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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扶余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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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契丹人攻擊營州的時候,收到訊息的世居扶余城下的靺鞨人覺得這是一個趁火打劫的好時機,所以經過幾個部族商量以後,準備向扶余城發動攻擊,只不過他們的效率遠遠不是契丹人那麼高效。

等到契丹人在營州城下失敗而回的時候,靺鞨人才決定開始行動。但是由於情報工作準備的不充分,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契丹人已經在營州城下打敗,也不知道契丹人損失慘重。他們只知道,趁著契丹人與隋軍交手到時候,他們能夠渾水摸魚撈點兒好東西。恰恰是因為他們的這個心思,使得他們在扶余城下損兵折將。

當靺鞨兩大部落達成分贓協議後不久,粟末水部就在族長突地火急火燎的召喚下,召集了粟末水河邊的各大小部族萬餘人,在粟末水族族長突地的率領下,從東邊渡過粟末水,直撲扶余城。至於黑水部則正等著匯合粟末水部以後,共同向扶余城進發呢?

可是他們在匯合地點兒等了兩天都沒有等到粟末水部的來人,後來黑水部的族長感覺到事情不對之後,他才急匆匆的派人分別向粟末水部的駐地以及扶余城的方向偵查情況,最後當他得知粟末水部已經率先向隋軍發動攻擊之後,在大罵了突地幾句之後,也急匆匆的向扶余城奔去。從他們的行軍速度上看,顯然是怕粟末水部先於他之前攻破扶余城,然後大肆搜刮城裡面的物資。

先於他們之前到達扶余城的粟末水部,此時正在瘋狂的攻打著這座城池。雖然粟末水部自認為他們的行動很隱秘。可是由於他們自己的拖拖拉拉,也由於錦衣衛的無孔不入。所以粟末水部剛剛有動靜的時候,扶余城的羅景林已經準備好了一切。

所以當突地率領部眾趕到的時候。扶余城的隋軍早就已經嚴陣以待了。見到這種情況,突地的心中那是大吃一驚,此時他帶來了一萬多人,可以說是傾巢而出,而且為了能夠增加自己的行軍速度和攻擊的突然性,他根本就沒有帶多少糧草。這一是,再來之前他就已經想好了,他現在完全可以利用前不久剛剛和隋軍簽訂了互不干涉的協議的協議,趁著隋軍把注意力放到高麗和契丹人身上的時候發動襲擊。到時候他們這一萬多敢死的勇士,完全可以將只有幾千人把守的扶余城給攻下來。

這另一方面就是,他現在就是想管也管不了。粟末水部雖然也是靺鞨部族中的大部族,但這麼多年來卻也一直是受高麗的擄掠和突厥的欺凌。在突地接管部族之前,粟末水部已經是作為一個向高麗臣服的部族存在了,不但每年要向高麗交納不少的馬匹毛皮,而且每當高麗與他國打仗的時候,他們還得派兵,而且還是沒有任何報酬的派兵。這讓粟末水部一直承受著巨大的損失。

自突地成為族長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非常強硬的斷了和高麗的關係,明確向高麗人表態,他們粟末水部不會成為任何人的附庸。雖然他這樣的態度。讓他得到了粟末水部和黑水部的認同,但是也因此而招致了高麗多年的攻伐。

連年戰爭,不但沒有使粟末水部的實力發展起來。反而還愈加的衰弱了。以前他們本族的精銳戰士能夠有一萬多人,但是現在他們能夠拿的出手的本族精銳戰士不過數千人。這次他費盡心力的將部族中。視為未來的孩子們都算上才勉強召集了上萬人。

