚。

也許是不忍回想起當年的景象,羅南放下窗簾,收斂心神,與其他人一般打坐調息。

時間過得很快,清晨之時出南荊城,轉眼之間便已經到了落日黃昏時分了,羅南睜開眼睛,車廂之上有些昏暗,他再次掀開簾子,一輪紅日在西邊懸掛著,晚霞更是像那少女的紅裙,將紅日包裹了起來。

其他人也紛紛睜眼,章立人開口道:“小師弟,是不是在打坐調息之中覺得時間過得很快啊?”

羅南點點頭,說道:“恩,我中午時分進入狀態,一睜眼沒想到卻是黃昏時分了。”

章立人解釋道:“這就是我輩修行人的悲哀,也許我們比那普通人能多個一二十載的歲月,但我們的時間卻也消耗的很快,我們一打坐便是一下午,而有的人一閉關也許就是數十年,那多出來的一二十載歲月倒顯得不夠用了。哈哈哈。”也許是自嘲,章立人最後笑了起來。

旁邊的杜曉瑤沒有在修行歲月的話題上過多糾纏,而是問道:“大師兄,你猜我們今晚會在哪裡過夜?”

章立人微微眯眼,說道:“如果我猜的不錯,因為會在龍首山神廟過夜,杜師妹怕也是這麼想的吧。”章立人與杜曉瑤相視一笑,顯然是想到了一起。

對面的孟雲鳳和祿飛舟雖然沒有說話,但臉上表情平淡,似乎並不意外,唯獨羅南一臉疑惑,看著章杜兩人。

章立人沒有解釋反而詢問道:“小師弟我們現在處在什麼地方?”

羅南不知道章立人這麼問是什麼意思,只好老實的說道:“落日平原啊?”

“落日平原方圓數百裡,這麼大的地方卻只有一座山,這座山位於平原中部,有一條河流自山上而下,流經整個平原,這才使得平原成為一個著名的糧倉,若是從上俯視整個平原,便會發現那條河流如同一條長龍盤踞在平原之上,而長龍的龍首所在便是中間的那座山,因為人們把那座山稱作龍首山,至於龍首山神廟只不過是山上的一座山神廟而已。”章立人解釋道。

羅南聽完,嚮往的說道:“還有這麼一個緣故,真想飛上去看看,那條盤踞再次的長龍是個什麼樣子。”

杜曉瑤拍手稱讚道:“小師弟說到我心坎裡去了,我也是想去瞧瞧那長龍是什麼樣子?”

章立人趕緊打斷他們的衝動,說道:“不要鬧了,這次要趕路,哪有時間陪你們瞎鬧。”

聽到章立人的話,杜曉瑤對著羅南嘴角一翹,眼神一挑,似乎很無奈,羅南則是回以微笑。似乎倒是真的沒打算要去瞧一瞧。

“不過若是以後有時間,倒是可以來此看上一看。”章立人又接著補充道。

杜曉瑤則是眉飛色舞道:“我就說麥,大師兄怎麼可能不好奇呢。”

而在他們說話之時,天色已經完全陷入黑暗之中,兩輛馬車也已經停了下來,羅南最靠近車門,因此他率先掀開車簾,只見孟氏夫婦已經下山,站在前面等他們。

孟炫明見五人都已經下來,吩咐道:“今夜我們就在這裡過夜,立人你找個人將兩輛馬車拴好,喂了食草就到廟裡來。”

只見前方有一座土牆壘成的庭院,庭院的正北方有一座破落的大門,門欄之上寫著“山神廟”三個大字,而在庭院之中則是有一個青磚青瓦的廟宇,顯然那裡就是龍首山神廟了。

羅南看了一眼,便轉身走到章立人身邊,說道:“大師兄,我來幫你。”

章立人一邊將韁繩交給羅南,一邊說道:“辛苦小師弟了。”而其他三人都隨著孟氏夫婦進入到了山神廟之中。

羅南和章立人一人牽一馬,將馬車趕向了旁邊的一側,那裡倒有幾個拴馬樁,顯然是給過路行人使用的。

章立人叫羅南如何將靈車從靈馬之上拆卸下來,接著更是將靈車擺放在土牆的側面,將靈馬牢牢拴好,從靈車的後方拿出草料,依次放在每個靈馬的前方,看著兩批靈馬正在咀嚼著嘴裡的草料,羅南呵呵一笑,也不知是笑那靈馬咀嚼時的可愛樣子,還是笑什麼。

章立人拍了拍羅南的肩膀,說道:“小師弟,好了,咱們進去吧。”

羅南感受到肩膀上那兩道不輕不重的摩擦之聲,臉色繼續笑著,學著章立人的樣子,將手掌往他的肩上拍去。

可就在他的手掌即將落在章立人的肩上時,章立人一個山神,快速的躲了過去,使得羅南的手掌撲了個空,章立人得意的邊走邊說:“小師弟,我們兩個大男人就不要勾勾搭搭的了,讓人看了笑話。”

