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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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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丹人是南北朝時期的草原霸主柔然人的一支,柔然在敗給北魏拓跋部後,遂分裂為兩支,北支改名為室韋,也就是後來蒙古人的祖先,南支柔然便是契丹人。

在南北朝時期契丹分為八部,分別為遙輦部、大賀部、具伏弗部、鬱羽陵部、日連部、匹黎爾部、叱六手部和羽真侯部,稱為元魏八部,並成立了一個鬆散的部落聯盟,這個聯盟以大賀氏和遙輦部阿地那為主,畢竟這兩個部落是最大的。

契丹人逐水草而居,繁衍人口,雖談不上錦繡綾羅,倒也豐衣足食,怡然自樂,但契丹在進入隋朝時期後,漸漸強大起來,又增添了兩個新的部落,松黎部和吐萬侯部,草原民族骨子裡的狼性在他們體內開始勃發。

就在月前,部落聯盟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冒險入侵隋朝,讓他們的戰馬在大隋土地上馳騁,殺戮大隋農民,強佔有大隋的女人,雖然在營州城下受挫,但是這也足以讓他們風光了一把,搶回大量人口和財產,最後由部落聯盟向大隋道歉了事。

他們在做一個賭注,賭隋朝好面子,對外以和為貴,只要他們事後給足隋朝的面子,表現出謙卑的態度,那麼一點點人員和財物損失對強盛的大隋來說,只是九牛一毛,他們不會放在心上。

可是事實他們錯了,如果是在其他皇帝當政的時候,他們的計劃或許會成功。可是他們這次遇上的是一個夢想著開疆拓土,讓自己的功績超越秦皇漢武的皇帝。同時還有一個急需用人頭來為自己未來鋪路的林子軒。所以契丹人悲催了。

林子軒在剛剛進入草原沒多久,在契丹人伏擊自己的時候。在幽州軍及時的幫助下,殲滅了契丹人萬餘精銳戰士。而除此之外。林子軒還利用無中生有的計策,讓契丹九部對大賀氏產生了怨恨,並且主動提出來給林子軒的大軍帶路。

而正是由於這些人的幫助,林子軒在以後的時間裡才能輕而易舉的將契丹各部掌控在自己的手裡,才讓林子軒有了充足的實力和朝廷和突厥叫板。

攻擊營州的事情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現在已經四月下旬的萬物復甦的好時節,大隋境內除了派了一個叫做林子軒的前來營州之外,其他的就沒有什麼動作了。從這一點上看,大隋已經接受契丹的道歉不予追究了。這個訊息一傳出來,立即令契丹人彈額相慶,開始盡情地享受他們從大隋搶來的女人和財物。

可是也有一部分人,卻很明顯的感覺到了這份安靜之中隱藏著的殺機。而這其中大賀部的首領大賀摩會就是這其中的佼佼者。

大賀部是契丹最強大的部落的之一,生活在契丹中部的一條寬而長谷地裡,這個谷地叫做落日谷地,河水從谷地裡穿過,這條谷地寬數十裡,南和奚族接壤。西接突厥,東臨高麗扶余城,向東南可去大隋營州,是一條極為重要的戰略通道。谷地兩邊都是低緩的丘陵草原,豐美的牧草養活了大賀部數萬族人。

目前契丹人的聯盟中首領是有遙輦部阿地那的首領阿寶窟的父親擔任,他們的聯盟頭領是三年一換。而聯盟的頭領向來只在大賀部和遙輦部兩部之間輪流,其他的八部族跟本就沒有實力來競爭首領的位置。這有點兒像後世一些國家的兩黨執政的民主政策。

由於遙輦部阿地那的族長德高望重,他已經擔任過兩任聯盟首領了。現在眼瞅著換屆的時候要到了,大賀摩會又怎麼忍心看著遙輦部阿地那再奪聯盟首領的位置呢?所以他才在月前暗令靠向自己的一個部族向大隋開戰,然後又藉著隋軍反應不過來的時候,鼓動其他的部族一起攻擊大隋。儘管並不是所有的部落都同意這個決定,但大賀摩會還是和他關係要好的幾個部落首領聯合,壓迫遙輦部阿地那首領同意了這個冒險的方案。

