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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欠錢的程咬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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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軒現在面前的這家客棧叫“順來客棧”,在涿郡可以算的上是一流的了。客棧的規模雖然不大,但是他身處的位置太好了,這用後世的話說那就是身處黃金地段呀!這家客棧雖然小,但是很乾淨,別的客棧門口所掛燈籠都是汙垢滿身,惟獨這家客棧的燈籠擦得乾乾淨淨,林子軒經常出來巡視,所以對於這些細節知道的很詳細。每當看著這家客棧,林子軒總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一句話:細節決定成敗,光看這家客棧每次都是客滿的情形,就能夠知道這家的客棧有多麼吃香。

來這裡吃飯的大多數都是來往的客商,自己林子軒上任以後,取消了進城稅,然後又特地劃了一塊地方出來讓商人們進行交易,在這個地方林子軒派人收取一定的交易稅。雖然說這個交易稅的繳納額度是隨著貨物的多少而增長的,但是客商們卻是很滿意,因為林子軒制定的這個稅率政策比之進城稅還要少。

按理說取消了進城稅,稅收應該減少才是,可是事實不是這樣的。隨著進城稅的取消,很多客商都來這裡進行交易,這樣一來交易稅自然就上升了。而且這三年隨著涿郡取消進城稅的訊息傳出去,越來越多的商人選擇來這裡做生意,那麼交易稅自然而然也在增長之中。而這恰恰是林子軒所推出的促商業的一個基本標準。

就因為來往這裡的商人很多,所以這裡客棧和酒店的生意也異常火爆,那麼消費價格自然也就上漲了不少。

林子軒走上前去。靜靜的看著,林子軒自從當上這個太守之後。信奉的是不明白的事絕對不插嘴。

林子軒剛剛走到客棧的門口,就聽見裡面再次傳來‘砰’的一聲巨響。緊接著是痛苦的呻吟聲,又聽老闆娘在門口哀求:“壯士,求求你再別打了,再打就真的出人命了,店錢我們不要了,我們在賠償你一些行不行?”

“你什麼意思,你以為老子是為了你那點破錢嗎?就衝你這句話,老子還非打不可!”

聲音異常刺耳,像破鑼一樣。傳出幾十丈遠,隨即殺豬般的慘叫聲傳來:“爺爺,饒了我吧!”

這個聲音是一個四十幾歲的人發出來的,而且現在顯然是氣弱無力的,林子軒能夠聽得出來,這是這家客棧老闆的聲音。

林子軒眉頭一皺,起身走了進去,只見大廳裡站了五六人,都是店裡的夥計。老闆娘站在門口抹淚,一個夥計躺在地上直哼哼,顯然林子軒第一次聽到的聲音就是他發出來的。

林子軒的腳剛邁進大堂的門口,就看見一個黑影向自己飛來。一個狗啃屎摔在林子軒腳邊,林子軒仔細一看,正是客棧的掌櫃。

這時一個大漢想著他們走了過來。邊走邊用自己那破鑼嗓大罵道:“有本事你們去告官,大不了老子挨一頓板子蹲兩天牢。等老子出來了,一把火燒了你這家鳥店。不管你這家店的後臺是誰?”

林子軒聽完這話笑了。沒想到眼前這個黑大漢還是一個粗中有細的傢伙,竟然把店家所有的後路都堵死了。

他連忙把掌櫃攙起問道:“掌櫃,出什麼事了?”

掌櫃已經五十多歲,這一摔幾乎沒把全身骨頭摔斷,他本來正在害怕呢?此時一聽這個聲音,心中立馬高興起來,大聲哭訴道:“大老爺呀!您得為小民做主呀!這個黑大漢不但不給錢,還三番四次的折磨我,我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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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什麼,死不死的。告訴我他怎麼折磨你了?”林子軒讓老闆娘上前扶住掌櫃的,讓他坐在凳子上問道。

“這人已經在店裡白住好幾天了,不僅如此,還命我們每天打酒賣肉,酒要最好的酒,一天五斤,肉要吃鹿肉,每天也要吃五斤,還要吃魚吃蟹,這一個月,我們小店都要被他吃得賠掉老本,吃也就罷了,還要打人,我們掌櫃夥計不知被他打過多少次?”掌櫃的哭訴道。

“難道他一點錢都沒付過嗎?”