羅南此時也不再裝樣子,直接點破說道:“大師兄,你太壞了,剛才抱草料的手在我肩上擦乾淨了,不行,我要一手還一手。”說完更是將有些汙漬的雙手往章立人身上抓去。

章立人再次躲開,快速的前進,說道:“小師弟,追上我再說。”就這樣兩人三步並作一步,竟是追趕了起來。

章立人剛跨進院子,差點與前方的人撞上,立馬一個轉身,險之又險的避開了,可惜他後方的羅南沒有注意,直接撞在了前面人的後背之上。

羅南趕緊道歉說道:“祿師兄,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說完更是用那雙手去將祿飛舟的後背整理了一番,只不過在整理過程中倒是有意無意的多摩擦了幾下。

祿飛舟沒有察覺到他的後背已經多了一道灰塵汙漬,只是看了一眼羅南,便轉過頭去。

羅南伸了伸舌頭,走到章立人身邊,並排而立,章立人則是偷偷朝著羅南伸出大拇指,羅南則是乘機抓住章立人的胳膊,低聲說道:“彼此彼此。”

看到胳膊上那處汙漬,章立人也是無奈的搖搖頭。

此時孟氏夫婦兩人站在前方,恭敬的看著前方,只見一個老人從步路蹣跚的側房之中走出來。

龍首山神廟是平原唯一的一座山神廟,雖然此處破舊不堪,但此處是南北交通的中點,許多來往商客都會選擇在此處落腳休息,因此有一個老人在這裡打理著,平日裡靠著那些商旅遊客的接濟生活。

孟氏夫婦正是因為知道此處有主,這才沒有貿然進入,而是在院子裡等候主人。

那名老人看起來已有八九十高齡,穿著一身打著補丁的棉衣,拄著一根桃木製成的柺杖,灰白的頭髮,乾癟的皮膚,看起來日子不是太好過。

老人只是一個普通的老人,沒有一絲元氣波動,孟炫明多年以前跟著老掌教下山遊歷,途徑此處時,老人就在這裡守廟,那是老人還是有一頭青黑的頭髮,手中也沒有那根柺杖,後背也沒有彎曲,如今三十多年過去,老人還在此處,只不過年紀更大了,步子邁的更緩慢了。

孟炫明恭敬的上去,攙扶著老人,說道:“老人家,我們今夜路過此處,能否在這裡過夜一番。”

四十多年前他的師父老掌教就是這樣恭敬的詢問老人的,如今,老掌教已經仙逝三十年,孟炫明本以為老人也早已不在人世,可沒想到當初那個被他師父攙扶的老人如今被他繼續攙扶著,孟炫明心裡倒多了幾分感慨。

老人渾濁的眼神看著旁邊的孟炫明,點頭道:“住吧,住吧,那廚房裡還有些殘羹冷食你們湊合著吃,晚上就在那正殿中過夜就行了。”老人聲音雖然不大,但卻吐字清楚,使得每個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孟炫明感謝的說道:“謝謝老人家了。”說著便扶著老人進入正殿之中,夏穎和五名弟子緊跟其後。

進入正殿之中,映入眼前的就是一座山神土像,山神像身上的紅布披風上面佈滿了灰塵,而神像前方則是一個長方形的祭桌,上面一次擺著油燈和香案。

老人進到正殿之後,倒是沒讓孟炫明繼續攙扶,反而自個顫顫巍巍的走到祭桌前,從懷裡拿出一個火摺子,將祭桌上的油燈點上,老人點燈之後,說道:“老朽眼神不好,平日裡習慣了在黑暗裡摸索,倒是用不著這油燈照明,今日你們來了,有這油燈照明,倒是省的你們黑燈瞎火的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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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炫明則是恭敬的說道:“謝謝老人家了,我等修道之人,有燈無燈倒是無妨的,莫浪費了老人家的燈油。”

老人家擺擺手,說道:“沒事,那燈油放在那久了也就枯了。”說完更是對著孟雲鳳和杜曉瑤說道:“你們兩個小女娃隨我去廚房熱一下飯菜,讓這些大老爺們就在這休息。”

重男輕女也許是這些老人一輩子的習慣了,特別是在那些農家,女子就應該在家裡燒飯洗衣服,男子就在外面種地養家,不能說這種思想是錯誤的吧,但對這些修行弟子來說,重男輕女思想倒是沒有人世間那般深厚。

杜曉瑤則是磊磊落落,毫不猶豫的說道:“好哇。”說完便攙扶著老人走向偏側的廚房方向,而孟雲鳳看了一眼自己的雙親,見他們點頭示意,這才面無表情的跟了上去。

祿飛舟本想尾隨而去,但被孟炫明一個眼神瞪了回來,客隨主便,這些弟子不懂,他這個護山二長老還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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