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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六章 厚顏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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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乙支文德終於抵擋不住來自林子軒的壓力,開始率軍後撤,終於在離戰場二十裡的地方,站穩了腳步重新紮營,然後並將所有軍隊彙集整合。\\ 在大營帥帳中,高麗軍一眾軍中將領,全都聚集在一起聽著乙支文德大發雷霆。

此時乙文支德的一張臉完全的青了,鏗鏘一聲,他將腰中的長劍撥了出了,對著帳中的桌子就是一劍,那簡易的木桌被這一劍直接劈成了兩半。

帳中所有將領大氣都不敢再出一口,每個人都感到了一陣無比壓抑的氣氛。

“恥辱,恥辱,這是我高麗自建國以來從來沒有過的恥辱!向我堂堂八萬大軍,居然被三千重灌騎兵給擊退,最後甚至不得不退軍二十裡,這是什麼樣的恥辱?你們有什麼面目去面對國內的殷殷期望,你們怎麼對得起主上的高官厚祿。你們知道我全軍傷亡了多少子弟嗎?”

乙文支德憤怒的看著帳中的眾多將領:“我告訴你們,死亡者多達一萬一千餘人,負傷者更是達到兩萬人,甚至我高麗的第一勇士都被殺了。我高麗立國五百餘年來,從未有過此等大敗。八萬大軍,被三千人擊潰,傷亡達以近三成,恥辱,這是我等所有人的恥辱!”

乙文支德快要瘋掉了,此次因為出征的問題自己已經得罪了朝中的所有權貴,如果自己勝利了,這些權貴就算在對自己不滿也不敢發洩出來,甚至還能成就自己軍神的美譽。可是。他失敗了。他八萬人被隋軍三千人擊敗,傷亡近三萬人,還陣亡一位大將。這樣的敗績要是讓國內知道的話,那麼等著自己的只有自裁一途了,而高麗王也不得不向淵太怯屈服。這樣的結果是他不願意接受的,可是不願意接受又能怎麼樣呢?現在他手下這幫人已經被隋軍的重灌騎兵給嚇破了膽,現在已經提不起精神作戰了。

“大人,不是我等我努力,實在是隋軍的重灌騎兵太厲害了。手下的兒郎們根本就沒有見過那樣的恐怖的東西。”高麗一員大將這時候站出來說道。

“哼。”乙支文德重重的哼了一聲。然後什麼也沒有說就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他知道剛剛這位說的沒錯,自己手下的這幫烏合之眾什麼時候見過重裝騎兵的威力呀!就算是自己第一眼見到的時候不是也害怕了嗎?

“打聽清楚今天率軍攻擊我們的隋軍主將是誰了嗎?”乙支文德嘆了口氣問道。

“回稟將軍,已經打聽清楚了。他就是攻破我新城的隋軍幽州總管林子軒。”站在他左邊的一個將軍說道。

“林子軒。難怪?”乙支文德苦笑一聲道,“沒想到,我們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再次見面。”

然後又問道:“他是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

“根據我們斥候的情報,他帶領一萬大軍負責押送新城的物資和俘虜返回遼東城下。就在四十裡外的紮營。”這個將軍繼續說道。

“這麼說他的手上還有咱們高麗的百姓和咱們支援遼東的那些物資。”乙支文德問道。

“是的。咱們在新城的物資全部落到他的手裡了。”

“哼,高齊就該千刀萬剮了他。”乙支文德狠狠地說道。

現在他知道隋軍的那些甲騎具裝是從哪裡來的了,因為新城的那些物資很多都是他經手的。

“大人,既然我們拿眼前的這股隋軍沒有辦法,那我們完全可以換一個對手。”這時另一個將軍說道。

“你的意思是……”乙支文德看著這位將軍的表情,他就知道對方在打什麼主意。

乙文支德沉默了會兒,站起身來對著剛剛出主意的這位將軍說道:“金達明,我命你統四萬騎兵攻隋軍大營。救出營中我高麗的被俘將士及百姓。其餘傷兵及戰士與我留在此處,我在這裡攔住林子軒。我要他血債血償。”

