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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第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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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慌亂在瞬間席捲而上,沈席君咬牙剋制著此刻難耐的心悸,倏然起身,甩袖怒道:“不知所謂。”

“那夜他拼著所有人看見,衣衫不整地穿越半個皇城來找您,他當著那麼多人的面,以天子之尊涉險衝進火場救您。他那樣從容瀟灑的一個人,為了您泥足深陷,您看不見嗎?您還要他為您做多少事?”容妃仰起頭,總是沉寂的眸子裡隱含著從未見過的激盪,那絮絮的低語不絕於耳。

沈席君在門前立定,鎮定了神情,轉過身迎上她的逼視:“這麼多年的禮教詩書都白讀了嗎?對皇帝的情可不能成為你發瘋的理由。你的所作所為,是在幫他,還是害他?”

容妃猛地咳了起來,邊咳著卻邊笑出了聲:“太后……不,母后您逃吧,您逃出翊坤宮,也逃不開這皇城,逃不開皇上身邊。皇上他愛您,愛得失去理智。我大魏的皇帝愛上了他的母后皇太后!”

重重地一聲脆響,容妃再多的亂語被沈席君狠一巴掌打落,沒有用上真力,卻也出了十足的力氣。站在她身前,俯看著這纖弱的女子被打得幾乎伏倒,半邊嘴角濺血、眼裡卻只剩快意,沈席君幾乎無法遏制內心的震怒,然而再度舉起的手,對著那樣絕望的悽笑,卻怎麼也落不下去,沉寂半晌,終究只能吐出一句:“瘋子!”

院落外突然一陣騷動,猜想是聽聞了動靜的下人們違令進了內院,沈席君拉開殿門便向外走,高聲道,“來人,給哀家宣太醫,翊坤宮容妃神智不清,要封宮靜養。”

然而殿外內院卻並無隨扈入內,沈席君再向外踏一步,卻被身旁之人一把拉過,抬頭看去,竟是蕭靖垣。

沈席君大驚之下,激烈地掙脫了他,壓低了聲道:“別碰我!”

蕭靖垣略感意外地收了手,遲疑了一會道:“宋東昇的口供我看到了,只是……你怎麼親自過來?”

沈席君冷笑道:“若非我親自過來,竟不知容妃已瘋成這般模樣,皇帝與她朝夕相對,竟無半分知覺?”

蕭靖垣轉頭望向側開的門扉之內,是容妃頹然而無力地滑坐在地上。眼中的狂意轉為瞭然的平靜,蕭靖垣微微一哂道:“她跟你說了什麼?”

“什麼都沒有。”沈席君的激憤來得有些突然,直到對上蕭靖垣湛然無波的雙眸,才別開眼道,“回頭吩咐顧瞻親自來看看,堂堂的正二品皇妃一宮主位,欺君罔上瘋言亂語的,是得了什麼病才成這樣。”

“你鎮靜一些。”蕭靖垣凝視沈席君片刻,又轉頭向著殿內道,“容妃……她認了嗎?”

沈席君恢復了些鎮定,抬眸望他,皺眉道:“你不意外?”

“當然意外,卻更是傷心。若不是你送來的那些個口供,我怎麼都……”蕭靖垣一嘆道,“我去和她談談。”

“你別……”沈席君伸手拉住蕭靖垣,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蕭靖垣看了眼被她扯著的衣袖,輕聲道:“惜君,你在怕什麼?”

怕什麼?是蕭靖垣被容妃叫囂著剖白的真心,還是越來越不受控的自己?

