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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衝突升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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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軒剛開始接旨的時候,並不瞭解楊廣為什麼一定要他到洛陽來,等他到達洛陽的時候他才明白楊廣的意思。就是因為他是楊廣心腹,是他親自提拔的大將,和齊王以及那些世家的關係不深。更重要的是他對楊廣忠心耿耿,能夠很好的完成楊廣交代的任務。

雖然楊廣的聖旨裡說的不是很透徹,但是林子軒卻透過表面看本質將這件事瞭解的得很透,林子軒到洛陽的目的有兩個,一方面是要控制住京城的混亂局勢,另一方面還要奪取東宮萬軍隊的軍權,防止齊王利用這兩萬軍隊在京城生出事端。

東宮軍隊名為六率府,實際上是十衛軍隊,包括左右衛率、左右宗衛、左右虞候、左右內率、左右監門率府等等,其中左右衛最為重要,兩衛共有六千士兵。

東宮二萬軍隊原本是駐紮在長安,由於楊昭病逝,楊廣便下旨將二萬軍隊調到洛陽,軍隊駐紮在城外軍營,但府衙卻在皇城內。

五百士兵在皇城外等候,林子軒率十名士兵疾奔至軍衙前,東宮左右衛率府是在同一座巨大的建築裡,一條中軸線分為兩半,左右各一個率府,一個率府內有副率、長史、司馬、錄事參軍等等官員數十人。

林子軒翻身下馬,他抬頭看了看大門上方的牌匾‘東宮左右率府’就是這裡,他即將赴任之處,聖旨應該比自己先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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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什麼時候只要把軍隊給控制了,不管什麼牛鬼蛇神都掀不起大浪來。所以現在對林子軒來說控制住軍隊才是第一重要,只有把軍隊先牢牢掌握住。才有可能去談控制京城局勢之類。

他剛走上臺階,一群官員便聞訊迎了出來。每個人都笑容滿臉,為首是兩名中年官員。上前拱手笑道:“歡迎林將軍,赴任在下左衛長史韋煥!”

另一名官員也拱手笑道:“在下張聞嗣,右衛長史,參見林將軍!”

長史是軍隊中最高文職軍官,包括新舊首腦的卸任和接任,都是由長史來主持,昨天聖旨到來後,左右兩名侍率將軍都已卸任另赴他就,現在就等新侍率上任。

林子軒對眾人回禮笑道:“聖上旨意應該已經到了吧?”

“今天上午就到了。兵部的任命也在上午的時候隨同聖旨同時到達,我們就在等著林將軍到來,盼之若渴啊!”

“既然如此我先就任,然後再和諸位敘敘同僚之情。”

“林將軍請,先去我們右衛。”

“哪能先去右衛,先左後右嘛!”

在眾人一片熱情的笑聲中,林子軒被官員們如眾星拱月般擁進了左右衛軍衙大門。

豐都市事件已經過去了十天,不僅是豐都市的數十家糧鋪都關門,甚至整個京城的私人糧鋪都關了門。這樣一來,米價反而沒有漲了,停止在鬥米六百文的水平上。

三天前楊廣的聖旨到來,下令常平倉向市場投放三十萬石糧食。鬥米四百文,以平抑京城糧價,正是三十萬石糧食投放市場。使得洶湧的民情得到一定程度緩解。

但鬥米四百文只能是使大部分京城本地家庭勉強買得起糧食但對於湧入京城的數十萬流民,這還是一個令他們無法承受的價格。而官府對流民的安撫明顯要弱於京城本地人,每天只有少量賑粥。除了官府,也只有寺院賑濟災民,裴矩提出由富戶賑濟災民的建議由於缺乏具體的操作辦法,幾乎成了一紙空文,沒有一家富戶去城外賑粥。

再加上軍隊的鎮壓和京城本地人對流民的憎恨和歧視,數十萬流民的不滿在一天天積累,終於在林子軒回來的這天半夜爆發了。

常平倉位於北市,北市要比豐都市小一半,由於京城的貧寒人家大多聚居在洛水以北,因此北市內的店鋪也主要以賣生活必須品為主,沒有茶葉、珠寶等奢侈品,主要是鹽米布匹之物。