就是這還是知道隋軍的主力都調往了契丹那裡,留在他們附近的兵力已經不到三萬人了。就是這三萬人的隋軍還要防守金山、扶余等眾多城池,也就是說他們要面對的扶余城最多有四五千的隋軍的主力。憑藉四五千的兵力就能打敗他們上萬人的粟末水部的精銳,在他們看來那簡直是痴心妄想,所以在出征之前,他告訴自己的部下,此去扶余城根本就沒有什麼仗可打,只要他們一出現在扶余城下,那些隋軍就會狼狽而逃,那麼作為勝利者的他們,到時候就能夠輕鬆的把扶余城內堆積如山的糧食,遍地可見的金銀,還有溫柔可人的女人搶到自己的手裡。

正是帶著這個心思,所以一萬多人馬,只帶了七天的糧食就急匆匆的來了,甚至連黑水靺鞨的人都沒有想到他們會這麼快的行動。

說實話,如果不是隋軍有著強大的情報系統,如果不是林子軒在出京之前就已經給駐守遼東的幽州軍各部發來了讓他們防備偷襲的命令,說不定這次粟末水部就成功了。但是這個世界上什麼果子都有,就是沒有如果。

此時的突地就算是後悔也已經沒用的,現在的他已經是騎虎難下了。如果他現在退怯的話,那麼他作為族長的威嚴將在這次行動後喪失殆盡,一個威嚴喪失了的族長是不配在領導靺鞨粟末水部的。一旦失去了族長的位子,這對於權力欲極強的突地來說簡直就是生不如死。

所以突地在考慮了半天之後,終於做了一個決定,那就是決不能後退,一定要進攻。不管眼前的敵人是室韋還是契丹,無論是突厥還是大隋,他現在只有進攻一條路可以選擇。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派出手下的斥候去探聽扶余城裡的情報,在付出了好幾個斥候的代價下,突地終於搞清楚了扶余城內隋軍的情況。

在知道了扶余城中的隋人只有四千人後,突地咬咬牙,直接一聲令下:“攻城!”

一群群披著野豬皮、狗皮的靺鞨人,跳下戰馬,拿著大刀斧子,紛紛在山下的林中伐木建造簡單的雲梯及破城槌。

有道是無知者無畏,靠近大隋的契丹人,常和中原打交道。他們知道大隋的厲害,所以在事不可為的情況下。他們十分聰明的後退。

而突地這位天不怕,地不怕。天第一,老子第二的強人,對於大隋這個概念十分的模糊。雖然他也聽說過大隋的威嚴,大隋的厲害,甚至還知道隋軍打敗了突厥和高麗,但是他並不能讓他對隋軍感到絲毫的害怕,因為他沒有親眼見過。不是有那麼句話嗎?無知者無畏。

在他的眼裡,這大隋估計也就和遼西的契丹一樣,最多也就和高麗差不多。雖然他知道高麗失敗了。但是他卻不認為大隋很厲害,因為他認為大隋是靠人數取勝的,而且他常說只要給他充足的人 手也能夠將高麗打的狼奔豸突。

現在他的實力沒有高麗強,他都敢反。那麼他還怕什麼大隋呀,反正靺鞨諸部和大隋之間還隔著一個高麗。哪怕他們現在滅了這支隋軍,隋軍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一隊隊亂糟糟,披著野豬皮的靺鞨騎士們,拿著彎刀呼喝著將扶余城的四門圍了起來。在他們看來,這扶余城已經是他們口中的肉了。那裡面的糧食、金銀財寶、年輕白nèn的女人。都是他們的了。甚至連城中的財富、女人他們要如何分,現在都已經在討論了,好像他們真的已經佔據了扶余城一樣。

扶余城東城城樓之上,幽州軍第四軍。鎮守扶余、金山蓋牟三城的最高統帥羅景林,此時正帶著手下的諸將站在城樓上,一起觀看突然竄出來的這支兵馬。

他雖然駐守幽州多年。也與塞外的異族有過不止一次的交戰,也知道塞外異族的實力其實還是很強的。但是不管是當年還是現在,他從來沒有將這些人放在心上。如果不是林子軒來信提醒他要防備這些異族人的偷襲。如果不是錦衣衛及時的傳來了訊息,他說不定會在大意之下將扶余城給丟了。