見沈席君許久地默然,蕭靖垣終於收回了自己的袖子,卻反手捧住了她的雙臂:“惜君,有些事,不是壓著不說,就能當它不存在。”

沈席君退後一步,踟躕半晌方抬首:“皇帝,你是天子,一言可令江山變色。不論處置何事,望珍而重之。”

蕭靖垣轉身向屋內的容妃走去,背對著沈席君擺了擺手。就像蕭靖垣一開始就不信容妃,或許對於這件事,他本就有預感,也已打算好如何處置。

沈席君邁出翊坤宮的院落,不意外地看見院門之外跪了一地的人,都是被蕭靖垣趕出了門又忘了叫起的。見沈席君出來,高進喜便急著起身迎上,將一份帖子遞到沈席君手上道:“太醫院剛送來的急件,說是顧大人手書。”

沈席君估摸著他是因為蕭靖垣的命令不敢入內,急忙開啟手書。然而一紙白箋,只有區區四字:宋東昇,歿。

回到壽康殿暖閣中,等候已久的顧瞻即刻便上前,跟在沈席君身後絮絮叨叨地稟報,宋東昇落監之前便在身上藏了藥,審訊後便知道是難逃一死,於是趁著看守不察服毒自盡了。他在嚥氣之前給齊王和顧瞻留了遺言,讓二人看在他昔年軍功和苦勞的份上,求太后留柔嬪一命。便因了他這一句,齊王連夜進了宮,在壽康殿跪到此刻。

沈席君看了眼齊王,讓顧瞻上前相勸,總算扶起了他。齊王跪了許久,饒是行伍出身,也受不住這樣的折騰,面色略顯蒼白。

沈席君嘆了一聲,道:“倒沒想到齊王對這麼一個下屬倒如此至誠。”

齊王微微點頭,語氣中不減鬱結之意:“伐逆之時東昇在軍中助兒臣良多,兒臣早視他為同袍兄弟,如今有如此下場,實屬咎由自取。可他這最後的遺願,兒臣願以削爵作抵,求母後成全他這遺願。”

沈席君怒極反笑,輕道:“齊王,你可知這宋東昇勾引皇妃在前,欺騙哀家在後。哪一樁罪不該是殺頭的?哀家沒給他連坐誅族已經夠客氣的了,你別得寸進尺。”

齊王伏身重重一叩首,又道:“兒臣知東昇罪無可恕,可柔嬪……的確罪不至死。據兒臣所知,不論先前私奔之事,還是慈寧宮之禍,柔嬪皆是受人蠱惑,只能算從犯。”

齊王言辭至誠,句句懇切,沈席君知道幾年來他幾度在危難時出手救助,也在心底承他不少情,如今見他以爵位相求,還真難硬的下心腸。無奈,沈席君只能收斂了怒氣,道:“靖文,你素來守禮知法,也該知道,宮闈之事,實在不該是一個外臣可以置喙。你執意如此,定然有理由。”

齊王低頭半晌,終於道:“承熙二年,宮家謀逆之時,東昇曾是宮家族中醫官,當時宮雲緯與安若成策劃逼宮,是他拼了半條命,把訊息告知兒臣。”

“你說那時你的及時救駕,是宋東昇的功勞?”沈席君將手中摺子摔在桌上,驚得屋裡外僕侍跪下一片,“大好男兒,折在了這種苟且私情之上。當初容妃帶著他來求我時,就不該一時心軟,終究釀下大禍。”

許是沒料到沈席君的失態,顧瞻愣了片刻,才上前寬慰道:“有心之人存心作亂,便是換了顆棋子,也能成事。”

齊王咬了咬牙,道:“他立下大功,可當兒臣要為他報功時,他卻說要把這一樁功勞壓在兒臣這裡,換將來一個兒臣不得拒絕的請求。東昇後來隨軍跟著兒臣上了戰場,處處爭先,幾次差點丟了性命,也是為了繼續爭點兒軍功。他一路艱辛,兒臣卻直到他身故……方知緣由。雖說是罪犯滔天,可兒臣也知其情之所鍾,實難自己。是以柔嬪之事……還是求母後成全。”

口中道的是為他人所求,可齊王眼中的哀慟,終是夾雜了自己的真心。數月之前,也是在這殿中,自己之所以心軟,也是因為思言以同樣的眼神看著自己,長跪相求只為能助宋東昇一臂之力。這一樁彌天大禍,借宋東昇之禍始於思言,終於齊王。當真孽緣。