此時北市內也是一片蕭條,幾乎所有的店鋪都關門了,豐都市米行慘案使北市的商人們陷入一片恐慌,轉移錢物、遣散夥計,家家關門閉戶。

只有北市大門旁的常平倉米鋪照常營業,常平倉是一座佔地近二十畝的巨大倉庫,可以儲存糧食二十萬石,由常平倉附屬的六個店鋪對方進行發售,每天來買米的民眾都排成了長隊,每人限購一斗,結果往往是全家老幼一起來排隊買米,使隊伍排出了數里長。

天黑以後,常平倉便關門了,由數百名士兵在四周巡邏,還有數千排隊人不願離去,夜宿在常平倉外面。

大約在一更時分,守衛常平倉的士兵們開始換崗,幾名士兵都感覺奇怪,聚在一起議論。

“不對啊!今晚應該是右虞候衛兩千人守衛常平倉,現在怎麼只有三百多人?”

“誰知道呢!聽說右虞候衛今天被調去守豐都市了。”

“有點滑稽啊!豐都市那邊糧食都被搶光了,大門緊閉,那些流民誰會去搶豐都市?現在只有常平倉這邊有糧食,卻只派三百人,上面是哪個白痴做的決定。”

“噓!聽說是齊王的命令。”

聽說是齊王下令,就沒有人再敢吭聲了,但很快守衛常平倉的士兵們便聽到了異常報告,紛紛向北市大門奔去。

北市大門外,只見數以萬計的流民從四面八方向大門圍聚而來,北市外的廣場上站滿了黑壓壓的人群,沒有人說話,每個人眼睛裡閃爍著一種飢貝的亮光。

不知是誰大喊一聲,憤怒和飢餓使人群陡然爆發了,數萬流民如大河決堤般衝開了北市大門,向常平倉撲去。

林子軒得知流民衝向北市常平倉的時候,已經是半夜時分了。他急忙召集左右衛率府的眾將議事。

林子軒問道:“守衛常平倉的不是右虞侯衛嗎?他們有兩千多人呀!都是幹什麼吃的。居然讓流民衝擊常平倉。”

“回稟將軍,右虞候衛下午被臨時調到豐都市。齊王殿下說,豐都市商鋪太多。不能出意外。”

林子軒一聽暗暗冷笑,好一個豐都市不能出意外,調走右虞候衛,常平倉卻又不增加守衛,這是明擺著給流民搶,估計流民得到的訊息還是齊王暗自提供,齊王這是在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林子軒瞥了一眼左右衛率府的副率風子遜和趙遂,冷冷道:“既然北市出事,我要立刻去救北市。二位將軍請立即點齊人馬和我一起去北市。”

風子遜和趙遂對望一眼,搖了搖頭道:“對不起將軍,沒有齊王調令,我們不得離開含嘉倉半步!”

林子軒一聽勃然大怒,他抽出橫刀,一刀向風子遜劈去,速度快如閃電,風子遜根本就沒有想過林子軒居然會一言不合就拔刀殺人,所以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慘叫一聲,被林子軒一刀劈死,趙遂大吃一驚,轉身就想跑。可是卻被旁邊的林勇撲倒在地,林勇本來就身高力大,再加上這幾年和林子軒學了一些戰場上的殺人技術。所以他很簡單的就按住了他,拔出匕首狠狠一刀刺入了他的胸膛。

兩名鷹揚郎將級別的副率說殺就給殺了。甚至連一個理由都沒有,被林子軒召集起來的眾將頓時間為之膽寒。

林子軒看著地上的兩具屍體對著眾人厲聲喝道:“風子遜和趙遂以下犯上。不服軍令,現已被處斬,傳我的命令,由副郎將接管軍隊,立刻隨我去北市平亂!”

