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做好心理準備了，不過打開門韓毅還是疑惑了三秒。
眼前站著一個留著滑稽八字鬍的男人，個頭矮小，狐狸眼眯起，眼裡滿是見到錢的那種諂媚和算計。
“韓先生是嗎？您好您好，鄙人是保天公司的審核員。鄙人姓錢，叫我錢過天就行。”
這名字……還真是符合他身上的氣質。
“錢先生。”韓毅禮貌又疏離的一點頭：“那就麻煩您了。”
“嘿呀，是鄙人要麻煩您嘞！”錢過天眯著眼睛笑，隨即轉身對身後的人道：“快喊韓先生！”
“韓先生。”
雄渾粗壯地聲音傳過來，韓毅這才看見錢過天身後站著三個人。
清一色黑色的西裝、皮鞋、墨鏡，耳朵上還戴著黑色的耳麥。
韓毅動了動眉頭，垂眸笑道：“不是評估之後才會帶人上門嗎？”
“哈哈哈哈，這是我們公司的規矩哈。評估不止是我一個人負責的，還要問我們員工的意願。”錢過天掃了一眼別墅裡的裝潢，心裡哼了一聲，這人看起來也不是很有錢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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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毅點頭，梁邵勇走過來：“那麼我們就開始吧。”
兩撥人，韓毅和梁邵勇坐在一張沙發上，對面坐著錢過天和三個雙S保鏢。
韓毅一開始就不想和這種人打交道，全部都是梁邵勇來負責。
“那麼，請韓先生準確告訴我，您的資產情況，包括開戶銀行、不動產、流動資金等情況，最好準確到小數點後三位。”
錢過天開啟自己的筆記本，拿出一支圓珠筆，等著韓毅開口。
韓毅瞥了他一眼：“我記得沒錯的話，這些屬於個人隱私。”
“呃。”錢過天立刻換上營業性笑容：“是這樣的，我們需要準確掌握僱主的財務情況。比如開戶銀行所在地，如僱主需要支取大額度的現金，保鏢會提前去安排佈置，這都是為了僱主好。”
錢過天：“另外，要知道您的不動產情況，則是保鏢每日會去巡視，確保房屋安全。流動資金這個您得體諒一下，萬一您出了什麼意外，無法按時支付我們員工的工資，我們是有權力提前終止合作，直到您繳納了下次合作的費用。或者將不動產抵押在我們公司，我們會繼續提供服務，一直到您繳納完畢。”
表面上看說的頭頭是道，處處為僱主著想，實際上就是在掌握僱主的隱私。
這和注重客戶隱私的其他公司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換言之，他們是想控制僱主。
一般能請得起這種公司的雙S保鏢的僱主，有錢就不說了，多少來錢的渠道都有問題。
一旦掌握了資金流向，順騰摸瓜就能摸到僱主的“灰色地帶”，揪住僱主的小辮子，日後拿來威脅要求對方辦事就相當方便了。
還真是獨特的經營方式呢！能答應他們這些條件的僱主，到底有多愛惜自己的性命？
韓毅微微一笑，“好。”
梁邵勇百爪撓心，他根本就不知道對方評估會牽扯到這些，正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的時候，韓毅居然答應了。
保鏢似乎有些不耐煩：“韓先生，我們可以在房屋內走動一下嗎？要知道您家中的房間分佈，這樣有利於我們移動。”
“請便，但是二樓左手邊兩個房間不要進去，是我的臥室和孩子們的臥室，我這個人不喜歡陌生人闖入。”韓毅冷冷看了一眼說話的保鏢。
保鏢喉嚨裡發出輕蔑的聲音，“韓先生請放心，總首我們都服務過，當然知道有些事情不能越界。”
嘖，還真當自己是個什麼主了呀？就這破房子，一眼就能看出佈置和分佈。再看看這些樸素的傢俱，恐怕價值還不到他們一個月工資的三分之一！
“不過就是打腫臉充胖子罷了，真請的起我們嗎？”另外一個小聲嗤笑，說是小聲，但其他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錢過天笑而不語，反正等最後算出價格，這韓毅估計也請不起。
只是……他想起出門前那個人的囑咐，怎麼看怎麼都無法把語言描述中的那個人和眼前的這個人聯絡在一起。
也許只是同名同姓？
“錢先生，回國沒多久吧？”看著錢過天的某些動作，韓毅立刻察覺出來，只怕是從隔壁國家回國沒多久，還保留著那邊的習慣。
“韓先生好眼力，我從加入保天公司到昨天，都在國外。”錢過天立刻謙虛道：“不然也不會負責評估部門了。”
言下之意就是，國內咱們看不上！
梁邵勇憋得臉頰通紅，在韓毅面前也不好發作，“錢先生，你們這個規章制度也太離譜了！僱主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誰來保障僱主的隱私安全？！”
“啊，這個您不用擔心。我們公司有完善的保密制度，絕對不會洩露出您半點隱私的。”錢過天微笑著。
對方都這麼說了，梁邵勇深吸一口氣，憋住不說話了。
韓毅緩緩說出自己的公司名字，錢過天立刻用平板查詢起來，這一查，表面上的輕蔑都快溢位來了。
不動產沒多少，公司說得出名號的就這麼一家，就這？就這？還請得起雙S保鏢？
看樣子流動資金也沒多少，這種人，資金只怕是滾動迴圈使用的。
“咳。”錢過天輕咳一聲，已經去檢視房屋的保鏢立刻出現。
四人交換了一下眼神，錢過天這才帶著虛偽的歉意說話：“韓先生，評估完畢。很可惜您不符合我們雙S的資格，不過依照您的情況，我們可以推薦您C級保鏢，價效比更高。”
梁邵勇差點沒罵出來。
保鏢更是不耐煩，擺擺手：“回去吧，也不知道上面是怎麼了，讓我們幾個連夜趕回來，還不惜賠付了對方違約金。”
韓毅垂眸，拿出自己的手機，輕點兩下放在了桌子上。
“最後一項錢先生還沒看把？至於這個流動資金，”韓毅開啟自己的手機，上面顯示了一個一眼根本就看不完的數字：“每秒都在跳動，這個要怎麼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