沈席君緩緩搖頭,道:“事已至此,就算哀家有心,怕是柔嬪也無生意。哀家至多保其母家忠勇侯一門無恙,其餘的還是要看皇帝的意思。”

齊王期冀的眼神隨即暗了下去,片刻之後,頹然道:“此事決計不能告知皇兄……罷了,異地而處,靖文自問也難獨活。”

大火那夜思言於火場中癲狂搶書的畫面陡然襲上,沈席君心下一滯,看向齊王道:“靖文,你身負王爵,乃我大魏三軍統帥,實在不該說出這等耽於兒女之情的話來,叫你母親聽了該多傷心。”

提及靜貴太妃,齊王的神色黯了黯,行了跪安之禮,轉身便離去。然而行至門口,他停頓了半晌,又轉過身對著沈席君深深一揖,而後道:“母後,說句大不敬的話,這些年若不是為了母妃和皇兄,兒臣真恨不得掛印而去。”

沈席君聞言變色,正待呵斥,終是被顧瞻勸了下來,不住地道:“王爺莫要胡言。王爺定是為了宋醫官之故心神不寧,太后息怒,息怒。”

沈席君與齊王對視半晌,最終擺了擺手令其離開。

顧瞻躬身送齊王離去,才轉身向沈席君勸慰道:“太后的脾氣,平日裡最是鎮定不過,怎麼江南之行回來後卻總沉不住氣?”

“連你也看出來了?”沈席君在暖榻坐下,嘆氣道:“實在是這蕭家的男兒,一個比一個不讓人消停。”

顧瞻瞭然一哂,道:“冀中王世子和齊王都想為情削爵去官,那是有傳統的。從世祖、聖祖那幾朝追溯下來多少風流韻事,蕭家從來出情種,這可是民間都傳遍的。”

沈席君忍俊不禁,瞪了他一眼道:“也只有你敢在哀家面前說這些不要命的胡話。”言罷,卻又不由得嘆息,“蕭家是出情種,可生於天家,重責在身,又哪由得他們肆意妄為。”

“也許正是註定要做孤家寡人,才堪不破、放不下一生難遇的情劫。”顧瞻似有所悟,淡笑著看向沈席君,“太后在先帝身邊多年,也該是明白的。”

蕭家的男人們,個個位高權重,卻偏偏追著一生一世一雙人,說出去誰能相信?先帝,齊王,冀中王世子,還有……他。沈席君的心頭不可抑止地難過起來,捏緊了手中的摺子,終於道:“罷了,柔嬪的事情,哀家便成全他一回。”

顧瞻聞言一愣,愕然道:“太后不是已經回絕了齊王?”

沈席君搖了搖頭道:“帶著哀家的口諭去宗正寺,讓皇甫道元上一道柔嬪畏罪自盡的摺子。回頭再派人……將柔嬪送去宋東昇的家鄉吧。”

顧瞻踟躕道:“若是透過皇甫大人,皇上那邊……”

“無妨,哀家做事,皇帝不會多說什麼。”沈席君斂了斂眉,旋即又抬眼,“倒是你顧大人,這幅熱心的樣子,是越來越不像咱們初識的時候。”

顧瞻神色自若地一笑,聳眉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漸已入夜,壽康宮的位置較之慈寧宮更為偏僻,從沈席君暫居的暖閣遠眺,便能看到皇城以北巍山環抱。沈席君斜倚於床榻上,翻閱宗正寺遞上來的這幾日的卷宗,涼風自窗外刮入,暮色自山後愈發地暗沉,

錦秀拿著一件大氅進屋,邊走邊道:“平日裡少來壽康宮,倒不知入夜竟是這般冷。”

沈席君看她一眼,道:“這幾日人手不足,你們幾個也別守夜了,都各自回去休息吧。”

