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悽清,伴隨緩緩的冷風。
此時此刻,皎潔皓月高懸在穹頂之上。
一個不大的靈堂內,清冷樸實,只站著古峒和他的一位遠方叔叔。
這位叔叔身著白色風衣,手持菸斗,頭髮已近全白,還是個禿腦門。
他另一只手撫著古峒頭頂,告訴他如果難受,就大聲的哭出來,算是一種宣洩。
古峒,不到十八歲,還擁有著花季,一張秀氣內斂的面龐上,寫滿了不甘和傷心。
“你剛剛痊癒出院,好好照顧自己吧,以前你不懂事,都過去了,以後外面混的人不要再有聯絡,叫你爺爺安心的去吧,我科研室還有任務,待會要趕飛機去印度。”
這位遠房叔叔,叫做古怪,算是古家唯一的親戚了,是位考古科研博士。
他拍了拍古峒的肩頭,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一塊灰色的運動手錶:“喏,這塊手錶是我無意中得到的,送給你吧,留個紀念。”
古峒接過手錶,看它的錶盤很大,周邊有著看不懂的字元,這世上,古峒還從來沒看到過這樣的手錶。
在暗淡的燈光下,竟也能熠熠生輝,顏色一會像紫色,一會像灰色。
他客氣的戴在了左腕上,仍舊那一副悲傷的表情。
古怪博士又拍了下他的肩頭,便不再說話,徑直的朝外走去。
“願這個年輕人,今後好運。”他在心裡默道。
不管這世上失去了誰,第二天的太陽照常升起。
天剛大亮,正值萬物復甦的春天,這座灰舊的大樓外,依舊鳥語花香,如往車水馬龍。
昨天死了誰,今天又是誰的新生,路邊的行人們概不關心,他們每天出門只想的是如何把鈔票塞滿口袋。
*****
當古峒走出靈堂,過往的事情一幕幕浮現在眼前。
曾經古峒為了自己最好的兄弟--洪琳,加入過星海市的喬家勢力。
起初他很反感進入家族勢力,不過礙於洪琳的再三邀約,他不好意思再拒絕,只好硬著頭皮答應他了。
不過他屬於散兵遊勇,只有洪琳有事時,他才會出現,只聽洪琳的。
因為洪琳輟學的緣故,倆人除了上學時都在一起。
直到那次與毒蛇堂火拼出了洩密叛徒後,這一切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這叛徒會是誰呢?古峒就連受傷昏迷不醒時,他心中都在問。
自己的哥哥古樹也因那次事件失蹤了。
而洪琳卻是為了保護自己,摔下了山崖下面的大海中。
毒蛇堂,這個家族勢力他永遠都不會忘記,若不是因為他們,古峒不至於落得今天這步田地,自己的爺爺也不會這麼快西去。
一陣劇烈的疼痛,打斷了古峒的思緒,他知道,蘊藏在體內還未清除的毒藥發作了。
古峒不知道這毒藥叫什麼名字,他只知道是火拼那天的中午,毒蛇堂的人化妝成服務員在他的飯菜裡下了這毒。
這毒真是絕的厲害,醫院查不出來病因。
古峒每天都被這毒藥折騰,還沒到二十歲的他,此刻看起來卻像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為了保持清醒,也為了麻痺自己的神經,古峒學會了抽菸喝酒,每到夜晚,都是由酒精伴其入睡。
他希望清醒,因為他要找到哥哥,還有就是查出叛徒,為自己從小到大最好的兄弟報仇!
他甚至不求手刃仇人,哪怕把他交給警方就好!
鈴鈴鈴,鬧鐘已經在響了。
自小與他一起長大的位元犬--舒克,已經在屋子裡轉了倆圈了。
古峒摸著床頭上剛配好的黑框眼鏡,戴了上去,又扶著疼痛的老腰從床上站了起來。
現在的他,身邊的陪伴就只有舒克了。
而爺爺去世後,只留下了微薄的存款和一封未拆開的信。
古峒穿好衣物,騎上那輛在他去年的生日,洪琳送他的山地腳踏車。
是輛很帥氣的藍黑色的山地腳踏車,今天是古峒出院後上學的第一天,在路上,他看著身下的腳踏車又回憶起很多...