“也不是沒有,他只付了半吊錢,可是那是第一天的店錢,我們說每天只收他三十錢,他說我們是黑店,那我們說每天只收他五錢,他又說我們是瞧不起他,侮辱他是外鄉人,這人明明沒錢,還非死要面子。”老闆娘在一旁接嘴道。

“賊婆娘!你再敢誹謗老子,老子連你一起打。”這時站在旁邊的這個黑大漢大聲的說道。

雖然他的聲音很大,但是並沒有走上前來,顯然他也聽到剛剛掌櫃的那聲大老爺,知道了眼前這個年輕人是官府的人。

雖然有林子軒這個太守在身邊,但是老闆娘還是被這個壯漢的聲音給嚇得渾身一哆嗦,扶起丈夫就走,旁邊幾名夥計更是跌跌撞撞,向林子軒背後躲著。

看著他們害怕的樣子,這個壯漢哈哈大笑,顯得是那麼的肆無忌憚,他惡狠狠地對著店家說道:“明天老子要吃野豬肉,記住沒有?”

林子軒此時對這個人倒是產生了幾分興趣,此人不僅白住店,還逼人家店主倒賠錢給他買酒買肉,還居然要買最好的酒,這種無賴自己簡直是聞所未聞。

不過林子軒有一點可以肯定,店家沒有給他最好的酒。就算是上了最好的酒恐怕也是兌了水的酒。林子軒為什麼這麼熟悉呢?因為林子軒曾經因為這個問題抓過他。

看著膽戰心驚的老闆,林子軒搖了搖頭,二話沒有自己走到儲藏酒的地方,抱出一罈好酒來。

抱著酒他直接想這個壯漢走去,走到近前林子軒才仔細的打量這個壯漢,只見這個壯漢身高有六尺一左右,膀大手粗。滿臉絡腮鬍,面黑如鍋底。長一對銅鈴大眼,寬鼻闊嘴。滿臉橫肉,頭戴軟腳幞頭,穿一件麻布對襟衫,前胸敞開,露出滿胸寸長的黑毛,活脫脫就是一個隋代版的黑旋風李逵。

他的右手裡拿著一把宣花大斧,重約六七十斤,看到林子軒走過來了,他急忙又左手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一串錢來對著林子軒。也有可能是用來羞辱客棧掌櫃的道:“敢說老子沒錢!這是什麼?”

看著這個壯漢的那副不捨得的表情,林子軒相信這些錢很可能是他的全部家當。

黑大漢見林子軒徑直向自己走來,急忙將手中的宣化大斧橫了過來,防備著林子軒再走向前。

看著他的防備動作,林子軒停下身來,靜靜的看著他。

這個壯漢被林子軒盯著心裡直發毛,他知道自己現在必須要做點什麼,否則自己就要被這個年紀輕輕的人給降住了。他銅鈴大眼一瞪,剛要斥罵。這時林子軒卻把懷著的酒罈扔給了他,笑道:“嘗一嘗!這壇是不是好酒。”

黑大漢伸手接住酒罈,疑惑地看了林子軒一眼,拔開酒罈上的塞子聞了聞。眼中頓時一亮,他剛要嘗一口,林子軒卻笑道:“我剛剛拿酒的過程中在裡面下了毒。你敢喝嗎?”

黑大漢一怔,又把酒罈慢慢放下。可他還是忍不住拿起酒罈聞了聞,陶醉得眼睛都眯起來了。

“你這是什麼酒?不像是這店裡的酒。”他遲疑著問道。

“是什麼酒你別管。不過這酒值你手上的二十吊錢。但我下了毒,現在就看你敢不敢喝下去,你要是敢的話,你在這客棧的欠帳,我替你付了。”

林子軒慢慢走到他面前,摁住他肩膀又笑眯眯道:“如果你不敢喝,那我現在就帶你回大牢享受享受!”

黑大漢勃然大怒,他掄起酒罈便向林子軒砸去,可是忽然之間他發現自己動不了了,原來自己的手腕已經被林子軒牢牢的抓住了。他又想往前走甩開林子軒的控制,可是卻發現自己的肩膀被林子軒死死摁住,彷彿有千斤之力壓在他肩頭,令他動彈不得,心中大駭,此人是誰?