“喏。”在林子軒的威逼之下,這些人只能同意。

北市內搶米風潮越演越烈,原本是三四萬流民衝入北市,但隨著常平倉的大門被開啟十幾萬石黃澄澄的糧食出現在流民眼前,他們頓時瘋狂了,不顧一切衝入糧倉,很快越來越多的流民聞訊趕來,一個時辰後,已有十幾萬流民衝入了北市。

局勢開始失控,無法衝進糧倉的流民暴怒起來,成群結隊地砸開各個商鋪的大門,洗劫裡面的剩餘物品,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被搶走一些留宿店鋪的夥計或者掌櫃被打死,屍體拋到街上。

一場前所未有的洗劫開始席捲北市,這時,駐防國子監的二千左虞候衛士兵率先趕到,控制住北市大門,不準搶到糧食的流民逃走,數萬流民要衝出北市,但左虞候衛士兵卻拼死防守雙方發生了激烈的流血衝突,被殺的慘叫聲不斷,血流成河北市大門口堆滿了屍體。

二千名士兵手執盾牌長刀,列成三排,頂住了數萬名向外蜂擁的流民,流民們哭喊聲震天,他們中有老人有孩子,被裹夾著向外滾滾衝擊,最前面的數千青壯用木棍和士兵對打,由於流民人數太多,士兵們漸漸後退,有些頂不住了。

一名功曹奔到左虞候率將軍周仲面前急聲稟報:“將軍!兄弟們要抵擋不住了。”

周仲已急得滿頭大汗大喊道:“頂不住也得給我頂,不準放走一個亂民!否則咱們的腦袋都得搬家。”

一旦這些暴民衝出北市,可以想象的到,搶劫風潮必將席捲京城,各大朝官重臣的府邸首先將遭遇衝擊,後果不堪設想,聖上必將拿他問罪。

周仲拔出刀大吼一聲,準備衝進去,就在這時,他身後傳來了大片急促的腳步聲,周仲一回頭,只見百步外,密密麻麻的士兵向這邊奔來,他認出是左右衛的士兵,心中大喜,大吼一聲:“兄弟們,我們的援軍到了,給我頂住!”

林子軒騎馬賓士而至,他一揮戰刀,對手下喝令:“眾軍聽令,迅速堵住北門,不準放一個流民出來,反抗者一律格殺!”

左右衛的六千士兵加入了大門前的防禦,危急的局勢立刻改觀,士兵們氣勢如虹,將百餘名剛剛衝出重圍的流民青壯包圍,亂刀砍死,又堵住了被衝破的缺口,將眼看要衝出北市的流民有慢慢推了回去。

此時官兵的人數已達八千人,個個全身盔甲,手執戰刀,兇狠無比,流民開始懼怕了,慢慢開始後退,退到數十步外,手執火把棍棒和隋軍對峙。

周仲長長松了口氣,上前向林子軒表達感激之情。他雖然不認識林子軒,但是對於他的名聲還是知道的,更知道他是皇上任命的穩定京城局勢的欽差大臣。

“末將周仲,參見林將軍。”

“周將軍,免禮。”林子軒扶起周仲道。

“林將軍,今天若不是你及時趕到,我可要犯大罪了!”

林子軒向他拱手還禮道:“周將軍不用客氣,這是我份內之事,不過從現在開始,請周將軍聽從我的指揮,不要再理會齊王部署。”

說著,林子軒取出尚方天子劍高高舉起,周仲先是愕然,等他看清林子軒手中竟是尚方天子劍時,嚇得他慌忙單膝跪下:“卑職絕對服從林將軍調令!”

“周將軍請起,我們都是為陛下效力,不用這麼行禮。”

周仲站起身,態度變得異常恭敬,向林子軒請示道:“林將軍,北市的亂民該怎麼處置?”

林子軒想了想問道:“不知洛水以南的各坊情況如何?”

“洛水以南的流民還比較安靜,沒有發生這種大規模的搶糧,我已派三百人守住三座大橋,不準訊息洩露過去,到目前為止,守軍士兵沒有訊息傳來,說明南面問題不大。

湧入京城的流民有三十餘萬人,衝入北市搶糧的人就將近一半,他只要將北市的局勢控制住,基本上就能穩定住流民。

想到這,林子軒道:“先把北市的流民穩定住,不準他們離開北市,就讓他們留在北市內,我估計他們有首領,可以先和他們首領談判,不能光用強硬手段,必須軟硬兼施。”

周仲點點頭,“卑職明白了,卑職這就把抓捕的流民放回去,讓他們首領來談判。”

他剛要離去,林子軒又叫住了他,“周將軍,還有一事。”

周仲停步道:“請將軍吩咐!”

“麻煩周將軍派人去把其他各率衛的將軍請來,告訴他們,我是奉聖上之命前來主持京城大局,尚方天子劍便是聖上所賜!”林子軒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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