儘管現在已經有了防備,但是面對靺鞨人的攻擊,他還是十分的氣憤。他氣惱的是自己居然被人如此輕易的無視了,而且還是自己一向看不起的異族人,這讓他怎麼受的了呀!更為可氣的是,這夥人居然明目張膽的當著自己的面砍伐樹林,打造攻城武器,這不是瞧不起自己是什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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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羅景林能夠被林子軒選中成為第四軍的統領,那就證明他有著一定的過人之處。而這個過人之處就是他雖然很容易被激怒,但是卻從來沒有因為憤怒而壞過事,這證明他越是憤怒,心中越是平靜,他的憤怒只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的而已。

從幽州起就開始跟著他的侍衛統領羅偉看了會兒後道:“將軍,果真如大將軍所說的那樣這些靺鞨人來了,靺鞨人地處海東,氣候寒冷,所以他們大都是居地穴,穿皮草。靺鞨中的部族頭人們大都穿著珍貴的熊皮、虎皮、貂皮,而那些普通的部族人則都是穿著野豬皮或者狗皮。野豬皮和狗皮穿著,能比布袍要禦寒的多。只是這些靺鞨人一向都是在海東,而且前段時間又與大將軍簽訂了合作互惠協議,現在怎麼突然一下子跑到扶余城來了?而且人數看上去還不少。”

雖然這個侍衛統領這麼說,但是從他的語氣中根本就聽不到絲毫擔心或者害怕的感覺。因為身為羅景林侍衛統領的他很清楚,雖然扶余城中只有五千餘人,金山和蓋牟也和這裡差不多的人數,但是他很清楚,在扶余城外還有幾萬的大軍正在快速的向這裡行動,只要他們堅持幾天,那麼等到幽州軍的主力一到,那麼等著這些靺鞨人的就是滅亡一途。

如果說在野戰中他們和上萬的靺鞨人打或許會出現很大的傷亡,也或許會失敗,但是憑藉著扶余城的城高牆堅,別說對方來的是一萬多人,就是十萬人他們這點人手也足以堅守一個星期。更何況這些披著野豬皮的靺鞨人,看樣子根本就不知道攻城戰怎麼打,這樣的軍隊就是來二十萬他們都能夠守住。

羅景林看著這個跟了自己多年的侍衛統領笑了笑道:“怎麼害怕了嗎?不用害怕,我軍雖然只有五千人,但是在我們的周圍還有數萬人馬,別的不說就。就說金山和蓋牟這兩處可都有咱們不少的人。

而且李靖副都督正率領著咱們幽州軍最精銳的數萬兵馬向這裡趕來,我相信用不了兩天他就能到達扶余城。到時候等著他們的就是死路一條了。而且,在我看來。這萬餘靺鞨人也不過是烏合之眾,如土雞瓦狗爾,甚至不用等到李將軍到來,咱們憑藉手裡的這點兒人馬一戰即能擊潰他們。”

“將軍,讓我上吧,就讓這些不開眼的靺鞨人看看,我第四軍騎兵營的厲害!”一道聲音自後面傳來,羅景林回頭一看,原來是自己的兒子----羅濤。

羅景林看了看自己的兒子。雖然他的臉還有稚嫩,但是羅景林卻知道自己的兒子已經長大了。他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戰場經驗還少,這次就不要出去了。你還是好好的在城中觀看你這些長輩們是怎麼大打仗的。你的路還長著,不用這麼著急。”

“將軍,誰也不是天生就是會打仗的,經驗是在戰場不斷去戰鬥獲得的。現在這些靺鞨人遠道而來,而且自認為我軍兵少不敢主動出擊,所以他們才如此囂張。你看他們。連營賬都沒有扎好,各部人馬更是亂糟糟的,有跑馬的,有休息的。還有那些伐木造雲梯、攻城槌的,就是沒有幾個正經佈陣防守的。末將敢保證,只要我們騎兵營一個衝鋒就能將他們擊潰。到時必然能讓這些靺鞨人士氣大降。”

羅景林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不過。何不給那些靺鞨人一些時間呢。我們先驕縱他們一會,讓他們更加的懈怠起來。等他們把攻城器械造的差不多了。那時我們再派一支精銳騎兵衝出城外,將其毀之。一來我們能挫其銳氣,二來也能讓他們辛苦半天,建好的器械全部毀掉,這樣不是更好嗎?”