林子軒忽然放開他,卻快速的從他的手上搶過宣花大斧,向門外走去,還自言自語道:“這把斧頭不錯,雖然不是什麼好的貨色,但是賣賣廢鐵還能值兩吊錢。”

“等等,老子跟你賭了。”黑大漢一看林子軒真的要將自己的斧子拿走,那好了得,這可是自己安身保命的利器呀!他很想從林子軒的手裡將宣化大斧給搶回來,可是想想剛才林子軒的實力,他很是沮喪。透過剛剛二人之間不經意間的交手,他已經知道林子軒的厲害,他不是對手,所以他也只得仰起脖自咕嘟咕嘟將酒一飲而盡,用袖一抹嘴,大聲讚道:“真是他娘的好酒啊!老子可是很久沒有喝過這樣的好酒了,這樣的酒就是有毒老子也認了。”

“不錯!還算是有點膽量。”林子軒對他一豎大拇指,又笑道:“不知道你敢不敢再和我打第二個賭。”

黑大漢一怔,頓時怒道:“酒我已經喝了,難道你說話不算話嗎?你真當老子怕你呀!”

林子軒掄起他的斧頭冷冷道:“不算話又如何,要打一架嗎?老子奉陪,你還真當老子怕你呀!”

黑大漢看了看林子軒,又看了看自己斧頭,半晌,他只得無可奈何道:“好,老子今天認栽了,你說吧!第二個賭什麼?”

“我來猜你的姓名和來歷,條件和剛才一樣。”

黑大漢心中得意萬分,還有蠢貨打賭猜姓名,他眼中露出一絲狡黠:“那好吧!我先宣告,哪個王八蛋再耍賴就不是人養的。”

“好,我們就一言為定!”

“好,你猜吧!”

林子軒微微一笑:“我猜你姓程,名咬金,字義貞。是山東人士,我猜的可對。”!

黑大漢愣住了,忽然,他跳了起來大喊:“錯了!你猜錯了,我不叫程咬金!”

“是嗎?”聽完這個黑大漢這麼說,林子軒根本就沒有惱怒,他的矢口否認好像在他意料之中,他冷冷的說道,“既然你不是程咬金,那就算是你贏了,你欠這裡的所有錢都有我來償還,不過你最好給我到衙門裡去一趟。”

“為什麼?”黑大漢怒道,“別以為你是官府的人就可以肆意的抓人。”

“我當然不是肆意的,我是有真憑實據的。”林子軒笑道。

“真憑實據,那你拿出來呀!”黑大漢囂張的笑道,“我看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有罪。”

“證據就在這把斧子上。”

“這是我的斧子,我怎麼不知道有什麼證據存在呀!”

“剛剛在場的所有人都聽清楚了,你不叫程咬金,可是這把斧子上卻是很明顯的寫著程咬金之斧。既然你說這把斧子不是你的,那就是你偷盜來的,或許說你殺了這把斧子的主人,然後將這把斧子佔為己有,不管是那種情形,你都難逃律法的制裁。身為涿郡的父母官,我又怎麼會放過你這個罪犯呢?”林子軒指著黑大漢以及斧子上的字說道。

在場的人聽完林子軒的分析之後,都大笑起來,這個黑大漢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和小林太守對陣,真不是明白著找死嗎?

而程咬金此時也呆住了,他撓撓頭,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竟忘記斧上還刻著自己的名字,這讓自己怎麼圓謊呀!要是自己承認了,那自己得將欠客棧的錢給交清,要是自己不承認,那得被這個人抓到衙門了去。

程咬金看了看四周的環境,他想跑了,可是看看眼前這個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年輕人,他真沒有把握能夠跑得掉。所以最後想了想,乾脆狠了狠心腸道:“你贏了,我就是程咬金。”

“你不是不叫這個名字嗎?你不會是怕我將你抓緊大牢裡,而故意這麼說的吧!”林子軒好笑的看著程咬金。

“當然不是,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程咬金,程咬金就是我。”程咬金大聲的說道。

“既然你承認你是程咬金了,那就請你將欠人家的錢還上吧!”林子軒指了指客棧掌櫃的說道。

“這……”一時間程咬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看著林子軒那似笑非笑的面容,終於狠了狠心道:“掌櫃的對不起,我身上帶的錢不是很多,還望你能夠寬限你幾天,等我手頭上富裕了我一定還給你。”

他的話音一落,圍觀的群眾頓時間大聲的笑了起來。這個人可太逗了,沒見過沒錢還這麼理直氣壯的。不但打人,還要好吃好喝的伺候著。

程咬金當然知道人們笑什麼,他想據理力爭,可是想想自己的所作所為還真沒有什麼值得狡辯的,所以他很乾脆的低下了自己高傲的頭顱。

林子軒看著程咬金也算是悔改了,對著掌櫃的說道:“掌櫃的,將你店裡的損失統計一下,明天報道衙門了去,這個大漢的錢我幫他還了。”

說完,林子軒站起身來就往外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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