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紅袍老者
馬天行突然拿馬飛燕當擋箭牌,大出眾人意料。他把馬飛燕稱作孽種,更讓眾人感到匪夷所思。
獨孤無悔怒道:“馬天行,你拿你的女兒要挾我,是不是瘋了?”
馬天行忽然仰天狂笑:“恩師,我馬天行沒瘋,瘋了的人是你。”
他指著正廳大院內外,不是所措的孤山派弟子道:“恩師,你想想。孤山派在你手中時,弟子多不過百,棲身不過朝陽觀的幾棟破屋,在江湖中無足輕重,倍受武林同道譏笑。”
“你再看看現在,孤山派弟子門人已逾千眾,朝陽觀已被修繕一新,新增殿閣房屋二十餘棟。就是這山下的孤山別院,也勝過原朝陽觀何止千倍?”
“恩師,弟子執掌孤山派以來,嘔心瀝血,夜不能寐,朝夕思量如何能讓孤山派發揚光大,立於群雄之上,成就孤山派千秋基業。”
他捏著馬飛燕的喉嚨,雙眼放出兇光:“可是你不念我為孤山派付出心血,卻要為聶陽這個無能之輩伸冤,為幾個不相干的人請孤山門規。恩師,你說我瘋了,我究竟瘋在哪裡?我怎的就成了孤山派的罪人?”
他晃晃馬飛燕的肩膀道:“恩師,你知道她是誰嗎?我告訴你,他是我二師哥歐陽雄的孽種。”
馬天行的臉上忽然顯出悲傷之色:“十七年了,我馬天行為了免使二嫂未婚先子的尷尬,孑然一身,忍辱負重。和二嫂秋毫無犯,只盼的二師哥回來,能讓他們夫妻相聚,父女團圓。”
“可是二師哥呢?他對此不僅不聞不問,反而站在聶陽一邊,處心積慮要搬到我,為聶陽報仇,天理何在?”
春竹大感驚訝,馬天行雖然讓孤山派壯大,但其行為令人髮指。可是,他寧願自己終生不娶,默默撫養善待歐陽雄的妻兒,這份胸懷倒是令人敬佩。
“你說的是真的?”一個人如風而至,站在馬天行的身前。
“二師哥。”馬天行拉著馬飛燕倒退一步。
歐陽雄向前一步,眨巴著眼睛道:“我問你,是真的麼?”
“不能說。”又一個人閃電般的衝進來。
馬飛燕喊道:“媽,救我。”
“玉潔?你、你也來了。飛燕是不是我的女兒?為什麼不能說?”歐陽雄緊張的看著馬夫人,很是拘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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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玉潔冷哼道:“為什麼要對你說,十六年前,你一別之後,再無音訊。留下我們孤兒寡母苟活於世,若不是三弟慈悲,我們母女早就斃命荒野,哪能在與你相見?”
歐陽雄撓撓頭:“原來真有這事。”
他忽然倒退一步道:“你剛才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你殺了大師哥和那些人,終究是不對的。可你做這些,又是為著孤山派的發揚光大,好像又挑不出毛病。”
“哎呀,我的心中好亂吶。我管不了這麼多了,老三,把我的女兒還給我,我陪著你死好麼?”
馬天行長嘆一口氣道:“罷了,飛燕雖非我親生,但我與她卻有父女之情,我原本也沒有殺她之心,只是想拿她嚇嚇別人,給我留條活路而已。”
他放開馬飛燕,無奈的搖頭道:“去吧,那才是你的生父。”
崔玉潔忽然大叫一聲:“跑。”飛身撞向獨孤無悔。
獨孤無悔大驚,閃身躲避,卻被崔玉潔抱住了雙腿。
馬天行微一愣神,隨即跳上房簷,再一縱身,便消失了蹤影,逃之夭夭。
忽生變數,眾人無不詫異。等到眾人反應過來,聶長風跳上屋脊,哪裡還有馬天行的影子。
春竹心中別有一番滋味,他對馬天行陷害聶陽和自己恨之入骨,大有殺之而後快之心。
卻又對馬天行,荒廢自己的一生,替歐陽雄撫養妻兒,對歐陽雄的妻子秋毫無犯,感到無比敬服。
他的心中暗想:“馬天行為了使孤山派發揚光大,傲視群雄,才殺害毫無建樹的聶陽。卻又不斬草除根,為聶陽留下骨血。這事應該怎麼評判呢?”
“梅少俠。”沙神魔恭敬道:“馬天行已逃走,我們還留在孤山上嗎?”
春竹暗想:“孤山眾人對自己疑心重重,賴在孤山上不走,確實對自己無益,還不如隨這二人下山,看看他們背後的主子,是何方神聖?”
