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些婆娘的幫助,大夥兒很快給外曾祖母洗乾淨了身子,穿上了喪服,蓋了臉。
“春華丫頭,如今就等著你姐姐回來置棺木了。”
奶奶坐在屋外的臺階上,愣愣地點了點頭,才又恍惚地抬起頭來掃了那些婆娘一眼道:“多謝各位嬸子鼎力相助,如今我家裡沒有大人,不能及時相謝,令外我們一家身上戴著孝,也不好往各位嬸子家裡去。等我爹和我大姐回來之後,定叫他們把這份情記下了,日後好相還。”
幾個婆子瞧著奶奶可憐,又安慰了幾句,便就結伴走了,如今前院兒後院就只剩下奶奶姐弟三人,和外曾祖母的屍身。空空蕩蕩的,淒涼得很。
小姨奶奶都不敢往外曾祖母的屋子那邊瞧,直往奶奶懷裡鑽著道:“二姐,娘的屋子裡陰森森的,我害怕。”
奶奶先是愣了一下,之後又朝同樣在她身邊坐著的大舅爺爺問道:“秋實,你也怕嗎?”
大舅爺爺搖了搖頭道:“娘生前待我極好,就算是這會兒去了,也不會害我們的。”
奶奶便欣慰地伸出手去摸了摸大舅爺爺的頭說道:“好孩子,咱娘總算沒白疼你一場。”
又過了一會兒,大舅爺爺和小姨奶奶忽然捂著肚子說道:“二姐,我們肚子好餓,啥時候能吃飯啊?”
奶奶又禁不住苦笑著點頭說道:“是啊,這麼長時間沒吃東西,秋實和素心該餓了。來,姐給你們倆做飯去。”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外曾祖父和大姨奶奶突然一道回來了,原來大姨奶奶趕回來的時候,瞧見外曾祖父像個孤魂野鬼似的在街上遊蕩,又因著外曾祖母是難產而亡的,按照規矩,應該請道士來“翻九棲”、“鋪血湖燈”。
雖說大姨奶奶自己不信這些,可如今灘到外曾祖母身上,便就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所以她便連夜拉著外曾祖父上山去請道士,又去棺材鋪子買了棺木,還要一路拉扯著魂不守舍,喝得酩酊大醉的外曾祖父回來。
才折騰到了天亮,一進門,就看見奶奶摟著已經睡著了的小姨奶奶,身邊靠著大舅爺爺,正守著長明燈。
“二丫頭,你受累了。”
奶奶一聽到大姨奶奶的聲音,忙得回過頭來,立時忍不住地哭了起來。
“姐姐,你終於回來了!怎麼辦?咱們以後——沒有娘了。五弟還那麼小,爹爹又不喜歡他,他該怎麼活啊?”
奶奶這一哭,小姨奶奶和大舅爺爺也都給驚醒了,一睜開眼睛瞧見大姨奶奶,就都跟著奶奶一道哭了起來。
大姨奶奶心裡也不痛快,抹著淚往前走了兩步,瞧了一眼外曾祖母,就又往奶奶身邊走過來說道:“不管怎們樣,也要好好地把娘先送走,反正日子不就是一天一天的過嗎?車到山前必有路,總會有活路的。”
雖說外曾祖父的精神恍恍惚惚的,可是在給外曾祖母辦喪事這個事兒上,他也是捨不得含糊的,總算是完完整整地給辦完了。
但除了這事兒,家裡的事兒他便一概沒心思管,一切大小事務都是大姨奶奶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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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大姨奶奶正和奶奶一道坐在桌邊,商量以後的出路。
“要不,我還是搬回家來住吧,以後多少和你也有個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