乙文支德的脾氣本來就不好,現在經過林子軒這麼以刺激,心中的火氣就更大了。身為一名將軍,尤其是一名自認為十分出色的將軍,這樣的戰績,讓他感到了深深的恥辱,唯有用隋軍的鮮血才能洗刷他所受到的這些恥辱,唯有讓林子軒跪在他的面前,他才能感到高興。

…………

此時的山谷外,隋軍的大營中,卻是一片歡樂的海洋。所有前來救援的幽州軍騎兵們都認為這次的任務非常艱難,尤其是當他們見到高麗軍的八萬大軍駐紮在這裡的時候,他們心中已經報了必死的信念,可是沒有想到最後高麗人居然被他們給擊退了。他們是怎麼取得這樣戰績的呢?幽州軍的士兵們都知道,他們是在林子軒的帶領之下取得這樣戰績的。如果說之前擊敗新城奪取新城,他們認為林子軒還有些取巧的話,那麼現在他們則是被林子軒真正的折服了。如果說以前林子軒在幽州的威望還僅次於楊廣的話,那麼現在他的威望已經完全超過了楊廣,而且是超過了那麼多。現在如果林子軒直接宣佈要造反,他們也會義無反顧的跟著他走,因為他能夠帶領大家獲得勝利。

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遍的幽州軍士兵們,再和前來接應的隋軍匯合之後,匆匆將戰場上自己戰死的同袍們尋找到帶上,一起緩緩的往幽州軍的大營走去。因為林子軒很清楚,自己現在雖然加入了近一萬人的士兵,但是自己的主要威懾重灌騎兵已經能力再戰了。如果現在和高麗人碰上,他們憑藉著人數上的優勢,完全能夠將自己給吃掉。

在回去的路上,幽州軍的士兵和左翊衛的士兵們就像多年不見的親兄弟似的,緊緊的挨在一起。對於大家來說。這都是難以忘懷的一夜,這一夜對於大家來說太漫長了。幽州軍的黑色戰旗雖然多處破損了,但依然穩穩的被林三娃拿在手中。隨著山風吹過,繡著幽州二字的黑色戰旗隨風飄動。

等離自己的大營還有段距離的時候,林子軒下令停下來歇息片刻。雖然他知道堅持一會兒就能安全的回到大營,可是看著自己手下士兵再戰馬上搖搖欲墜,他只能下達讓兄弟們訊息的命令。

當緩慢行軍的隊伍停下來了之後,所有幽州軍的士兵不管是重灌的還是輕裝的,都感到了一陣陣的筋疲力盡。尤其是披著兩層的重甲,還帶著兩壺箭,一張弩一張弓。一把橫刀,還提著一把沉重的馬槊揮舞的重灌騎兵。他們衝殺了這麼大半天,早就已經累了。要不是林子軒的軍紀森嚴,使得他們再累也得忍著。恐怕他們早就已經跌倒在地睡著了。而林子軒正是看到了這種情況之後。才做出了這個決定。林子軒休息的命令剛剛下達,不少的士兵就立即從馬鞍上滾落下來,就一頭栽倒在地上睡著了。

雖然離著自己的大營也就是五六裡的路程,但是林子軒還是指揮著大家做好了防守計劃,畢竟現在高麗軍隨時都有可能撲上來,吃掉自己。

安排好士兵們做好防守之後,林子軒派了幾個士兵回大營報信,告訴他們由於士兵們太累了。所以在這裡休息片刻,然後又告訴他們。讓他們做好被敵人突襲的準備的同時也做好救援自己的準備。

