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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白樺林[1/1頁]
陳進雖然夜以繼日的在找資料，用以撬開豔麗的嘴，最後在證明她無罪……但他終究是晚了。當他帶著那具無名男屍的資料走向監獄時，一切似乎變得那樣沒有意義。但他還必須要去。因為他需要撬開豔麗的嘴，然後憑藉其中的蛛絲馬跡抓住那個幕後兇手。
汪清看著沒有任何表情的陳進心中生出一絲不忍。因為他們此行的目的只有一個，榨取一個死人在死前最後的一點價值。她有些沒有信心的說道：我們找到了那個男人的資料，但這些足夠讓豔麗開口嗎？
汪清沒有說明，但意思已經很明確。在豔麗沒有判處死刑前，他們都無法讓豔麗說出實情，更何況現在。
陳進異常冷靜的說道：能。
在接過陳進手中那份帶有照片的文件後，豔麗只是簡單的看了一眼，便隨手丟在一旁。
汪清的心忽然一顫，隨即湧起了一股強烈的失落。豔麗這種毫不關心的表現只有一種解釋，他們找錯了人。汪清無助的看向陳進，後者沒有任何表情，依舊如標槍般的站在原地。
就在這個時候，汪清聽到了豔麗的聲音。
其實我一直知道黛絲琪的存在，但我卻從來沒有見過她，因為那個時候的我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王強的身上，對於一個病人，我真的很難提起什麼興趣。
直到有一次，我在王強的衣服兜裡發現四零二傢俱的清單……緊接著出現了一件更為詭異的事情，你們還記得王強的斷指嗎？我記得那天晚上他還是好好的，第二天早上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就少了那根手指。他說是意外，但我卻發現了他眼中的驚恐。
豔麗自顧自的說著，她的聲音不大，但足夠讓身後不是很遠的汪清和陳進聽到……
豔麗慘笑著繼續說道：一開始的時候，我並沒有留心。接著，老胡死了，李護士長瘋了、李小麗也死了……這一切的一切似乎和四零二的黛絲琪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所以你將目光轉向黛絲琪？
豔麗點頭：所以我在藥劑科拿出了含有高鉀的藥物。因為自從這個女人出現在四零二，醫院就再也沒有安寧過。你知道嗎？有幾次王強和我zuo'ai時，我能清楚的感覺到他把我當做了黛絲琪。甚至有一次，我們就在黛絲琪的傍邊發生了關係……所以黛絲琪必須死。一來這樣能斷了王強的念頭。二來可以讓醫院恢復以前的寧靜，對於即將接手醫院的王強來說，也有著莫大的好處。
陳進眯著眼看著豔麗：看來想用鉀毒死黛絲琪的並不止你自己。
豔麗笑道：這是一個高明的對手。你們在我那裡找到的藥也應該是他放的。這也是我最奇怪的地方。
你是說他也有能讓藥劑消失的同時，又在記錄和庫存上找不到任何毛病？這樣的人有幾個？
除了我和老陳，我實在想不出任何人。
抓到你的那天，你手裡的藥劑為什麼是降鉀的藥物？
我說過，我想殺黛絲琪，我想了很久，最後選擇了這個方法。
也就是說，你曾經付諸行動。並為黛絲琪注射了至少一次含有高鉀的藥物，那又是什麼讓你中途放棄那？難道是那副油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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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聽到那幅油畫這幾個字時，豔麗的表情明顯抽搐了一下：當我第一次為黛絲琪注射的途中，我看到了那副油畫……於是我逃開了……我糾結了很久。
因為你又多了一個殺她的理由是嗎？
豔麗點頭道：不錯。因為他很可能是因為這個女人而忘記了我們的誓言。
陳進嘆道：但你最終並沒有下手。你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那次注射起了作用，所以你才會帶著降鉀的藥物出現。如果不是這樣，我很難抓到你。
豔麗忽然轉移話題，似乎怕從陳進嘴裡說出“偉大”之類的字眼：你不奇怪為什麼那瓶血化驗後鉀含量正常嗎？
因為有人換了血。王強將血交給了你，而你又將血交給了別人。因為那個時候的你很亂，當你意識到黛絲琪隨時可能死亡時，你想做的只有一件事，守在她身旁。你能想起來他是誰嗎？
豔麗搖頭道：那天我的心情比較煩躁，我胡亂的將那瓶血給了一個穿著護士服的女人。
她說話了嗎？什麼口音？
她沒有說話，又或者說了什麼我記不得了。
她有什麼特點嗎？比如衣服、口罩、髮式、鞋子……
豔麗的瞳孔猛然放大：她……她……穿了一雙紅色的鞋子……
老胡臨死前，你在樹林裡見過他？
豔麗似乎想起了什麼，俏臉忽然一紅：是的。
為什麼？
記得我和王強在四零二發生關係的事情吧？那次我將內褲落在那裡了，當我再次去找的時候，並沒有找到。
那條內褲在老胡手裡是嗎？
不但在他手裡，他似乎還看到了我和王強……
所以他對你提出了要求。
豔麗紅著臉點頭：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他卻死了……對了，王強自從斷指後，他開始變得有些反常。
陳進皺了眉：怎麼反常？
他開始有些神經兮兮的，防備心很重，即便是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也是這樣。這種感覺，就好像隨時要提防有人害他一樣。
他有什麼缺點？
豔麗幾乎不假思索的答道：貪財、好色。
帶豔麗去洗個澡，然後把你的化妝品取來。豔麗和陳進的對話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開始，又同樣突然的結束。
當迎向豔麗那詢問的眼神時，陳進笑道：我知道你一定想去白樺林。
距豔麗家不遠的地方，有一處僻靜的小路，路的兩旁栽著高大的白樺樹，每當夏日時，整條小路都會籠罩在茂密的樹蔭之下，清風徐徐吹來，帶給人無盡的清爽。
但現在卻是冬季。兩行原本茂盛的樹木，現在只剩下光禿的樹幹。寒風不時帶起地上的雪，漫天的舞著。
寒風、白雪、禿樹、寂靜的小路、一個身穿紅衣的女人。
如果說這五種事物，單獨拿出一種，你也許會覺得很美。拿出兩種，你會覺得這是畫兒。拿出三種，你會覺得這是詩。
如果這五種同時出現那？
它依舊很美。
但卻美的是那樣的蕭索、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