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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新選組某不聽話的部下日記】:今天,局長也安定地在往我心頭插刀呢。信不信我真的……算了,局長是厚道又天然的好人,總歸還是不能揍的啊?
近藤好像突然被這聲咳嗽提醒了一樣恍然醒覺,他有點尷尬地望向旁邊恭恭敬敬站著等候局長就公務作出指示的一番組代組長,語氣變得有點驚慌。
“啊……那個!我、我並不是說阿歲那樣就很好了……說不定他自己也不願意那樣平淡地生活吧……說到底,作為男人生活在這世上,總是懷有一點更大的夢想才對吧……?”
柳泉:“啊哈哈……”
完全被天然的老好人局長弄得無話可說呢。
說起來近藤的確是有這種本領。記得以前在京都的時候,有一年夏日祭他還硬要強迫土方和柳泉一起去逛祭典……明明那個時候柳泉攻略副長之路還前途無亮,那天的稍早些時候她和沖田還跑去祭典上攪和了小千鶴即將踏入副長線的危險行為……
然而晚間回到屯所的時候,局長卻一臉天然地說什麼“我啊,一直都覺得有點對不住雪葉呢。現在去參加祭典,也是對你的犒賞啊”,慷慨地就把副長犒賞給了她,強迫土方和她一起去祭典上進行戒備什麼的……
不過看到她的尷尬,好像微妙地得到了一點心理安慰似的,近藤重新望向她,臉上掛起一個兄長般的溫和笑意。
“我說啊,雪葉君。”他溫和地說道。
“我現在在想……阿歲那個人啊,又愛操心、做事又拼命,總是在照顧別人,總是在支援著別人往前走……可是,仔細想想看,好像沒有人特意去照顧他、沒有人特意去支援著他往前走啊?也許正是因為他的這種性格,讓別人覺得他什麼都很可靠,一定也能夠把自己照顧得很好、一定不會失去未來努力的方向,因此不用特別關照吧?”
柳泉:?!
近藤的臉上仍然掛著一個有點微妙的神秘笑意,繼續說道:“……所以,我覺得假如你願意一直關心他的話那就好了……”
柳泉覺得自己一瞬間快要爆炸了。
看到她這副猶如被雷劈了的震驚模樣,近藤好像很開心似的,哈哈地笑了起來。
柳泉有點惱羞成怒。
“局、局長!!你都在說些什麼啊……?!”
我了個大槽——局長怎麼開始擺出一副慈祥的長輩表情,好像馬上就打算對她說出“我家的阿歲就拜託你了”這種話了呢?!現在外邊情勢緊急,不、不是做媒的好時候吧局長SAMA!!今天到底是個什麼糟糕的日子啊?!
……結果下一刻她就知道了答案。
今天,的確是個糟糕的日子。
樓梯上突然傳來噔噔噔的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即土方按著腰間的刀柄,和島田一起衝了上來。當他們看到柳泉也在這裡的時候,只愣了一下,土方就語調飛快而急促地衝著近藤說道:“近藤君,請快走!外面突然來了一群薩長的軍隊,包圍了這裡,說要搜查!!”
近藤:?!
柳泉:!!!
土方並沒顧得上多看一眼近藤和柳泉的表情,他迅速衝到視窗,謹慎地將身體隱藏在窗邊的陰影裡,往外張望。只看了幾眼,他就臉色十分難看地轉過身來,直視著近藤。
“沒錯,是新政府的軍隊……看樣子足足有兩三百人!你不能再在這裡呆下去了,太危險!就由我留下來與他們周旋,為你們贏得一點時間……清原,你和島田他們保護著近藤君,趁他們還沒有發現這座宅邸後門的時候從那裡趕快——”
近藤突然打斷了土方。
“不,阿歲。你們走,我留下。”
在場的其他三人:!!!
土方的臉扭曲著,像是極端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話一樣。
“……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呀,近藤君!!”似乎憋了一下氣似的,土方發出類似窒息一般的低聲怒吼。
和土方的極度震驚和排斥相比,近藤的臉上帶著一個極端清爽的微笑。
“不必擔心。我當然不會說我是新選組的近藤勇了。只說是負責戒備這一帶的旗本而已,他們應該不會覺得沒帶兵的我還能有什麼威脅的吧。”
土方脫口咆哮道:“說什麼傻話呢!你以為這種話能夠矇騙得過對方嗎!?你可是我們的大將!由我這個副手來引開對方的注意力是再好不過——”
近藤語調輕鬆地打斷了他。
“不,還是由我來引開對方的注意力吧。”
他的態度自始至終都十分從容,那個清爽的微笑也從未從他臉上消失。
“我去意已決,阿歲。”
土方的臉色都白了,大吼起來:“在胡說些什麼呢!!你可是我們的大將啊!三軍不可無帥的道理,不用我教給你吧!!你可不只是你一個人的近藤勇啊!你是新選組的首領!!”
近藤閉了閉雙眼,再睜開時,臉上的笑意一掃而空。他壓低眉眼,表情變得嚴厲冷峻。
“……既然如此,那麼我就以局長的身份下令。土方副長,請你帶領新選組的隊士們前往會津!”