這一來,是將和大隋開戰的罪名推到了遙輦部阿地那的身上,畢竟遙輦部阿地那才是聯盟的老大,既然身為老大,那就應該做好為小弟承擔罪名的責任;二來,就是交好了契丹各族,雖然遙輦部阿地那是老大,但是誰都知道是自己推動了這次行動,現在各部族都搶了個盆滿缽滿,他們自然知道是自己讓他們發財的,這樣一來,在接下來的聯盟首領選舉中他將獲得大多數人的選票,將遙輦部阿地那給頂下來。

這天傍晚,大賀摩會將最後幾件從營州搶來的箱子分配完之後,馳馬向自己的大帳奔去,他契丹最大的兩大部族之一的大賀氏的酋長,再加上此次攻擊大隋的建議是他提出來,所以他有資格享有最多的戰利品,他挑選了三十名年輕漢女作為他的女奴,並佔有了價值數萬吊的財產和上千石糧食。

大賀摩會身材不高,但異常強壯,和其他契丹人一樣,也是髡帶環,髡是將頭頂部分的頭全部剃光,只在兩鬢或前額部分留少量餘作裝飾,有的在額前蓄留一排短;有的在耳邊披散鬢,也有將左右兩綹頭修剪整理成各種形狀,然後下垂至肩,女人也一樣髡,只是頭頂留一片頭,後來的女真和後金滿人也一樣是髡。

大賀摩會相貌兇惡,血盆大口,兩隻耳朵上各戴一隻大金環,所有看到他的人,都會不寒而慄。

契丹人崇尚生殖,男女都以繁衍後代為第一要務,因此他們的對外征戰大多以爭搶女人為主,因此,歷史上,契丹在經歷了北齊和隋朝兩次毀滅性的打擊後,總是能迅恢復元氣,也是和他們崇尚生殖有著密切的關係。當然,不光是契丹人,所有的草原民族在這個時代都是以崇尚繁殖為主的。這或許和他們的生存條件有關吧!

大賀摩會是部落酋長,又是部落聯盟首領最直接的競爭者。所以他有足夠的尊榮,他佔有女人更多是為了享受。此時,他正憧憬著今晚征伐漢女的盛會,剛到營帳門口,一名親衛奔來稟報:“首領,松黎部使者來見!”

大賀摩會微微一怔,這個時候松黎部來見自己幹什麼?儘管心中有些不悅,但他還是決定要見見,因為這是率先投靠他的部落,他不能讓投靠自己的人寒心。所以他點點頭:“帶他來我大帳!”

然後又向緊跟在他身邊的另一名親衛問道:“摩哥王子還沒有傳信回來嗎?”

“回首領。沒有。”親衛答道。

“派人去找了嗎?”大賀摩會不高興的問道。

“已經派出去了。只是還沒有訊息。”親衛再次回答道。

自從他預設自己的兒子前去攻擊隋軍的部隊之後,他的心就一直沒有靜下來過。就連他都不知道這是怎麼了,因為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就算是遇到最危險的情況,也沒有讓他感到如此的心神不安。

就在他想著要不要去找部落裡的巫師為自己的兒子算上一算的時候,松黎部的使者在親衛的帶領下,走了過來。

松黎部和大賀部兩部相隔只有五百裡,對於草原上的民族來說,五百裡路程不算什麼,因為是最早投靠大賀部的部族之一。所以雙方的關係十分密切,

大賀摩會看到松黎部的使者之後,並沒有停下來等候,而是傲慢的走進自己的大帳。大帳內金碧輝煌,堆滿了搶來的金銀、瓷器和錦緞,並鋪有地毯。這地毯也是從一家大戶人家搶來。

他在一張羊皮上盤腿坐下,一名年少的漢女低下頭給他端上一碗鹽茶。大賀摩會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眯著眼打量她片刻。手又伸進她裙裡,少女嚇得渾身顫抖,一動不敢動,大賀摩會很喜歡這種感覺,就像宰一隻羔羊一樣。

這時,腳步聲響,親衛帶著松黎部使者走進了大帳,大賀摩會這才一揮手,命少女退下,少女嚇得像只受驚的小鹿,奔出了大帳,大賀摩會眯眼望著她纖弱的背影,今晚他第一個就要享受這個少女。

“大賀酋長,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驚擾了你的美夢?”