於是他輕輕對歐陽雄和聶長風點點頭,也不和其他人打招呼,低聲說道:“我們走。”
“還有我們,我們也得去。”梅新喊道。
“我們不去成何體統?”梅霏道。
“這小子離開我們,誰能指點他的劍法。”梅杆道。
“他的劍法我們不指點,他將一無是處。”梅杜喊著。
仙靈四尊吵吵嚷嚷,與春竹一起,隨著南疆雙煞,出了孤山別院。
在孤山的另一側,莫柏生和莫愁,把剛剛擒獲的馬天行,安置在一輛馬車中。馬車中還躺著另外一個人。他是莫柏生趁著大火肆虐時,從孤山朝陽觀的密室中,偷出來的懷仁楠。
下了孤山,到了風陵集,南疆雙煞僱來馬車,春竹安穩的坐在馬車上。南疆雙煞和仙靈四尊騎著馬匹,一路向東南方向前行。
半月後,春竹乘坐的馬車,隨著南疆雙煞駛進川峽的一座小城。
其時已是黃昏,馬車在一個客棧的門前停下。客棧小二迎出門外,把眾人讓進客棧裡,笑容可掬的說道:“幾位爺,是住店還是打尖?”
春竹走進客棧正廳,四下看了一眼。客棧的正廳擺放著六張桌椅,四張桌以上已經坐著人。
被佔據的四套桌椅中,只有一桌坐著三個人。一個精神矍鑠,身著大紅長袍,長鬚過胸的老者,在這桌居中而坐,甚是威武。
老者的身邊坐著兩個三四十歲的壯年漢子,這兩個大漢體格健碩,橫肉滿面,讓人多看一眼,便生得幾分恐懼。
這張桌上擺著精緻的茶具,茶博士侍候在旁,不停地添茶倒水,情狀極其恭順謹慎。
餘下的三桌,桌面上光光的,連個茶杯都沒有。這三桌,每桌分別坐著七八個人,三桌共坐有二十餘人。
這二十餘人,裝束不同,兵器各異,渾身上下無一不透著一股殺氣。
不難看出,這二十幾人,定然是那紅袍老者朋友,且低紅衣老者一輩。
春竹心想:“這麼多人聚在這裡,也不端上酒食,只是兇巴巴地幹坐著,想必是在等什麼仇人,或者是要找什麼人的晦氣。”
他回頭看看沙神魔,沙神魔卻若無其事地道:“安排三間上房,再準備一座酒菜。”
小二為難道:“這位爺,小店的上房已經全讓人訂走,現在只剩下大通鋪,你看、、、、、、”
沙魔神怒道:“囉唣什麼,讓他們騰出三間,給爺爺們住。”
和紅袍老者坐一桌的一個漢子冷笑道:“哪裡來的黑毛鬼,好大的口氣,也不怕閃了舌頭。”
梅新道:“口氣大能閃了舌頭?”
梅霏道:“聽這黑鐵塔的語氣,他肯定經常說大話,還閃過舌頭。”
梅杆道:“二哥為什麼這麼說?”
梅杜道:“三哥,沒有這種經歷的人怎能體會到,口氣大會閃舌頭。”
梅霏忽然指著目瞪口呆的漢子,哈哈大笑道:“你看你看,他張著大嘴不說話,肯定是又閃了舌頭。”
大漢鄰桌的一個黑衣短打靠裝的年輕人,蹭的站了起來,大罵道:“不知死活的幾個幹瓜皮,跑到這裡撒野,想是活膩歪了吧。”
他的話音剛落,忽然感到自己的手腳被抓起,身子躺在半空中。
黑衣年輕人驚駭失色,他無法想象,他和四個怪人相距兩丈開外,四個怪人如何會忽然近前,抓著自己的四肢,提到半空。
梅霏道:“撕了他?”
梅杆道:“撕了他。”
梅杜道:“想想有些不妥。”
梅新道:“我們答應過輸我們半籌的老人,這次不撕人。我們不能言而無信。”
梅霏道:“那如何是好?”
梅杆道:“就這樣放了他,也太便宜了他。”
梅霏道:“為何要便宜他,輸我們半籌的老人,也沒說不讓我們踢死他。”
梅新道:“這主意好,我們就踢死他。”
“慢著。”紅衣老者大喊一聲。
紅衣老人身邊的大漢,看到如鬼似魅的仙靈四尊,驚訝地再次張開大嘴,看看仙靈四尊,又看看慢慢站起的紅袍老者,一時不知所措。
紅袍老者看著仙靈四尊,問道:“尊駕四人是仙靈四尊。”
梅新道:“我們自然是尊駕仙靈四尊了,別人哪配得上尊駕四人?”
梅霏道:“尊駕四人不是仙靈四尊,還能是他們沙氏雙鬼不成?”
梅杆道:“他沙氏雙鬼想成為尊駕四人,也得要再來兩鬼才成。”
梅杜嘻嘻一笑道:“如此說來,這尊駕四人,也只有我們仙靈四尊才配得上,你們說是也不是?”
紅衣老者又看向南疆雙煞:“二位是沙氏兄弟?”
南疆雙雄老大沙神魔冷哼一聲:“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紅衣老者,轉頭看向春竹,眼中放出光彩:“難道這位就是近日江湖傳聞的,孤山派梅明梅少俠。”
他的話音剛落,在場的所有人都齊刷刷的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