安排好所有的一切之後,林子軒也重重地坐在地上,穿著你們重的防護戰鬥對於林子軒來說還是第一次,所以有些勞累是很正常的。此時他的身上已經全被鮮血和汗水溼透,鏖戰了半天,坐下來之後,他才發現自己身上居然沒有一點傷。

他剛剛坐下,幽州軍的那些將領們就圍了過來,率先開口的是一個年約三旬的將軍,他長的很是魁梧,只是臉上一道很長的刀疤卻破壞了他的整體形象,此時他的刀疤臉卻因為興奮而顯得格外清晰:“將軍,我們贏了,我不敢相信我們真的贏了,我們六千人馬居然擊敗了數萬高麗騎兵,我從軍這麼多年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也從來不敢想想會遇到這樣 事,將軍,這一切都是你帶給我們的。”

林子軒看著眼前的這位猛將,身上滿是鮮血,也分不清楚是高麗人的,還是他自己身上的。身上披著的雙層重甲,外面的那身鎧甲此時早已經多久破損,如果不是來時穿了兩身鎧甲,估計這位勇猛的軍官,此時早已經成了戰場之上的一縷幽魂了。

“是的,我們贏了,不但贏了,而且我們還重挫了高麗人。可惜我們英勇的幽州軍騎士們還是損傷了不少,其實他們本來不用犧牲在這裡的。”說到這裡,林子軒心情十分沉重和憤怒,回來的時候,他們帶回了近三百多具幽州軍的屍體,雖然說三百人的傷亡對於六千人的隋軍來說算不上多大的損失,但是林子軒的心裡仍舊高興不起來,因為這三百人是為了自己的私心才死的。而且這三百人是真正的死亡數字,因為在這麼激烈的交手程度上看,受傷就等於死亡。三百多個最優秀的幽州軍士兵就這樣倒在了這裡,這一切只是因為那個該死的宇文成龍,從沒有一刻如此時般,林子軒是那麼的討厭這個紈絝公子。當然林子軒也深深的痛恨自己,要不是因為自己想救援宇文成龍結好他老子的的私心作祟,他們就不會死。

那些英勇的將士們如果不倒在這裡,他們能跟隨自己去建立更多的功業,他們還有太長的人生道路有走,他們還有家中的親人。自在戰場上匯合,一直到此刻,林子軒連和宇文成龍打招呼的心思都沒有一個。要是可能,他只想一刀砍死這個該死的傢伙。當然,他更想狠狠地扇自己幾個耳光。

雖然說在這個時代,沒有會將士兵們的生死放在心上,但是林子軒卻不能這樣,因為他是來自後世,來自那個人人平等的年代。雖然從他來到這個時代的那一刻開始,就知道如果自己爭霸天下就會死很多的人。自己的心裡也漸漸變得堅硬無比,可是看著這三百多具冷冰冰的屍體,他心裡仍然不好受。

刀疤將軍等人此時看著不遠處地上的那一具具已經冰冷了的屍體。心情頭一次是這麼的沉重。

田亮和宇文成龍慢慢的走到了幾位幽州軍將領的身旁,此時他們兩人也有些尷尬,就是因為他們二人的嫉妒心作祟,又想貪功,最後才導致被困在這裡。要不是林子軒他們率人來救,他們這些人面對幾萬大軍的圍攻,要想守住山谷實在是很懸。

“末將代表左詡衛眾將士謝過林總管的救命之恩。”田亮此時對於這位幽州總管已經是心服口服了。要知道在宇文成龍的反對下。自己並沒有向林子軒求救。可是現在對方不對救他們來了,反而還親自帶著幾千人面對面的與數萬大軍對抗,實在是太讓人感動了。想想自己之前對林子軒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的嫉妒。他就恨不得找個地縫給鑽進去。現在就憑他能夠憑藉數千之眾正面對抗幾萬高麗大軍,並且將高麗大軍擊潰的戰績,他就足以擔當得起幽州總管這個職位。

