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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帶著鐐銬跳舞的臺灣娛樂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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獅子山坐落於香港九龍塘及新界沙田的大圍之間。這裡走出過李嘉誠,走出過曾蔭權,走出過劉德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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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後來的香港人來說,獅子山象徵著香港的精神高地。有獅子山在,精神就在,香港就在。

獅子山精神的由來,正是出自《獅子山下》這部電視劇。

此時拍的《獅子山下》還不是後來的單元劇形勢,而是類似於15分鐘黑白電影記錄短片。《獅子山下》應該是從1974年開播的,不過或許王梓鈞掀起的粵語歌**,誘發香港的本土文化訴求提前了大半年覺醒,居然現在就開始了。(百度百科再次坑爹。)可它又確實是電視劇,雖然都是真人真事,但卻是找演員來演,用於電視臺播出的。而且製作它的既不是TVB,也不是麗的電視,而是沒有自己的電視播出渠道的香港電臺電視部。

香港電臺從沒想過這部電視片能如此成功,進而影響幾代香港人。他們僅僅是抱著做普通電視片的心態在拍攝,預算也不多,連膠捲都是黑白的(還有種說法是,黑白的看起來更有歷史感)。

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臺灣王氏電影公司的一個副總經理,居然帶著演員趙雅芝“主動”找上門來,要求參演,而且只要普通演員的演出費。

不僅如此,那位副總說王氏對拍攝這類電視片很感興趣,希望能夠合作。

香港電臺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因為他們本沒有想過會多成功,而且一旦放映,其內容還會引起英港當局的不滿。有王氏來投資,分擔風險,並且還帶來趙雅芝出演,那真是天上掉餡餅的事情。

王氏與香港電臺很快簽了合約,雙方共同擁有《獅子山下》的版權,當時王梓鈞還在臺灣做《酒幹倘賣無》的宣傳。

有了王氏撒錢注資,香港電臺也拋開了顧慮,創作團隊臨時增加了幾個精英,同時還將片長從15分鐘增長為三十分鍾。趙雅芝這些時候在香港,一共參與拍攝了兩集《獅子山下》。這兩集香港電臺正在做後期,大概再過個把月就能在香港的電視臺播出。到時候引起的轟動,絕對會把所有人都嚇一跳,包括它的創作人員。

卻說《醉拳》和《流星蝴蝶劍》兩個劇組,其創作團隊一邊拍攝一邊研究新型武打片該如何拍攝。一個是武打搞笑,一個是飛天遁地,從導演到演員一個個像是碰到玩具的孩子,拍起來興趣盎然,激情無限。

這個時候,王梓鈞卻將一個新的劇本放在白沐陽的桌子上,說道:“老白,現在公司的人大都忙得不行,這部電影你幫我安排下。”

《天下無雙》?

白沐陽說:“公司連拍三部主打戲,這黃金檔的上映日期本就安排不過來。為什麼又加一部?”

王梓鈞道:“別的我不管,這部是賀歲片,必須在春節期間上映。”

“我先看看。”白沐陽喝了口水,一邊翻開劇本。

“咳咳!”白沐陽看到裡面的內容,突然咳嗽起來,喝到喉嚨的水也全噴了出來。

只見上面角色的安排,居然是王梓鈞、餘勇德、譚道良、秦祥林、林清霞、林鳳嬌、趙雅芝、柯受良、程龍……一大串的名字,王氏公司所有稍微有點名氣的演員全都在上面。

王梓鈞道:“新年嘛,圖個熱鬧,也算是咱們公司一個集體慶祝的影片。”

白沐陽道:“這麼多演員,你怎麼安排戲份啊?”

王梓鈞道:“沒什麼難安排的,許多人就是出來跑個龍套,友情出演。”

白沐陽狂汗,只能說道:“好吧。”

王梓鈞道:“那個影片的拍攝地大部分是王氏影城,不過還有幾個地方需要另找。臺灣有地方是年前早開桃花嗎?”

“年前?”白沐陽擦汗道,“老闆,年前開的那是梅花,不是桃花。”

王梓鈞道:“反正你去打聽打聽,找不著就叫人做道具。”

“好吧。”白沐陽無奈地說,王梓鈞盡給他出些難題。

……王梓鈞回到家裡,林清霞正與張恩秀一起練著書法,案頭上還放著一本《詩經》。卻是林清霞因為自己有閱讀障礙,強迫自己每天朗誦詩歌十遍,一天能背下一首詩歌,以此來鍛鍊自己的閱讀能力。

“失敗了?”王梓鈞笑問道。

他問的是林清霞和甄珍搶女主角的事情。

“失敗了。”林清霞笑著回答,一點也看不出失落的樣子。

王梓鈞走過去給她捶背以示安慰,其實結局他早料到了,瓊瑤將選角的任務交給李行來負責,甄珍可是李行的御用演員。

張恩秀見王梓鈞回來,點頭笑笑便告別離開了,免得打擾兩人的私人空間。

王梓鈞走到唱機前準備放點舒緩的音樂,卻見唱片匣子裡多了一張新唱片,問道:“今天買的?”

