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鼎古城內，密室之中，秦宇屏住呼吸。
他知道，最重要的時刻已經到來，滅世之戰的一角，已經在他的面前揭開。
開山祖師沉聲道：“當初神魔時期，深淵意志雖然恐怖，但其實並未智慧可言，僅僅是遵循著本能吞噬混沌天地。”
“但這一次不同，蚩極成為了深淵之主，深淵意志雖然侵蝕了他，但他的意識，同樣反過來影響了深淵。”
“擁有智慧的深淵意志，擁有了最恐怖的力量。”
“那就是以深淵之力，侵蝕混沌天地的生靈，將之化為深淵生物。”
秦宇目光一動，此時他自然是想到了當初在始源禁地中的遭遇。
其實說到底，他甚至沒和那些所謂的深淵生物真正打過照面，但他們的恐怖，他已經有所領略。
“這有些像是魔亂之戰中，那些感染狂疫，被魔魂意志控制的修士，只不過深淵之力的侵蝕更加徹底。”
混元子搖頭道：“畢竟，以生靈之力，又怎能抵擋整個深淵意志和力量的侵蝕？”
“哪怕強如神魔，也無法抗拒。”
“但凡被侵蝕為深淵生物的生靈，都相當於變成了深淵意志的一部分，你曾說過自己在始源禁地中的遭遇，你所碰到的，恐怕便是被深淵侵蝕，化作深淵生物的古老存在。”
“它們並不是蚩極的意志，但也確實相當於深淵意志的本體。”
“而化為深淵之主的蚩極，便是深淵意志的中心和主體，是所有深淵生物的主宰，他和其他深淵生物，即可以說是一體，但又是不同的存在。”
秦宇點了點頭，這就像是成為魔主的秦宇，和深淵之子，他們的力量都本屬於一體，魔魂意志也是同源，但顯然魔主秦宇，和深淵之子，是不同的存在。
“可惜。”混元子嘆道：“在最初，天地間各大種族，並未察覺到其恐怖。”
“僅有一開始便和蚩極敵對的我等神族天族，試圖阻止。”
“但僅憑二族之力，並未能抵擋深淵意志的蔓延。”
“其他各種面對深淵生物的侵襲，也不過是各自為戰。”
“等到各大種族徹底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有無數世界，無數生靈強者，成為了深淵的一部分，整個混沌天地，已經到了滅亡的邊緣。”
秦宇點頭道：“就像是這魔亂之戰一般。”
這一次魔亂之戰，同樣是這般，最初各大神域的道統，都還不曾察覺到狂疫以及魔魂霸宗的恐怖，等到各大道統回過神來，知道應當聯合之時，魔魂霸宗氣候已成，短短時間內便將過半的魔魂之地一舉蠶食。
“而這中間無數年，蚩極本身，也已經成長到了無比恐怖，遠超當年的地步。”
“之後，便是真正的滅世一戰了。”
“各大種族聯合之下，與深淵一戰，連蒼天老祖都親自出手，當年蠻荒初期鎮壓深淵後碩果僅存的一些初代神魔，也再次出現，參與了這一戰。”
“這一戰的慘烈，縱使本座也難以形容，混沌天地的無數世界都被毀滅過半，整個混沌都被打的崩裂開來。”
“之後，便是你所熟知的歷史了，蒼天老祖在最後關頭以身融混沌，化身天道，方才穩定了混沌天地。”
秦宇點了點頭，心中的震撼久久未消。
原來這才是滅世之戰的真相。
他又想到什麼，開口問道：“那麼極天，又是何許人也？”
提到極天，混元子目光閃動，神色莫名，片刻後才道。
“在那場大戰之中，有無數強者崛起，也有無數強者隕落，極天，便是在這期間崛起的一位絕世強者。”
“他之天賦驚豔，不下於當年的蚩極，滅世之戰中，若是沒有他，或許混沌天地，無法存續至今。”
秦宇微微皺眉，總感覺似乎還有些什麼，但混元子已經繼續說了下去。
“滅世之戰打崩了混沌天地，但最終是我等勝利。”
“而深淵，以及部分和深淵接壤的天地世界，都在崩裂中，和混沌天地主體分離。”
“化身天道的蒼天老祖，和眾多強者聯手，將這眾多世界煉成一體，化為了這放逐之地。”
“與其說是囚籠，這裡同樣也是封印，這片已經沾染了深淵氣息的放逐之地，鎮於深淵的入口之處，將深淵和混沌天地隔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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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原本這無數世界中的生靈道統，自然也就被困在了這放逐之地中，再也無法脫離。”
“一併被困在其中的，還有數位初代神魔和主宰強者。”
“本座也是其中之一。”
秦宇默默點頭，這點他當然知道。
他嘆道：“那一戰，無數強者圍攻之下，最終才鎮壓了蚩極，以極天為首的一眾強者，打碎了他的意志，重創了魔眼，磨滅了他的神魂和大半力量，又將他的身軀斬碎，分別封印在了這片放逐之地的各處。”
“幾乎每一處封印，都要耗費一位主宰強者的全部力量來鎮壓。”
秦宇心中驚歎，真不知道當年的深淵之主蚩極，究竟是恐怖到何等地步，在意志破碎，神魂力量被磨碎大半的情況下，僅僅是肉身殘軀，就需要一位主宰來全力鎮壓。
“本座的實力，其實在當時的神魔和主宰之中，並不算突出。你也知道，本座其時不過是神境九劫中期巔峰，尚未達到神主之境，靠著混元陰陽鏡之力，才能和神主一戰，被稱為混元太乙神主。”
“但本座所掌握的根源法則混元之力，乃是最接近混沌之力的法則之一，就如同你所創造出的那生機源流不滅體一般，有著接近混沌那般化解包容萬物一切法則的效果。”
“加上之前的大戰中，本座被蚩極斬下了頭顱，已然接近死亡，因而本座便自願以殘軀和神魂來鎮壓這最重要的魔眼。”
“當然，僅憑本座之力，哪怕有混元之力，也不足以鎮壓魔眼。”
“因而姜氏一族傾盡全族之力，鑄造鎮魂祭壇和火煉天獄，將本座的身軀和魔眼一同鎮壓其中，並且以姜氏當時幾乎所有強者的力量，維持火煉天獄，幫助本座消磨魔眼之力。”
說到此處，他看了一眼秦宇：“想不到無數年後，這魔眼竟會被你所煉化，或許這便是宿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