松黎部使者快步走進大帳,爽朗地大笑,使者名叫桑吉,是松黎部酋長完答的叔父,就是他說服自己的侄子向大賀部靠攏的,所以他和大賀摩會的關係很好。別看他和大賀摩會的關係好,實際上他是出了名的老奸巨猾,見利忘義。

“你不光是我的朋友,更是我的財神,你的到來意味著我財富的增加,我怎麼會不歡迎?”

大賀摩會也笑著迎上去,和他緊緊擁抱,這才拉他走進帳坐下,這一次親衛端上兩碗酪漿。

“老朋友你今天怎麼會來我這裡?是不是覺得我這裡有什麼好東西,所以才來的?”大賀摩會笑問道。

桑吉搖搖頭笑道:“你的東西,都是你千辛萬苦搶來的,都是你的寶貝,我是不會奪人所愛的。我這次來是幫別人一個忙,希望你這裡能夠借一條路出來。”

“借路?”大賀摩會心中起了一點疑心道:“借路,借什麼路?”

桑吉哈哈大笑起來:“還能借什麼路,突厥的貴人們和大隋的那些世家門閥每年都有交易,至於交易的什麼你應該很清楚。現如今大隋邊境因為你們的襲擊而盤查的很嚴,所以突厥的貴人們與隋人商議了一下,決定在柳河交易,要到柳河就必須過你的地盤。”

“柳河可是隋境呀!”大賀摩會說道。

“就是因為是隋境,隋朝人才不會懷疑。”桑吉怒道,“本來依照突厥貴人的意思,要向你們展開報復的,畢竟是你們惹怒了隋人。如果不是我從中斡旋,現在你的大賀部恐怕早就完了。”

“老朋友別生氣,我知道你幫了不少的忙,你放心,我決定不會讓你為難的。”大賀摩會在看到桑吉惱了急忙賠罪道。這並不是因為他相信桑吉的話,而是相信突厥人真的能夠對他們做出趕盡殺絕的事情來。

“那就最好不過了。”桑吉站起身來道,“我這就去通知突厥的貴人們。你這邊也通知一下你的族人吧!”

“放心,我會通知下去的。”

“那好!我們就一言為定。”

……

在桑吉與大賀摩會達成協議的第二天。突厥人的商隊就出現了,見到真的是商隊。大賀摩會再沒有任何懷疑,下令放突厥商隊過境,突厥人的貿易商隊都是規模龐大,數千匹馬馱著貨物,千餘騎兵跟隨,浩浩蕩蕩,延綿數里,沿著河水向落日谷地的契丹營地而來。

百餘名契丹遊哨騎馬站在高處,警惕地注視著這支貿易商隊。天色已經黑了,朦朦朧朧的夜色籠罩著谷地,使人目力難以遠眺。

一隊隊騎兵走過,中間夾雜著大群牛羊,還有馬匹上馱滿了毛皮,這是典型的突厥商隊,雖然護送的騎兵人數略略有些偏多,但還是沒有引起契丹人的懷疑。

可商隊走了兩三裡後,後面居然還有延綿不斷的騎兵群。契丹遊哨終於有些疑惑了,這護衛騎兵人數也未免太多了一點。

一名契丹百夫長覺得不妙,飛快奔去向酋長稟報。

酋長大帳內,大賀摩會的盛會已經開始。十幾名被剝得精光的漢人女子被雙手反綁在地毯上,絕望地低聲哭泣,另外近二十幾名年輕女子像一群待宰的羔羊蜷縮在大帳角落中。瑟瑟抖。

大賀摩會精赤著上身,手執一根皮鞭。獰笑地望著他的女奴,就在這時。帳外傳來稟報聲:“酋長,有些不妙。”

大賀摩會一愣,快步走出營帳,見一名百夫長滿臉驚惶,頓時臉一沉,不高興問道:“沒看到我正在做正經事嗎?有什麼不妙值得你大呼小叫的?”