“嗯,我聽著好聽就買了。”林清霞說。

王梓鈞將這張唱片放上去,很快就傳出好聽熱情的歌聲:

“我的熱情好像一個(沒打錯字)火,燃燒了整個沙漠,太陽見了我也會躲著我,它也會怕我這把愛情的火,沙漠有了我永遠不寂寞,開滿了青春的花朵,……”

王梓鈞躺倒在沙發上,聽著那熟悉的旋律,思緒翻飛。

這首《熱情的沙漠》翻唱自日本歌曲,之後數十年出了數個版本,但第一個華語版本卻是歐陽菲菲的。

王梓鈞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和孫希弼等人聚餐,酒館裡放的便是歐陽菲菲的歌,那時她才剛去日本。如今兩年過去,歐陽菲菲也從日本回來了,而且一回來就在臺灣歌壇掀起風浪。

經過日本歌壇薰陶的歐陽菲菲,回來之後舉手投足都帶著範兒,好像全身的細胞都會唱歌一樣。

想來等鄧麗君從日本回來,也會有個改頭換面的變化。

只可惜,在臺灣娛樂圈愈加繁華起來的同時,今年臺灣文化娛樂界的政治氣氛有些緊張。

臺大哲學系事件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在全世界都掀起了輿論風波,政、軍、警勢力進入校園,更加剝奪了校園的自由氣氛。一些知識分子的不忿,使赤色分子打入臺灣文化教育界的言論再次被丟擲。

在娛樂圈,新聞局正式接管了各部門關於文化娛樂界的管理權力。

在電影上,為了繁榮臺灣電影市場,新聞局調低了娛樂稅,以吸引外商來臺拍片,但在內容上卻加大了管理力度,劇本報送審批制度也更加完善。

在歌壇,新聞局接過警總手中管制歌曲的權利,鑑於流行歌曲的氾濫,前幾天特別成立了一個歌曲出版品輔導工作小組。這個小組幾年之內就禁掉了400多首歌。

比如歐陽菲菲因為唱歌時經常帶“啊”字,為了避免歌迷不當模仿,她的許多歌都被禁掉。

新聞局局長王洪鈞昨天更是親自打電話過來,要王梓鈞小心一些,新聞局將加大對歌曲、電影、小說、漫畫等作品的嚴查力度。

甚至《喜洋洋與灰太狼》這種動畫片,都全部重新送審新聞局,似乎聽說還要刪減某些片段。

林清霞坐下來,像個小貓一樣縮在王梓鈞懷裡,腦袋還在王梓鈞的胸膛上蹭了蹭,似乎是想找個舒服的位置。

王梓鈞無聊地撥弄著她的頭髮,鼻子裡聞著她秀髮的香味,長長地嘆了口氣。

這個訊息對於剛剛發展起來臺灣樂壇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必然使歌曲創作題材變得侷限起來。

臺灣流行歌曲史上,就因為新聞局這麼一搞,讓臺灣歌曲今後的幾年只剩下勵志歌和愛情歌。什麼愛情像爆米花、愛情像躲避球、像龍捲風、像彩虹、像煙雨、像斜陽。再不就像天氣這一類風花雪月的歌,光是看到愛人心歡喜,就可寫成一大段的歌詞,完全沒有完整的故事何,再不就是寫寫風、寫寫雲或歌頌春夏秋冬那種虛無縹緲、空空泛泛的情境,使流行歌成為真正的靡糜之音。

對於這種政治環境,王梓鈞真的沒有任何能力去改變它。

即便是蔣經國,也無法改變。

就像幾個月前,臺大哲學系事件的始作俑者陳鼓應被人誣為赤色分子的時候,蔣經國親自召見他詢問其對臺灣社會的看法。陳鼓應乃是個憤青,當下完全豁出去了,當著蔣經國的面針砭時弊,把時下各種政治弊端說了整整兩個小時。

而蔣經國只是認真的聆聽,最後只說了十五分鍾,居然有點委婉地同意陳鼓應的意思,並且還說“國民黨之所以丟掉大陸,主要是教育的失敗”。

在接受過好幾年蘇共思想洗禮的蔣經國眼裡,當下被誣為赤色分子的青年,不過是些自由主義者而已,實在算不了什麼。

但屁股決定腦袋,還未掌握臺灣大權的蔣經國,卻並不能改變什麼,甚至不能當眾表態。

林清霞不懂王梓鈞的煩惱,見他皺著眉頭,只以為工作上出了問題,柔聲說道:“回家就別想煩心事了,今晚想吃什麼好吃的,我親自給你做。”

“是啊,我想那麼多做什麼?”王梓鈞自嘲地笑了笑,這種事情再去想也無濟於事,還不如開開心心地過日子。

兩人就這樣抱坐在沙發上,聽著歐陽菲菲的新歌,算是這些忙碌日子裡難得的溫馨愜意。

不過這種寧靜很快被打破,美國佬艾利和張氏兄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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