不管什麼時候,軍人們的思想都是很單純的。年青而居高位時他們就會不服氣。但是如果你拿出實實在在的功績來,那麼他們也同樣會很真心的誠服。

看著跪在眼前的這位同樣一身是血的漢子,林子軒也不知道要說什麼,雖然林子軒並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也不想知道,但是為了救他們,自己的屬下戰死三百多人,就憑這一點林子軒就能狠狠地教訓他們一頓。但是田亮並不是他的屬下,他乃是宇文化及的手下。就算林子軒真的想責罰他,手也伸不到那麼長去。

“田將軍,快請起,你這個樣子我可擔當不起。咱們都是袍澤兄弟,同處於隋軍這面大旗下,難道我能夠見死不久嗎?”雖然有些怨氣,但是林子軒並沒有表現出來。

將田亮扶起來道:“要說謝,也應該是我謝謝田將軍,要不是田將軍最後關頭出手,我幽州軍這一次恐怕要損失慘重了。”林子軒這句話到時沒有說錯,雖然依舊有些不痛快,但是該感謝的還是要感謝。

宇文成龍訕笑著道:“多謝子軒兄能前來解救兄弟,今日子軒兄真是大放光彩啊,以六千鐵騎破高麗人數萬騎兵,此真乃古之少有也。等回到遼東後,我定要向皇帝陛下上奏此事。到時候子軒兄就等著加官進爵吧!至於這些陣亡的士兵,子軒兄就不要不開心了。既然上了戰場就會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天,而且現在也不過是陣亡三百士兵,等回到遼東大營,我讓我家的老頭子出面,給這些陣亡的士兵爭取一個好的撫卹條件。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是咱們大隋的士兵,都是為了救援我們才戰死的,所以我是不會虧待他們的。”

雖然心裡十分不爽,甚至有種想一腳踹死宇文成龍的衝動,但是強自壓制了下心中的怒火,打起笑臉道:“那我代他們謝謝宇文兄了。這樣我對我手下的將士們也有個交代。”

“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宇文成龍笑道。

“不過話說回來,我要恭賀宇文大人了。”林子軒忽然間笑道。

“恭賀我,為什麼?”宇文成龍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喜事值得林子軒恭賀的,難道說他是在侮辱自己嗎?

“為了打擊高麗軍,宇文兄定下計策,不惜以身為餌,與我等聯合重創高麗軍,此次功勞宇文大人當論首功。到時候陛下賞賜的時候,可別忘了我等呀!”

宇文成龍沒想到林子軒能夠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雖然心裡對林子軒充滿的嫉妒,平時仗著出身也看不起林子軒,但是現在聽了林子軒的話,心裡卻是得意萬分。雖然自己有多少本事自己很清楚,但是面對林子軒送上來的禮物,他仍舊厚顏無恥的接了下來。他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他認為這是林子軒再向自己屈服示好。雖然林子軒有著聖上的庇護,但是卻沒有世家的根基,這也是他為什麼會戰勝敵人之後被調回的原因。聖上活著的時候,他或許能夠一直囂張下去,但是一旦聖上死了,他的結果就可想而知了,對於這一點他應該是很清楚的。現在林子軒能夠這麼做,看來他是想通了,也知道該怎麼做才能保住自己的榮華富貴。而且他也知道如果自己以後不想在被打擊的話,就只能找個世家聯合,看來他選擇了他們宇文世家。不管怎麼樣,能夠讓林子軒這樣的人向自己屈服示好,他還是很有成就感的。

他無恥的笑著道:“子軒兄過獎了,這頭功還是子軒兄的,我不過是立下些微末之功,到時陛下論功讚賞之時,能記得有我一份就已經不錯了。”但是話裡話外,卻是好像他真立下了多大軍功似的,好似那高麗人的數萬大軍都是他擊退的。

幽州軍的將領都壓抑著心中的怒火,在心裡狠狠的呸了一口。(未完待續。。)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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