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六條壟溝的活,你就不用幹了,幫我們把挖出來的甜菜收起來就好。”
爺爺說著,就拿著鐵鍬去幹活了。
於長春瞧著爺爺堅挺的身姿,禁不住朝奶奶笑了笑,也跟著去自己的壟溝開始忙活了起來。
一開始爺爺因為不熟練,動作比於長春慢了許多,奶奶便跟在他的旁邊,一邊撿甜菜,一邊擔憂地說道:“錦玉哥,咱們今天就是來熟悉業務的,你也別逞強,安全要緊,啊。”
可爺爺一聽這話,又瞧了前頭已經把他落下好遠的於長春一眼,一句話也沒和奶奶說,就開始加快了速度幹起活來了。
奶奶沒法子,只得跟在兩個人後面撿甜菜,收滿了一籃子,就拿回去,用鐮刀把纓子削下來,分開裝起來。完成了之後,就再去重複同樣的動作。
爺爺雖然從沒幹過農活,但好在腦子靈,學東西快,又加上常年的軍旅生活,身子骨還算可以,很快就到了和於長春並排的位置。
於長春聽到爺爺過來的聲音,便站起來朝爺爺望了一眼,不一會兒,又從褲兜裡掏出兩根菸捲兒和一包火柴,自己先點起來抽了一口之後,便又往正悶頭幹活的爺爺那邊遞了一支說道:“吳錦玉同志,停下來歇會兒,抽支煙吧。”
爺爺抬頭瞄了於長春一眼,手腳上的動作停也沒停,搖了搖頭道:“謝了,我不抽菸的,你自己留著吧。”
爺爺對於長春倒沒什麼惡意,只是剛剛當著奶奶的面在於長春面前丟了臉面,這會兒好不容易有機會趕到了於長春前頭,爺爺是想在奶奶面前,把這個面子再給掙回來。
見爺爺不抽菸,於長春也乾脆把嘴裡的煙扔到地上,碾了一腳之後,便又一邊幹活,一邊走到了和爺爺並排的位置,笑呵呵地說道:“吳錦玉同志,其實你沒必要因為剛剛的事兒不好意思,這田裡的事兒,沒幹過農活的人不知道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兒。而且,我平時最佩服的,就是你這樣的人了。”
爺爺一聽這話,不禁停下來,偏頭朝於長春看了過去,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結果於長春就拍了拍自己左邊胸口的位置,苦笑一聲說道:“當時不害怕嗎?”
爺爺禁不住往自己的胸口看了一眼,才知道於長春是在說他胸口上的傷疤,便哼笑一聲道:“真到了那種環境,是不敢害怕的,因為害怕的話,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
說著,爺爺手上的動作就又快了一些,很快就把於長春給甩到了後面。
於長春聽了爺爺的話,詫異了一會兒之後,才又開始繼續幹活,重新回到奶奶這一邊的時候,爺爺已經開始了他的第四根壟溝。
瞧了瞧爺爺賣力幹活的樣子,於長春忽然笑著對奶奶說道:“大妹子,你這細皮嫩肉的,第一天幹活可悠著點兒,別傷著了手,到時候你家小吳該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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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便也朝爺爺瞧了一眼,笑呵呵地說道:“於大哥這說的是哪的話?我從小,也是苦哈哈地過來的,洗衣做飯,下地種田的活可沒少幹呢。”
說著,奶奶又有些好奇地瞧了瞧身邊已經裝了好幾麻袋和籮筐的菜,有些不解地問道:“不過,咱們現在就把菜收了,這甜菜疙瘩或許還能放些日子,可這甜菜纓子過個一兩天,就是要蔫兒了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