“那好,我現在就去集結騎兵營的騎兵,讓他們做好準備,一待時機到了,請將軍發令!”羅濤現在能夠獲得現在的職位,雖然是靠著自己的老子,但是更多的卻是自己的本事。雖然自己知道,但是其他人不知道,所以總是在背後說三道四的。這些話傳進他的耳朵裡,讓一向心高氣傲的他怎麼受得了。所以他每次聽到議論自己怎麼怎麼樣的聲音,他就會忍不住要上去與他們理論。可是他也知道就算自己理論贏了,這些閒言碎語也不會消失的。所以要讓這些閒言碎語消失的最好辦法就是在戰場上憑藉自己的實力來證明自己。

可是自從高麗戰役之後,幽州軍就再也沒有上過戰場,所以即便他急於想證明自己的實力,也沒有辦法。所以他每次都只能將這種閒言碎語所帶來的折磨隱藏在自己的心底,正當他被這種折磨折騰的快要受不了的時候,他的機會終於來了。

這次當聽說有異族人要來攻擊扶余城之後,他就特別激動,因為他期待著自己在戰場上證明自己的那一刻。

所以當聽說靺鞨人要發動攻擊時候,他第一時間就來到這了向自己的父親求令。

羅景林看著自己的這個唯一的兒子,心裡滿是不捨,可是他更知道自己的兒子心中所受到的那種壓力,他更知道他現在急需要一場勝利,來向所有人證明他自己的實力。

儘管捨不得兒子去冒險,但是他更明白從來沒有上過戰場,沒有殺過人的人將軍,不是一個合格的將軍,就像紙上談兵的趙括一樣。最後期盼兒子成才的心,還是壓制住了自己對兒子的擔心,他點頭答應了自己兒子的要求:“如果你執意要出戰,本將也不攔著你們,但是,一切要聽從本將的將令,如有違背將依法處置,就算你是我的兒子,也沒有特殊之處,這樣你可願意出戰。”

羅濤聲音洪亮的喝道:“卑職等願意!”

“好,去準備吧!隨時等候我出戰的命令。”羅景林一臉嚴肅的道。

自中午時分,突地帶著人馬到了扶余城下之後,他就忙著派人建造攻城器械。這扶余城乃是高麗過去西北的國門要塞,建造的是城高牆堅,沒有攻城器械,他們根本就拿這座山城沒有半點辦法。

好在扶余城就在山隘之中,山城兩旁到處都是樹木,他們都不用走太遠,就可能就地砍伐樹木建造器械。眼看著離天黑已經不太遠了,突地卻還在不斷的催促著那些建造器械的部族民們快乾,他想著在天黑之前,來一次攻城戰。如果運氣好,能一戰而下的話,那他們今晚就能在那高大舒適的扶余城中過夜,而是在這在該死的城外過夜了。

要知道,他們來的時候,可是連頂帳蓬都沒有帶,大家就和趕集一樣,騎著馬匹,提著五花八門的兵刃就來了。

“兔崽子們,要想今晚就能進城,有大塊的肉吃,大碗的酒喝,有大群漂亮的娘們睡,就再加把力,趕快把攻城槌造出來,再把那雲梯多造幾架。不要偷懶,只要拿下了扶余城,本族長許你們大掠三天!”突地的話一落,那些披著野豬皮的部族民們,一下子歡呼起來,每個人都不由得加快了幾分手腳,他們已經都迫不及待的想要進城後,大掠三天了。(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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