“酋長,突厥人護送商隊的騎兵太多了一點,已經有五千人了。”

大賀摩會心中暗吃一驚,要知道五千騎兵每天的給養耗用那是很驚人,這是什麼樣生意用這麼多人護送呀?在草原上,突厥人就是霸主,他們根本就不用害怕自己被人襲擊,所以根本就用不著這麼多人。既然用不著這麼多人,那麼現在出現了五千騎兵,那情況就不對了,這說明對方根本就不是去做生意,而是去出征。

可是沒聽說過突厥人和隋朝開戰呀,也沒有聽說突厥人和其他的部族開戰。既然不是,那就說明,這些突厥人是衝自己來的。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他隨手抓過一件皮甲披上,翻身上馬。

“跟我走!”他大喝一聲,率領數萬親衛,拎著長矛向谷口處奔去,馬蹄聲漸漸遠去,營帳裡的女人們才戰戰兢兢上前,替被捆綁的姐妹解開繩索,又找衣服給她們傳來,三十餘人在營帳中抱頭痛哭。

大賀摩會一路賓士,大賀部足有數萬部族之多,營地延綿十幾裡,奔出數里後,他終於看見突厥商隊前部,厲聲喝道:“全部停下!”

其實說到這裡大家或許已經猜到這支部隊的是什麼人了,沒錯,這支突厥商隊正是隋軍假扮的。為了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林子軒利用自己手中的那些個部族的少族長們說服了幾個挨著大賀族很近的幾個部族,然後假扮突厥人,來到了這裡。

這幾個部族之所以原因幫著林子軒,並不是單單因為阿寶窟等人的勸說,更重要的原因則是這幾個部族的少族長死在了與隋軍的戰場上。再加上阿寶窟等人將大賀摩會說成了此次伏擊隋軍是大賀摩會父子的陰謀,是為了長期霸佔聯盟首領。

本來誰當這個聯盟的首領和他們的關系不大,畢竟他們非常有自知之明。可是為了聯盟首領的位置不惜將他們算計進去,甚至還將他們的兒子害死,這就是大賀摩會的不對了。更重要的是出賣盟友,讓投靠他的幾個部族傷亡慘重,這樣的事就更不對了,所以為了教訓一下大賀摩會,這幾個部族決定幫著隋軍對抗大賀摩會。

此次林子軒帶來的這五千突厥騎兵都是虎豹騎的精銳士兵假扮的,林子軒此時就在這支隊伍中,他穿著突厥人的裝束,如果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他是個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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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子軒遇襲的第二日他就與李靖在黑石谷會師了,在會師以後林子軒狠狠地批評了那些曾經對李靖不敬的將領,並且當著全軍所有將領的面肯定了李靖是除他之外的軍中第二人。

在訓完了幽州軍的將領以後,林子軒單獨留下李靖,並且當面向他道歉,希望看在他的面子不要生氣。

對於幽州軍的那些驕兵悍將的無禮,李靖並沒有生氣。因為他知道一個將領在沒有任何功績的情況下,想取得軍中將領的認可有多難。他更知道,幽州軍是林子軒親手打造的,這樣一支戰功彪炳的精銳部隊,又豈是他能夠控制的。

儘管並沒有生氣,但是在看到林子軒向他賠不是之後,他依舊很感動。這說明林子軒的胸襟很寬闊,並不是小肚雞腸的人。同時也證明他並沒有投靠錯人,林子軒是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統帥,他以能夠為這樣的統帥服務而高興。(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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