古峒在很小的時候他的父母便了無音訊了,平日裡與爺爺相依為命,他發誓要做個好學生,但在學習這事上卻沒怎麼下過功夫。
不過成績還說得過去,所以他只做了洪琳的參謀,為早在外打拼的洪琳出謀劃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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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倆年,二人聯手在東城區打了許多勝仗,逐漸的也名聲在外。
小弟跟班從來不缺,畫面感十足,後來越發展越大,小團體裡有了固定的成員,號稱東城十三狼。
不過他們只是為了保護自己的乖乖學生,不參與大人們所謂的社會。
後來洪琳被喬家勢力看中,便把他們這一杆人等都收入了門下。
每想到這裡,古峒就壓抑不住自己內心的怒氣,古峒看著這輛山地車,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找到那個不光害了自己,還害了洪琳的兇手!
“唰”一輛麵包車從右側駛來,打斷了古峒腦海裡的回憶。
他立刻穩住心神摁住手剎,把飛馳的腳踏車強行停了下來。
麵包車的司機,伸出禿頂的腦袋,罵了句:“麻辣隔壁,神經病吧!”
古峒從腳踏車上跳了下來,死死的盯著那光頭,說道:“你再喊一句?”
聲音低沉,宛如來自地獄的惡魔。
光頭司機被古峒的目光看的有些發毛,不知怎的,面對這個看起來宛如乞丐一般的傢伙,光頭感覺到了很大壓力。
“哼,我不跟小孩子一般見識!”光頭司機說完腳下一踩油門,絕塵而去。
狼永遠是吃肉的,自己目前雖然落魄了,但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就能欺負的!
*****
早自習,老師沒在,同學們都在肆無忌憚的喧譁著,突然一個推門聲響起,古峒拖著疲憊的步伐走了進來。
張少鵬和譚青青在打情罵俏,突然見眾人安靜,張少鵬回頭望去,見來人是古峒,瞬間嘴角挑起,冷笑道:
“前幾天你沒來上學,我還以為你是因為失戀自殺了呢,原來你是被毒蛇堂那幫人給算計了,哈哈哈!”
“就算被算計了又如何?有些時候狼落魄了,也是狼,而狗就算囂張,也只是條狗!”
古峒不再多言,朝自己的坐位走去,膀胱都不掃他倆一眼。
他當然知道這譚青青在自己住院時,背叛了他,成了張少鵬的女朋友。
究其原因還不是張少鵬他家大勢大,有著花不完的錢。
只能祝願她,別赴了前幾位的後塵,玩弄後被隨便拋棄。
一想到這,古峒不屑一笑,都無所謂了。
可張少鵬不行!
他聽見古峒的話,火氣噌的一下就上來了。
若是平日,張少鵬見到古峒那都避著走,但是現在誰不知道古峒與毒蛇堂的事情?
一個沒了靠山的傢伙,就是被拔了牙的老虎,張少鵬早就看不慣古峒了。
張少鵬“砰!”的一腳,將身邊的板凳踹開,從凳子上抽出一截木棍,不懷好意的朝著古峒走來。
見古峒對他冷漠無視,但目光卻一直停留在譚青青的身上。
他不由得大怒,朝著古峒吼道:“老子的馬子,是你這種人能看的麼?”
說完張少鵬伸手朝著古峒的脖領抓去。
張少鵬人長的醜陋,但體態高壯,背後有個綽號“牛頭梗”,其戰鬥力並不低。
古峒哪會讓他如願,雖然自己中了劇毒,但是對付一個區區富二代,卻也不在話下。
只見古峒略微後退一步,直接讓張少鵬抓了個空,轉瞬間,古峒突然伸手抓住了張少鵬的手腕。
“你!你要幹什麼!”
張飛鵬哪曾想到,古峒竟然還有這種戰力,他不是中毒了麼?
“老子今天就好好教訓教訓你,讓你這個不長眼的傢伙看看,我古峒就算在落魄,也不是你這種阿貓阿狗可以侮辱的!”
古峒說完,手一用力,張少鵬的手直接被彎曲成一個詭異的弧度。
“啊!古峒!老子讓你死!”
張少鵬慘叫連連,身子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像你這種垃圾,對付你我都嫌髒手!”
古峒用力一推,張少鵬身形不穩,直接趴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
“記得,天下可以欺負我古峒的很多,但是很遺憾,不包括你!”
古峒說完,便不在理會張少鵬,徑直要走回座位,就在這時,他僵在原地,身體不由自主的彎了下去。
嘶~毒症又發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