土方的眼睛睜大了,嘴巴也張開了,滿臉都是錯愕、震驚、痛苦而不可置信的表情。他的嘴唇哆嗦著。
“你……你這是在……對我、下命令?!”
他微微低下了頭,眼淚似乎一瞬間就要湧上他的眼眶裡了。
“……你,何必這麼逞能呢……”
和土方震愕而脆弱的神情相比,站在他對面的近藤面色嚴肅而平靜,注視著土方的眼神裡帶著一絲悲哀的惻然。
“嘛,阿歲,也是時候讓我自己來承擔了。”
他淡淡笑了起來。
“一直以來,你為了把我推上高位,四處奔走,對其他人強作姿態,拼命地去做每一件事,甚至不得不為了新選組變成了魔鬼副長……那一次在澱城,假如不是雪葉君及時阻止你的話,你還打算喝下變若水變成羅剎,是嗎。”
近藤的語調意外的坦率。
“看到你這個樣子,我真的很痛苦。”
土方的雙手一瞬間緊握成拳。柳泉注意到他整個身體都在發著抖。
“我……我所做的這一切,都讓你感到痛苦嗎……?”新選組的鬼之副長用一種茫然而易碎的聲調問道,像個現在才發現真相背後的殘酷、因而無法接受的孩童。
“我以為這樣我們就會開心!所以我才——”他的聲音震顫,語調裡帶上了一層淚意。
近藤平靜地注視著似乎快要落淚的土方。
“抱歉。把你逼到這種地步的人,就是我啊。”
他深深地注視著土方的眼睛。
“阿歲,你說得沒錯。我才是大將。身為大將卻只讓部下一直在承擔重任的話,是不配再做首領的。”
他突如其來地把視線投向站在土方身旁的柳泉,微微一笑。
“而且,關聖帝君也從來都沒有過藏在副手的身後,衝鋒陷陣的時候總是把別人推出去吧。”
柳泉:“……”
她感覺自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近藤重新望向面前嘴唇顫抖的土方,報以一笑。
“記得嗎,阿歲?在多摩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我的志向啊,是做一名像關聖帝君那樣的名將。”
不知為何,一句話突然湧上了柳泉的腦海。
自古美人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
這句話迅即在她眼中催生出了滿滿的淚。
然而土方卻彷彿因為聽到了近藤的回答而突然鎮定下來一般,他終於回視著近藤,似乎在近藤的臉上看到了對方永不更改的堅定決心;於是他微微垂下視線,用力一頷首。
“……這是局長的命令,是嗎?”
近藤斬釘截鐵地回答道:“是的。”
土方深呼吸了一下。
“……我明白了。”
然後他毫不猶豫地轉向一旁的島田,開始下命令。
“島田,讓餘下的隊士都往後門集合。清原,你立即去把我房間裡桌上的那幾份檔案取來,那個太重要了,必須一起帶走之後再銷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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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泉重重地應道:“是!”
然後,她和島田幾乎一同轉身,相繼飛奔下樓梯,將近藤和土方留在了二樓那間屋子裡作最後的話別。
一刻之後,金子宅邸的後門被悄悄開啟。島田觀察了周圍情況、確定附近暫時安全無虞之後,就率先出了門。其餘的隊士們也一個接一個地從門裡輕手輕腳奔出,迅速衝入宅邸之後的山坡上的小樹林中。
柳泉和土方走在最後。臨行前,土方在門口又轉過身來,望著站在庭院中目送他們離去的近藤。
“……阿勝……”他喃喃地喊道。
柳泉想,“阿勝”大概就是近藤的小名之類的稱呼吧。土方是想用這個以前在家鄉時大概經常用到的親切稱呼,來引起近藤對於那些共同為著夢想奮鬥的年輕時代的美好回憶,進而改變主意、和他們一道逃出嗎?
然而近藤的目光十分安詳從容。
“啊,阿歲。大家就拜託你啦。”他平靜地應道。
土方的聲音顫抖了。
“您,可真夠過分的啊……直到最後還要讓我獨自肩負起如此沉重的責任……”
近藤的眉目似乎柔和了一些。他靜靜地應道:“抱歉啊,阿歲。”
土方的嘴唇抿成一條線,注視著近藤,片刻之後,他微微轉開了頭,聲音震顫。
“……真是,服了你了啊……”
近藤微笑起來。
然後,土方毅然決然地轉過身去,衝著柳泉簡短地說道:“我們走!”
柳泉最後望了一眼還站在庭院裡的近藤。
這是……永別嗎?!
不能肆意出手的吧……系統菌已經在甲府給了她巨大的警告,收回了她一直以來自豪並仰賴的超能力……從系統菌稱讚的優秀玩家,到被系統菌險些封號的玩家,她能走到這個地步也真是沒誰了吧?她的行為已經太危險了吧?!
她忽然感覺自己好像再也無法直視近藤那格外平靜清直的神情,不得不低下了頭,眼中似有一絲陰霾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