錦秀認真地搖搖頭,將氅袍披於她身上,道:“主子身邊怎能無人守夜?最多讓環佩、瓔珞她們輪休,留奴婢一人在這兒。”

沈席君笑著看著她,不由得有感而發:“還記得你剛來我身邊的時候,還是個見人就嚇得說不出話的小姑娘,轉眼工夫,也出落得這般明理懂事了。”

“跟在主子身邊,自然什麼都學得快。”錦秀面帶羞澀地辯解了幾句,好言勸道,“主子早些歇息,明兒晌午高郡主要過來,怕是要待好一會兒呢。”

冀中王世子和高纓之事過去好些時日,卻因接連的變故,連郡主封號也來不及冊定,更不用說兩人的婚事。沈席君一嘆道:“皇城裡好久沒有辦喜事了,他倆的婚事本想著好好操辦,卻還是被容妃的事給攪和了。”

錦秀附和著笑:“世子與郡主得主子大恩,有情人終成眷屬,哪還會計較這些。”

如其所言,縱是過程一波三折,蕭靖霆和高纓終究是求仁得仁。他倆當初的拼死一搏是為情,如今宋東昇的臨死託付依舊是為情。

沈席君側過頭,伸手攏了攏錦秀的額鬢問道:“錦秀你幾歲了,待此間事了,給你指一戶好人家嫁了吧。”

錦秀倏的站直了身體,愕然道:“奴婢還小,留在主子身邊挺好的。奴婢不想……思言姑姑不也一直沒嫁。”

“她不一樣。”沈席君溫聲道,“與其在宮裡空耗青春,還不如早日尋個良人,終身有託。你啊,再過些時日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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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見小姑娘一下漲紅了臉,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終究跺了跺腳急道:“主子歇息吧,奴、奴婢去外面守夜。”

於是帷幔被放下,燭火也被熄黯,沈席君難得被下人迫著就寢,無奈間就此和衣睡了。可不知是換了宮室睡著不慣,還是白天的事務煩心,這一夜沈席君睡得並不踏實。隱隱間總覺得哪裡事有不妥,思緒卻氤氳不明。

如是半寐半醒,似乎過不多時,天已敞亮。沈席君在迷濛間被錦秀喚醒,見她喚得焦急,卻是顧瞻請旨覲見。若非變故,顧瞻卻不至於如此早早進宮。沈席君略加梳洗,著一身常服出了外殿,便見顧瞻急著向殿內走來。

沈席君微一皺眉道:“早朝都沒結束的光景,顧大人來的倒早。”

顧瞻無暇他顧,壓低了聲道:“齊王昨夜與皇甫大人商議妥當,連夜佈置。宗正寺的奏摺都備下了,本來凌晨便能發死訊,可當口上柔嬪卻不願意,執意……要見太后。”

“荒唐。本就是暗度陳倉的事情,哀家怎能出面。”沈席君嗤之以鼻,冷笑道,“哀家是為了齊王之託才勉為其難,她若不領情,便就此罷了。”

顧瞻猶疑了一下,還是道:“柔嬪說,她有些極要緊的事,關於皇上,只能當面告訴太后一人。因此,見不到您,她寧可一死。”

“是與容妃之禍有關?”沈席君狐疑地看向顧瞻,見他面露茫然之色,也似不知所以然,不由得有些頭疼,“難怪這一夜的不安,果然沒好事。”

顧瞻道:“臣看柔嬪的樣子確是狠絕。皇甫大人說,自打進了宗正寺,柔嬪就再沒開過口,有幾次流露出求死之意。臣總覺得柔嬪所藏之事並非……”

“若真與皇帝有關,再兇險我也得去。”沈席君輕緩而決然地打斷了顧瞻,回頭吩咐錦秀準備。時辰尚早,太妃太嬪們都還在壽康宮中,太后殿中一有走動,定會驚動不少人。沈席君不欲起太大動靜,便遣人關了殿門告病謝客,自己則裝扮成太醫院女醫官的摸樣,坐進了顧瞻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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